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桑梓醒来时已是未时,偏头就见魏子髓坐在桌前,满桌饭菜引得洛桑梓吞了吞口水。魏子髓瞧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起身到了榻前,伸出手一把把她拽了起来。
洛桑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穿上鞋坐到了桌前,正想伸手夹菜,却被魏子髓打了手,魏子髓对着一边放着的洗脸盆努努嘴,洛桑梓有些不情愿,仍然想去夹菜。魏子髓瞪了洛桑梓一眼:“小师妹这是要我给你净脸?嗯?”
洛桑梓闻言放下了筷子,连忙向着洗脸盆去:“我去不就行了嘛!”
魏子髓摇头笑了笑,替洛桑梓盛了一碗鱼汤。洛桑梓很快打理完,坐到桌前就伸手去扯荷叶烧鸡的鸡腿,魏子髓用筷子打了一下洛桑梓的手,将那碗鱼汤推到她面前:“先喝一碗鱼汤。”
洛桑梓瘪了嘴,一边喝一边嘟囔道:“这汤哪有荷叶烧鸡好吃。”喝完汤后,洛桑梓终于如愿地吃到了鸡腿,一边吃一边道:“师兄,你为何突然回了云岚山啊?”
魏子髓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脸上有一丝黯然。还未等魏子髓回答,洛桑梓又问道:“师兄可是知道秋姨昏睡的事情赶回来的?”洛桑梓啃完手中的鸡腿又去掰另一个鸡腿,没听见回答,于是转头看向魏子髓,见魏子髓有些楞,用手肘捅了捅他。魏子髓偏头看向洛桑梓,扯出一个笑:“快吃吧,鸡腿还堵不住你的嘴。”洛桑梓撇了撇嘴,啃起手中的鸡腿来。
“公子,桑梓姐姐?”门外传来子初的声音。
魏子髓头也没抬,倒是洛桑梓开口问道:“子初你进来。”
子初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想说话,却听见魏子髓道:“坐下一起吃饭吧。”
子初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看着魏子髓道:“公子,我方才吃过午饭了……”
魏子髓瞪了子初一眼,子初立即坐了下来,却听见洛桑梓道:“子初你来,可是秋姨醒了?”
子初看向洛桑梓,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
洛桑梓一见子初点头起身朝门外走去,到了院子里,足尖一点,向着静慧庵去。子初见魏子髓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小声地开口道:“公子?”魏子髓没有反应,子初又道:“安阳侯派人来接秋姨和桑梓姐姐回裕康城了。”
魏子髓忽然起了身,出了房门,向着静慧庵去。子初追出门外,却是连人影都不见,于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勤练武功。
洛桑梓轻轻落在院内,朝着主屋奔去,一进屋子就见清禾坐在床前喂良秋喝粥,洛桑梓赶忙走了过去,清禾起了身,让开了床前。洛桑梓扑在良秋怀中,低低地叫了一声秋姨。良秋拍了拍洛桑梓的肩膀:“秋姨没事儿。”
洛桑梓抬头,良秋为她轻轻拭掉脸上的泪痕:“听说你认了安阳侯作哥哥?”
洛桑梓点点头,良秋又开口:“那你可知……安阳侯为何认你做妹妹?”
洛桑梓摇摇头:“许是因为秋姨,许是因为我姓洛,许是因为安阳侯夭折的妹妹?”
良秋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叹了口气:“方才,那安阳侯派了一人来接你回京。”
洛桑梓一听,连忙摇摇头:“我不要,我要和秋姨待在一起。”
良秋摇摇头,正想说话就见魏子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子初和青歌。魏子髓走到良秋跟前:“秋姨感觉可还好?可有哪里不适?”
良秋摇摇头,看着魏子髓笑了笑:“解了毒,我这浑身轻松。”
良秋话落,跟在魏子髓身后的青歌上前对着洛桑梓一礼:“小姐,公子让我接您和……夫人回京。”洛桑梓正欲推辞,良秋拍了拍她的手道:“去吧,回你房间收拾东西。”洛桑梓坐在床边不走,良秋推了推她,才不情不愿地道:“秋姨这才刚刚醒来,如何能赶路?”
良秋摇摇头:“我不碍事儿。”
洛桑梓继续道:“可是……可是师兄和师父还在这儿呢。”
良秋正想开口,魏子髓忽然笑了,声音低低地,甚是好听:“师父自然留在灵渊寺,师兄陪小师妹进京如何?”
洛桑梓回头看向魏子髓,笑道:“师兄这是要将怡心坊开到京城去了?”
魏子髓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听话,去吧。”
洛桑梓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良秋见洛桑梓离开,对着青歌道:“公子去外面马车上等着吧,我收拾收拾。”
青歌对着良秋一礼:“夫人唤属下青歌就好。”说完,青歌转身出了房门。良秋看了看子初,又看了看魏子髓。魏子髓转头看向子初道:“子初,去寻师父写两张秋姨调养的方子来。”
待子初出了房门后,良秋轻轻地叹了口气:“子髓你……你可是知道了桑梓的身世?”
魏子髓神色有些郁郁,只是一瞬,开口道:“那日在安阳侯府观礼时,我隐约有了猜测,便回了云岚山想向秋姨问问清楚,谁知……谁知到了才秋姨解毒昏迷了。”
良秋点点头:“那是你师父告知你的?”
魏子髓点点头:“师父知晓我着急回来的目的,便将小师妹的身世告诉我了。”顿了顿,魏子髓继续道:“秋姨想必知道子髓对小师妹的心意,子髓定然不会伤害小师妹,不管她是谁的妹妹,子髓对她的心意都不会变。”
良秋叹了口气:“我自然知你不会伤害桑梓,只是我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桑梓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你别强求于她。”
魏子髓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洛桑梓门走了进来:“秋姨,我替你收拾收拾吧。”良秋笑着点点头,洛桑梓走到魏子髓身边,伸手将他向外推:“师兄也去收拾一下吧,既然师兄说要陪我回京,那可不许反悔。”
魏子髓笑着出了房门,正欲回住处,就见客房濮阳钰碎走了出来,魏子髓盯着濮阳钰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钰世子可知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即使钰世子手段再高明也无用。”
濮阳钰碎淡淡地笑了笑:“魏公子如今已知晓她的身世不一样也不放手?”
魏子髓冷哼了一声,用轻功向着灵渊寺去。
约摸着申时,一行人,两辆马车,三匹马,向着裕康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