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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莫名头痛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七月,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曹操打算亲自带兵征讨河北之时,南边却传来刘备率兵进攻叶县的消息。正在听荀彧汇报后勤粮草事务的曹操,得知此消息后,沉思了片刻,便明白了刘表的用意。

也没有召集众人商议,曹操当下就做出决定。任命大将夏侯惇为主将,于禁、李典为副将,领两万兵马,前去抵御刘备的进攻。并刻意交待,务必速战速决,击退刘备后,不用追击,速回许都。

就在曹操下达命令之后,一旁的荀彧忽然开口道:“主公,且慢。”曹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文若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荀彧摇摇头道:“主公此番决定并非不妥,只是单凭夏侯惇将军他们,恐未必是刘备的对手。”

曹操闻言,很是不解道:“区区一个刘备,难道还要我亲自率兵去征讨不成?况且,刘备此番来袭,明显是刘表小儿,想借我之手,来削减刘备的实力,此战只需将刘备击败,他便也会顺势退兵。”

荀彧点点头道:“属下也赞同主公方才之言,只是,若是刘备此战胜了,岂不有损我军士气,也会影响接下来对河北用兵。”曹操终于有些明白了,却还是有些疑惑道:“文若的意思是,刘备不是那么好对付?”

荀彧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主公可还记得,去年奉孝举荐的那个叫石韬的年轻人?”曹操闻言想了一下,道:“倒是有些印象,我不是让他在你手下做事吗?”荀彧笑着点点头道:“正是,之前我与他闲聊时,无意听他说起过,他有一好友,名叫徐庶,此人胸怀大志,且极善谋略,才学不在我等之下。”

曹操听闻此言,眼中精光一闪,刚要问徐庶身在何处,意图招揽他。可转念一想,不由惊讶道:“文若的意思是,此人已经投效了刘备?”荀彧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属下觉得,若有此人相助,夏侯将军未必能轻松击败刘备。”

“那依文若之意,该当如何?”明白荀彧的意思之后,曹操便出言问道。荀彧想了想道:“属下建议,让奉孝跟随夏侯将军一同出征,以防万一。”曹操闻言,低头略一沉思,随后便道:“我这便派人去唤奉孝过来。”

“紫伊,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太过劳累,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此时,萧筱正在庭院中乘凉,见希云陪着紫伊过来,便跟她打了个招呼。紫伊脸上略带羞涩,道:“姐姐,我身子没这么娇弱,再说了,这才刚刚两个多月,根本不影响什么嘛!”

萧筱却道:“那你就错了,其实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这前三个月,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萧筱毕竟是学医的,虽然不是专业对口,但也知道些常识。她明白,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容易意外流产的,所以才出言提醒她。

见萧筱不像是在开玩笑,希云也道:“夫人说得对,二夫人还是小心些好。”紫伊听完,也只得听话。萧筱又对希云道:“记得,以后不能让紫伊吃生冷海鲜,还有,不能再有剧烈运动,早上练剑的事,可以就此打住了,不过适当散步还是可以的。”

希云听完,点点头道:“是,奴婢定会按夫人要求,提醒二夫人注意的。”没想到怀个孕,居然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紫伊一时有些无语。不过,看萧筱的意思,估计自己反抗也没什么用,只能照做了。

紫伊来到萧筱身边坐下,道:“都已经过了申时,不知司空大人叫夫君过去,所谓何事?”对此,萧筱也有些奇怪,一般没有特殊事,下午郭嘉是不用去曹操那里的。而今日却是曹操派人来传唤他,想来应该是比较急的事。

“过几日,夫君不是要随司空大人去河北征讨袁氏兄弟吗!估计有什么新的变故,再去商议一下。”听完萧筱的猜测,紫伊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哀伤,道:“不知夫君此次随军出征,又要去多长时间。”

萧筱看了紫伊一眼,安慰她道:“我想应该不会太久,最多三五个月吧!毕竟现在已经七月份了,岁旦前应该会回来的。”紫伊点点头,伸手在她依旧显得很平坦的小腹上抚了抚,喃喃道:“那时,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吧!”

