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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李白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李白、项羽、露娜、孙尚香四人一狐,沿着山间小道随意策骑而行,兴之所至,走走停停。

孙尚香看看欣赏着小路两边风景的李白,忍不住问道:“先生,香香有一事不明。”

李白看了看满脸好奇的孙尚香,笑道:“大小姐有何疑惑?”李白心里很喜欢性格爽朗明快的孙尚香,自然,这种感情跟爱情并不一样,就像喜欢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一样。事实上,李白喜欢着王者大陆的每一个人族,每一处风景,每一寸土地,每一尺山河,这是每一个从人族最黑暗时代走过来的人族才会有的珍惜。当然,这种喜欢是有亲疏远近之别,而且必要的时候是有所取舍的。一旦他做出选择,就绝不会拖泥带水。就像上次在碎叶城海湾,他并不想毁灭任何人族的生命,但是,在中土大陆和扶桑诸岛之间做出抉择后,李白便毫不犹豫斩出那惊天三剑,而且绝不留手,亦不后悔。

事实上,李白与老夫子、姜子牙、鬼谷子等那一代人都不一样。老夫子悲天悯人,爱着王者大陆一切生灵,倡导众生平等。而姜子牙一心守护人间界,为了给人族争取最大的生存资源,对其他种族一直都是赶尽杀绝的。李白可以说是居于两者之间,他知道人族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既有美好的一面,也有黑暗丑陋的一面,毕竟,像露娜、孙尚香这样即可爱善良、又美丽动人的还是少数的。为了人族,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留情,斩尽一切路上的敌人,但在人族取得了生存空间之后,亦会留其他种族一条活路。至于鬼谷子,他是纯粹的一个战士,一个勇猛的战争杀戮机器,当然,他亦是李白最好的朋友,是完全可以放心把后背让给他保护的最信赖的战友。

孙尚香思考了很久,才斟酌词语,道:“为什么先生有时候像赤子稚童一样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热爱;但有时候,却又像看破红尘的智者,淡漠于千里之外?”

露娜、项羽其实心里也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只是模模糊糊,没有像孙尚香有这么清晰地认识,闻言也看着李白,想听听他的答案。

李白笑了一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就是独一无二的剑仙李白啊!”

三人听到这个敷衍的答案,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九尾狐一阵摇头晃脑,尾巴飞舞。

李白亦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

转过一个山头,远远听到瀑布的水声。

近处一片西瓜地,一个瓜棚。稍远处,有两间略显简陋的房子,房子前面一个打铁铺,一根根连接着的竹子将水引到房子和瓜棚处。有一男一女正在忙碌着,大汉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叮叮当当捶打着一把铁剑,妇人拉着风箱。过了一会,妇人起身,拿起一条汗巾,爱怜地替大汉擦汗。大汉憨厚地对着妇人一笑,将铁剑翻过另一面,继续挥锤敲打着。

李白等人本来口渴,看着满地圆滚滚的西瓜,想前去问主人摘个西瓜尝尝,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倒有点不忍心上去破坏这美好的氛围了。

倒是那对夫妇看见了李白四人,妇人停了手,热情地向他们挥手,招呼他们过去。大汉向李白等人点头示意,加速捶打数下,然后将发红的铁剑放入一旁的水桶冷却,才招呼李白等人进屋入座。

李白一进屋,就看到屋角阴凉处放着一个木桶,泡着一个大西瓜,心里暗赞一声。

那妇人不待大汉吩咐,自去桶面取出西瓜,切成数片,用盘装了上来。众人一边啃着西瓜,一边闲聊。

原来夫妇两人名叫干将、莫邪,吴越人士。干将莫邪都为铸剑师,师承欧冶子。为寻找材料铸造名剑,走遍大江南北。因此地盛产铜铁,品质上乘,而人迹罕至,干将莫邪几年前寻得此地,遂在此定居,专心铸剑。

干将取出几把已经锻造完成的利器,供众人鉴赏。

孙尚香随手拿起一把刀,只见刃面如水,光滑可鉴,忍不住拔下一根秀发,吹到刀刃处,立即断为两半,又斩向旁边一块铁料,亦切为两段,刀刃却光滑依旧,连细微缺口都没有一个。果然真正当得上“削铁如泥、吹发可断”的赞誉。

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在如此穷乡僻壤,却碰到一名技艺如此高超的铸剑师。

干将却叹息道:“自十年前铸剑技艺大成,我们亦打造了不少锋利的名器,但我从未满意,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平生夙愿能见到一把真正的神兵,让我能够参悟到其中的奥秘!”

项羽、露娜、孙尚香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李白一眼,都有点奇怪为何一向慷慨大方的李白此刻依然谈笑风生,似若未闻,居然如此吝啬不肯将轩辕古剑取出一观。

干将尚未留意到这些细微之处,依然在感慨遗憾着。

莫邪却注意到项羽三人的神色,忍不住向李白问道:“小女子本不该失礼多问,但先生若肯垂怜,能否指点我夫君一条明路?”

李白心里暗叹一声,深深看了莫邪一眼,又凝视了一眼露娜,然后才缓缓低沉道:“这世界是很公平,也是很微妙的。不管是为了锻造超越尘世的神器,或是为了获取比肩神明的力量,总是会付出相应的牺牲与代价的。而这种牺牲与代价,也许现在并没有察觉,但以后每每想起,却是承受不起的巨大损失。”

干将此刻才察觉到有异,又听到李白之言,毅然道:“干将为了实现我铸剑的最高理想,打造出一把前所未见的神剑,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亦在所不惜!”莫邪一听,全身一震,欲言又止。

李白沉默半晌,缓缓抽出轩辕古剑,递给干将,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缘。我无法判断你的未来,只希望你以后记住一句忠言:不要忽略了你身边最重要的人和事。”

干将看到轩辕古剑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捧着轩辕古剑,细细观察着每一寸纹理,感受着蕴藏在里面的澎湃力量。这是一把有灵魂的圣道之剑!

李白看着干将如痴如醉的神色,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其实,这把轩辕古剑在黄帝、天女与蚩尤约战于涿鹿之野时,曾经折断过。黄帝、天女在一起重铸此剑的过程中,天女以本身纯阳之力修补此剑,轩辕古剑由此获得加持神力。但天女为此却化为旱魃之身,黄帝为守护人间,无奈将自己的爱人封入山海界。自此,终其一生,黄帝从未平息内心的愧疚与痛苦。

干将观摩良久,又闭眼思索半天,似有所悟,才双手将轩辕古剑还给李白,纳头便拜了下去,感激道:“他日若有成就,全是拜先生所赐。干将铭感于心。”

李白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接过轩辕剑,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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