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窗外灌进屋里,刮在皮肤上阴冷阴冷。
墨色的衣摆和雪色衣袂交缠在一起,如同白汁儿里滴进了墨,混混浊浊分不开。
“还不放开?”故知秋冷冷地看着他,面若冰霜。
男人猩红的眼珠左右灵活地一转,在昏暗中折射出嗜血的光芒,如同两团幽幽火苗。
他一歪头,喉咙里挤出几声刺耳的嬉笑,尖锐的牙齿一张一合,整个人与故知秋靠的极近。
一双猩红眼睛死死盯着那脖子,眼神无比炙热,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口咬断那纤细雪嫩的颈脖,品尝血管里流动的甘甜血液。
看见他渴求鲜血的饥渴模样,故知秋轻嗤一声,语气变得有些轻佻:“左护法可是三天未进食了?”
男人的牙齿依旧锁定着她脖子上的血管,只是眼珠灵活一转,横着看向她,直视她的眼睛。
故知秋抬手勾起他的下巴,眯着好看的桃花眼,浅浅一笑:“想喝我的血吗?”
这个样子的故知秋他不是没有见过,每次下死手前都是一幅浅笑吟吟的勾人模样。
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仿佛一坛飘香醉人的陈酿,只是一瞥,便能迷的别人头脑发热,醉在其中。
他伸出手,黑色的尖锐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脖子,挑起喉结处的红绳,幽幽一笑:“故知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她轻蔑地看着他,抬起了高傲的下巴,笑而不语。
左护法:“……”妈了个巴子!这人还是一样的欠揍!
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面沉如墨,眼神阴鸷得可怕。
“故知秋,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在她冷冰冰的眼神下将一颗血红色的发着腐烂恶臭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药丸入口后,一股浓浓的腥臭在口中爆发,令人窒息作呕的怪味,呛得人止不住地咳嗽。
在咳嗽间,她感受到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冲进喉管,肆意地剐蹭着肉壁,尖锐的刺痛阵阵传来。
“唔……”
故知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不禁弯了弯腰,脚下发虚,有些站不住。
左护法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眼中迸溅出狂热的兴奋,伸出细长的颤抖的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她的脸颊,还十分温柔地将她额上流下的汗珠一一舔去,极尽缠绵。
“现在在你身体里的,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为了这个小东西,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啊!
不过,没关系,谁叫你值得呢?
很快,它就会在你身体里面快速繁衍,啃食你的血肉,吸食你的精血,吞噬你的灵力。你会慢慢变成一个普通人,最后成为一架骷髅。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他故意发出粗嘎难听的笑声,附在她耳边肆意地笑,尖锐且刺耳,就像是猫爪用力划拉毛玻璃的声响,听得人牙酸脑疼。
故知秋嫌恶地别开脸,眼中的寒气仿佛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他看着那双眼睛竟然有种置身于冰窟窿的感觉,仿佛浑身被冰冷的寒水包围,阴寒湿气争先恐后地钻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不过……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兴奋!
那厌恶的眼神~
那隐忍的模样~
每一次,都让人欲罢不能。
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都在兴奋地叫嚣!
“就是这个眼神。”他伸出手轻轻地剐蹭着她的眼尾,不一会儿就磨得发红。
“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对。”
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一剪秋水的深处冰冻着一池星子。星星点点的寒意好似要从里面溢出,可就在决堤的那一霎那,寒意化青烟,弥散开来,消失不见……
尖尖的指甲停驻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还没来得及躲闪的身体里穿出一柄血色长剑。
故知秋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流淌的血,只见腥臭的血液渐渐弥漫开来,浸湿了自己雪白的衣摆,一时间嫌恶地皱了皱眉,手臂向后一挥,挣开了禁锢。
“这一次,你可是欠我一次人情。”
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故知秋转身看着依靠在门框上,持着长剑的司黎,没有什么好脸色。
“因为你的搅和,这次被他逃了。”
故知秋指着地上的一摊血水,冷漠地质问道:“这是他第一次从我手上逃走。你怎么负责?”
司黎挑了挑眉,随意地甩了甩剑上的血,一脸老神在在的姿态:“本座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说着,他视线一转,语气一凝,“小秋秋,你就这样和救命恩人说话?”
“这是两码事。”
“所以你是承认我的救命之恩喽?”
“……”
“噗~别那么严肃。”
“出门左转,滚。”
“别这么冷漠嘛,伸出手来给我看看你的伤。”
司黎收起剑,朝她走去,不管她的挣扎,直接将她的双手死死握住,举过头顶。
“你!”
“别动,我要仔细看看。”
司黎从她身后贴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自己手上慢慢变得顺从。
雪白云袖滑下,白玉雕成般的玉臂映入眼帘,纤细的手腕处传来冰凉滑腻的舒服触感,司黎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
三千青丝微微有些凌乱,大半落在削瘦的薄肩上。呼出的气息打在上面,拂开几缕,隐隐露出一小截雪嫩的鹅颈,被柔顺的墨发衬着,更加的醒目。
司黎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头慢慢地低下,靠近她的脸颊,悄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司神医,还没看完?”
淡淡的嘲讽瞬间打散了他脑海中的旖旎。他看着她的脸颊,开始认真把起了脉。
——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干巴瘦小的老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手上似乎拿着一团软嫩的东西。
他怪异地走着,东西也掉了一路,落在地上发出粘腻的声音,在空幽的小镇里格外清晰。
嘭!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猛得砸在那个干巴瘦弱的老头身上,老头骨头酥脆得不可思议,瞬间被压成了一摊肉泥,里面夹杂着碎骨。
“咳……”
血人坐起身来,胸口横跨着一道狰狞的剑疤,正在汩汩流着腐臭的血。
“那位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