“嗯,差不多吧!”萧筱算了算时间,过完岁旦,紫伊的肚子应该已经有八个多月了,确实离生产不远了。看着紫伊的肚子,萧筱心中,莫名感到一阵酸楚。缓缓低下头的同时,手也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姐姐。”发觉到萧筱的异常,紫伊知道,她是因为不能和郭嘉生育孩子而伤感,便轻声叫了她一声。萧筱闻声抬起头来,看到紫伊脸上关心的表情,知她是在担心自己,便对她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啊···嘶···”

刚一开口,萧筱忽然感觉头一阵剧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用手扶着额头。“姐姐,你怎么了?”紫伊见状,忙伸手扶住了她。萧筱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忽然感觉一阵头痛,现在已经没事了。”

“冬灵。”紫伊先是叫了冬灵一声,然后又对萧筱道:“姐姐,让冬灵扶您回屋休息一下吧!”萧筱闻言点点头,便由一路小跑着来到庭院的冬灵,扶着回了自己房间。紫伊一伸手,希云也忙扶住她,跟着来到萧筱寝室。

“夫人,喝杯茶吧!”先将萧筱扶到床上坐下,冬灵便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萧筱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便又递给冬灵,脸上尽是疑惑之色。随后跟进来的紫伊来到她跟前,关心道:“姐姐,好些了没有?”

萧筱点点头,道:“没事了,就疼了一下。”紫伊道:“是不是最近姐姐休息不好?”萧筱摇摇头道:“没有啊!我感觉最近并无什么不适啊!”萧筱自己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头痛,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无缘无故的头痛了。

初来汉末的那几年,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第一次出现头痛的状况,好像是她扮作侍卫,跟随曹操讨伐吕布回来时。而后几年,也陆续出现过几次头痛的状况,但都是疼一下便过去了,没有持续性的一直痛。

所以,萧筱也一直没当回事儿,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休息不好,或者偶发的神经性头痛。此次头痛,虽然也是一闪而过,但她明显感觉到,疼痛过后,有一小段时间里,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而且,她还发现,这头痛,一次比一次来得凶猛。第一次只是轻微头痛,后面几次,却是越来越疼。难道自己也得了和曹操一样的头痛病,萧筱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的头痛,不再是偶然事件,有可能真的是身体出了问题。

身为一个医者,萧筱对于这些还是比较敏感的,当下决定,明日让郭嘉找个大夫给自己看看。见紫伊她们依旧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萧筱微微一笑道:”不用太担心了,明日便让夫君请太医替我诊治一下。”

过了酉时,天色渐渐变黑,郭嘉也终于回来了。而萧筱他们,早已准备好了晚饭,就等他回来一起吃了。“二位夫人,这么晚了还在等着为夫啊!赶快吃饭吧!”郭嘉一回来,见萧筱和紫伊还在等着自己,赶忙坐下,和她们一起吃饭。

“来,紫伊,多吃点肉,补补身子。”郭嘉给紫伊夹了一块儿肉放进她碗里,紫伊道:“多谢夫君,只不过,再这么吃下去,妾身可要变成肥婆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妾身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比之前重了许多。”

“你现在怀有身孕,胖些也无碍。”郭嘉说完,又夹起一块儿肉,就要给萧筱。萧筱忙道:“夫君,妾身不要了,刚刚你已经给妾身夹了好大一块儿肉了。”郭嘉闻言,微微一笑道:“夫人身子有些瘦弱,应当多吃些肉。”

“妾身哪里瘦了?”虽然知道自己没长肉,但萧筱也并未感觉到自己瘦了。郭嘉却笑道:“夫人自己不觉得,可为夫却觉得,夫人确实有些瘦弱,尤其夜间搂……”“夫君,你又不正经了。”萧筱没等郭嘉说完,便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为夫如何不正经了?夫人倒是说说看。”郭嘉闻言,笑着反问道。听完郭嘉此言,不光萧筱,紫伊也是俏脸微微一红。站在门口的冬灵和希云听完,也是相视一眼,想笑却不敢笑。

“懒得理你。”萧筱不再理会郭嘉,红着脸埋头自顾吃起饭来。郭嘉见状,便不再逗她,拿起筷子,也开始吃起饭来。“对了夫君,明日你找太医给姐姐瞧瞧身子吧!今日姐姐又头痛了。”紫伊忽然开口道。

“头痛?”郭嘉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忙问道:“何时的事?厉不厉害?”“就在夫君回来前,不过已经没事了,就疼了一下。”萧筱回道。郭嘉沉思了一下,道:“这样,明日我让文若兄代我去帮夫人请太医。”

“夫君明日要去哪儿?”听到郭嘉此言,萧筱和紫伊均是惊讶地看向了郭嘉。郭嘉轻笑一声道:“原本打算不日出发,跟随主公去河北的,但刘备忽然发兵进攻叶县,主公便派遣夏侯惇将军去回击,并让我为军师,协助夏侯将军击退刘备。”

萧筱恍然道:“难道之前司空大人派人来唤夫君过去,就是为了此事?”郭嘉点点头道:“原本主公并未打算让为夫跟随夏侯将军一同前去,只是文若兄有些顾忌刘备军中的一个人,担心夏侯将军不敌,才建议主公让我一同前去的。”

“什么人竟然让荀大人也有所顾忌?”紫伊有些好奇地问道。郭嘉却是神秘一笑,道:“两位夫人难道猜不出来?这人你们也认识。”听完郭嘉此言,萧筱略一沉吟,忽然眼中精光一闪,惊讶道:“难道是徐庶?”

