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娘心里存了事,这几日没有睡好。想了几日,范氏决定,从明日起,恢复对正院的请安。
王氏心善,没有强制范氏每日早起请安,只需按例,逢初一、十五来正房请安即可。
范氏这几日的动作,王氏知道,范氏一定是为了二姑娘的事情犯愁。张二姑娘和张大姑娘同年,小了几个月,大姑娘的婚事定了,范氏着急二姑娘也情有可原。
王氏直接开门见山告诉她,“夫君已经有了安排,大可以放心。”
范氏想问,“大人看上的是哪家。”
王氏说,“就是大人手下的户部主事,姓黄名云,今年一十八岁,是永嘉二十二年的进士出身,正六品官职,与酉阳黄氏有亲,也算出生名门望族。”
“年轻人有实力,靠自己在户部站稳脚跟,大人非常看好这个孩子,觉得他未来的前途无限,所以才有心思,召其为乘龙快婿。”
范氏听了,心下还算满意,再问道“不知这黄主事家里还有什么人,情况怎么样?”
“家里几代都住京城,也算是京城人氏,略有薄产,还有一个老母和小妹,大人都打听过了,是厚道人家,不会苛刻媳妇的”
范氏一听,就知道黄家家境一般,稍稍有些嫌弃“怎么说也是正一品大员的闺秀,实在是低嫁了”
王氏脸一肃,说道,“黄家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夫君家里可好多了。大人和老太太是寄居,在京城可没有房产,我爹可有嫌弃,还不是把我嫁给大人了。黄家再这么样,家里有套二进的小院子,在乡下有几亩田地,生活完全不愁的”
“我们是父亲和母亲,哪有想儿女不好的,桐桐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得,我一样疼爱。你别只看见眼前,莫欺少年穷,黄家公子能得大人的称赞,是个聪明人,以后啊,说不定是另一个大人”
范氏连忙回到:“夫人说的是,您对桐桐的情谊,妾身没齿难忘,感激涕零,日日都在佛祖面前祈求,愿您和大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您和大人都说好,那肯定是好,我也算吃了颗定心丸,您和大人还把桐桐的事放在心上。”
“瞧你说的,桐桐是我们张家的女儿。你的心意,我谢谢了,也代大人谢了。桐桐的事,你是生母,一定要参与的。这黄主事,你意下如何?如果定了,大人会暗示黄家,让他们派人来说亲。”王氏询问道。
“妾身觉得还行,不过,请夫人与大人说一声,能换缓一缓吗,妾身还想再考虑一下。”范氏还有些犹豫道。
其实,范姨娘心里是愿意的,她相信王氏和张大人的判断。不过,范姨娘想问问女儿的意见。范姨娘是慈母,女儿作为庶出,自觉低人一等,不想她连婚嫁也“不能做主”“不甘不愿”。夫人既然这么问了,就顺水推舟先揽到自己头上,就算女儿不愿意,让大人知道了,也以为是自己不愿,不会生女儿的气。
“那行吧,你先想想吧,桐桐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你想好了自己告诉大人吧”王氏看范姨娘的样子,不想讨人嫌,干脆让她们母女自己决定。
对王氏来说,嫡母和庶女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不是亲生的,特别生母还在的,你做的再好,或许还要被认为是别有用心。该说的也说了,对夫君也算是个交代,而且由范氏母女自行决定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