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姑娘,自从在生母范姨娘口中得知,自己的未来夫婿只是一个六品户部主事时,不免有些哀怨。
大姐姐是嫡女,自己是庶女,不能相提并论,但是自己和大姐姐的差距太大了吧。未来大姐夫是正二品的少年将军,相貌英俊,将来还会继承超品的威远侯爵位。
“大姐以后是超品的威远侯夫人,而自己呢,一个小官员的妻子,不知要熬上多少年才能当上一品的诰命夫人。”
母亲嘴上说的好听,姨娘竟也信了,成为第二个父亲。怎么可能,王老大人是帝师,王家有从龙之功,爹爹要不是娶了嫡母,得到王家的帮助才能有今天。自己只是张家女,不是王氏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得到王家的帮助。”
每回到王家,王家的舅妈们对自己只有面子情,客气疏离。看看她们对大姐和三妹的态度,整箱整箱的衣服首饰,不要钱的送给大姐和三妹。整日争抢抱三妹,“宝贝”“心肝肉…”的叫着。
张二姑娘不甘心啊,在家里处处忍让,不敢在夫子面前表现自己的聪明才学,常常恭维大姐,甚至要捧老三这个小屁孩的臭脚。谁让自己是庶出呢。
婚嫁还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啊?庶女就该被轻贱,被低嫁吗?她不服,不认命。
张喜桐趁着去给范姨娘请安的时候,表达自己对婚事的强烈不满。范姨娘没有想到二姑娘会对这场婚事如此反对。
“黄主事年轻有为,你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你爹和夫人都说好,你爹会害你吗?为什么不愿意啊。”
“姨娘,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凭什么,大姐姐嫁就是超品的侯世子夫人,我嫁的就是穷六品小官”张二姑娘抱着范姨娘痛哭道。
“我的囡囡,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是庶女。但是我们不认命不行啊,就算黄主事你不愿意,给你再找人家也都差不多,你爹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将庶女嫁到权贵之家做正室。”
“你可别犯傻,看看你姨娘我,做人妾氏哪那么容易,我们家里算好的啦,从不苛刻妾氏,你我母女的日子还算好过。”
“都怪姨娘,经常在你面前抱怨。夫人和你爹待咱们真不错,你可别有其他的想法,做人正室肯定比做妾氏好。姨娘那是没有办法,你外祖家需要钱救命,姨娘其实是被卖进张府的,夫人为了孩子着想,没让我签卖身契,对外说是聘来的,是良妾。”
“姨娘,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张喜桐也没有想到,范氏入府前还有这回事。
“你爹和母亲怕你难受,特地吩咐过姨娘,不要告诉你”范姨娘感叹道,“其实夫人和大人都是好人。”“我常常抱怨,只是不忿大人从来不多看我一眼,心都在夫人身上。这样也好,如果我受大人宠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不甘心,做一些可怕的事。”
庶出的身份因为生母的出身地位也分三六九等,妾氏出身平民或更高的身份都算良籍,婢女或者下九流戏子、妓子出身都算贱籍。生母是良籍的,子女的婚嫁选择要大一些,生母是贱籍的,很多人家是不愿意联姻的。张大人夫妻很早以前就想到了这些问题,直接让范姨娘以良妾的身份入府。
范姨娘或许有很不甘、不服,甚至是抱怨。但是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有自知之明,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张大人的宠爱了。
女儿不同,她是官宦人家的闺秀,就算是庶女,起点都已经比很多人高了,只要好好经营,日子必定不会差的了。
“姨娘,再让我好好想想”张二姑娘不能一下转过弯来,毕竟这么多年了,二姑娘心里一直认定了,王氏是怕范姨娘受宠,才处处打压,让她避开父亲大人,自己和姨娘日子过得好,也都是王氏为了面子不得不为之。
今天姨娘告诉自己,她有时的抱怨就只是说说而已,父亲和母亲对她们很好。从她出生起,就在为她考虑,张二姑娘需要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