听萧筱说出徐庶的名字,紫伊也立刻反应过来,若有所思道:“应该是徐公子,上次石公子来许都时,不是说过,他已经投效刘备了吗!”郭嘉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为夫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徐庶,是否真如石韬描述的那般厉害。”

虽然觉得郭嘉不爱听,但萧筱还是提醒他道:“夫君莫要大意,徐公子确实很有才学。”郭嘉笑道:“放心吧!为夫倒真的希望,他不是空有虚名,若是此番出战,能将他生擒来,岂不为主公增添一大助力。”

听完郭嘉这话,萧筱下意识地说道:“不可能。”郭嘉闻言,疑惑道:“夫人为何如此笃定?是对为夫没有信心吗?”萧筱忙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就算夫君将他生擒来,他也定然不会为司空大人效力的。”

“这是为何?难不成,他跟关羽一样,死忠于刘备?”郭嘉很是好奇地问道,萧筱想了一下,道:“算是吧!他这个人很执拗,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郭嘉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夫人对他很是了解嘛!”

“哪有?我···我只是感觉他是这样的人而已。”萧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郭嘉也只是逗逗她而已,见她如此紧张,便不再逗她,笑道:“没关系,就算他不肯投降,抓了他,也算是折了刘备一条臂膀。”

一直在低头吃饭,没有插话的紫伊,忽然抬头对郭嘉道:“夫君说得这般笃定,好似此次出征,真的一定会生擒了徐公子一样。”郭嘉自信一笑,道:“那就请二位夫人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一早,郭嘉便跟着夏侯惇,率领两万精兵南下回击刘备去了。只是曹操在郭嘉的授意下,跟夏侯惇刻意交待了,不要将他也随军出战的消息散布开来,这样可能会收到奇效。

而在郭嘉离开不久,上次帮萧筱看过一次病的王太医,再次来到郭嘉府邸。只不过,这次是他只身前来,荀彧只是给他打了个招呼,并未亲自跟着过来。听闻王太医拜访,萧筱赶忙亲自前去门口迎接。

等将王太医接到后院,萧筱便将自己偶尔会头痛的事,全悉告诉了他。王太医让萧筱躺在床上,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了一块轻薄的白色丝帕,覆在萧筱手腕上,然后将手搭在她腕部,开始为她诊脉。

很快,王太医便将手从萧筱腕部离开,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然后又看了看萧筱的双瞳,这才眉头微皱地说道:“依据老夫的诊断,夫人身体并无异样。”紫伊闻言,不解道:“可夫人确实会偶发头痛。”

王太医也是有些疑惑道:“两年前,曹司空也患上了头痛的顽疾,但却是因为太过操劳所致。方才夫人也说了,夫人平日并无什么烦心之事,且不是经常发作,应当与曹司空所患顽疾不同。老夫建议,夫人无需用药,只需平日多注意静养休息便可。”

听完王太医的话,萧筱这才放下心来。她自己也怀疑,自己可能是因为,偶尔晚上休息不好,白天神经衰弱导致偶发的神经性头痛,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平日自己只要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亲自将王太医送至府院门口,并让冬灵包了六块香皂给他。王太医本是百般推辞,但在萧筱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收下了。他虽是个医者,没有实权,但好歹也是朝中四品官员,却对萧施了一礼方才离开。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萧筱赠与他了几块香皂,他便对萧筱恭敬如斯,而是冲着荀彧和郭嘉的面子去的。荀彧就不说了,本身就是尚书令,官居二品。而郭嘉的“军师祭酒”一职,虽只是司空府治下的私设官职,根本不在朝廷的编制范畴内,但朝中谁不知道,他乃是曹操最为信任和倚重的谋士之一。

送走了王太医,萧筱便和冬灵回到了后院。刚才正好借机,让王太医也帮紫伊把了把脉,结果不出意外。紫伊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很好,胎气也很平稳,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姐姐,你说,要是夫君真的把徐公子生擒回来,你们···”紫伊自然知道,萧筱当初是对徐庶产生了感情的。所以,她有些担心,若徐庶真来到许都,两人终归难免会见一面,会不会有些尴尬。

没想到,萧筱倒是很淡然地说道:“紫伊,你不用担心,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而且,我与他之间,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即便是见了面,也没什么。”紫伊见她如此,便也就不再多言。

萧筱说的没错,当初她和徐庶,虽然都对彼此心生爱慕,但谁也都没有告知对方。而之后徐庶的决然离开,让萧筱虽然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相思成疾。毕竟只是心有好感,并非像如今对郭嘉这般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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