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夫妻生搬硬套,找了诸多的理由和借口,总算继续把米凌桢留在了张府。
王氏完全不能理解这对夫妻的做法,觉得米凌桢很是可怜,对他多了几分真心,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张三姑娘有些吃醋。
张三姑娘有几分后悔,把米凌桢带回家,娘亲对他的关注度太大了。以前事事都以她张三姑娘为主,现在突然由主变次,张三姑娘觉得好失落,好懊恼啊,脑门上大写着“悔”。
“哎,算了,听说米凌桢没有亲娘很可怜的,谁叫她张小三最讲义气啦,连爹爹都夸她有侠义心肠,就把娘亲暂借给他几日过过瘾,她还是去找姐姐玩吧,姐姐肯定最爱她的啦。”天真的张三姑娘不知道,很快她就不是张大姑娘最喜欢的人啦。
张大人倒是猜到几分米大人的目的,干脆去“悠然居”找师叔聊一聊。
周大公子通过龙凤胎,送了一只可爱的小京巴给张大姑娘。大姑娘很喜欢这只宠物,平日里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它。
张三姑娘去的时候,大姑娘和二姑娘正在逗弄小犬,二姑娘也很喜欢这只可爱的小狗,最近每天都到大姑娘的院子来,陪着大姑娘一起照顾京巴狗。
张二姑娘还打趣大姑娘把狗狗当儿子养,干脆给狗改名叫“周小晨”,张三姑娘也说好,她和周大公子之间的“仇”还没有和解呢,虽然周大公子常常“贿赂”她。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至少要再收十次礼物再说。
这只京巴也不知这么的,非常喜欢张三姑娘,只要张三姑娘出现,就围着她打转,连自己的主人大姑娘也抛弃了,张大姑娘还佯装吃味,直呼自己养的是“小白眼狼”,让张三姑娘得意的不行。小白眼狼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叫“福旺”,是周大公子取得。
“福旺一跑,我就知道小妹来了。以后家里找不到小妹的时候,让福旺出马,一找一个准。”其实自己的小宠物喜欢妹妹,张大姑娘还是很开心的。
“那是,我们家福旺厉害着呢”二姑娘也打趣
张二姑娘经过之前的事情,反省了自己,放开后再和姐妹相处,自然有了不同的体会,自家嫡母和嫡姐都是厚道人,特别是姐姐,非常难能可贵的,平日在外多有维护,就算是同母姐妹都不一定能做到,何况她张喜侗只是异母的妹妹。
大姑娘和二姑娘年岁相近,二姑娘改变后,姐妹之间的感情更自然真挚了。
三姐妹经常一起到正院,陪着张大人夫妻一起用膳。
范姨娘也经常鼓励二姑娘去正院,她告诫张二姑娘,感情是处出来的,主母是个厚道的,知道了她的心意肯定不会亏待她的。而王氏派人来邀请范姨娘一起时,范姨娘总找借口,不是说胃口不好,就算头疼,吃食要以味淡为主,会影响姑娘们进膳。
张三姑娘人还没到,小嗓音叭叭的就来了。
“姐,福旺这么小,还要人抱才抓不到我呢。大姐,我想听你弹琴,二姐,我要吃桂花糕。”
三姑娘毫不客气的指使两位姐姐,让他们围着她忙前忙后。
听了琴,撸了狗,吃了点心,张三姑娘又开心的去正院找王氏去了。
今天是初一,各铺子的掌柜都来府里向王氏报账。王氏正忙着和账房、掌柜对账,可没有时间搭理张三姑娘。
张三姑娘自觉无趣,又去找米凌桢。米凌桢的伤好了很多,早就不用卧床休养了,正在房间里练字帖。
张大人很喜欢这个孩子,张大人让他在房里练字,他果然老老实实,一丝不苟的完成,不像张小三杂念太多,静不下心来,要让人看着,有人监督才肯老老实实的练习。
“走,米凌桢,我们出去玩去”张三姑娘扯过他手上的纸和笔,好好的一副大字就花了,张小三吐吐舌头,表示她不是故意的。
米凌桢好脾气的说“三…三…妹…妹,你…你…你先…先等…等…我…我下…下…好?是…是张…张伯…伯父…安…安…排的,我…我…写…写完,才…才能…陪…陪你…你…你玩…玩”
在张家住了几日,米凌桢说的话比他在米家一年里说的还要多,张大人经常鼓励他不要怕被笑,要大胆的开口,开口多了,自然就能说好话了。
米凌桢心里很感激,照着张大人的话去做,大胆的向旁人表述自己的意思,就算说不清楚也无所谓,第一步开始了,后边就容易多了。
张三姑娘等了一刻钟,然后带着新朋友去威远侯府看望她的老朋友,龙凤胎在家呢,王先生嫌弃他们三人太闹腾,将他们从“悠然居”赶出去了,让他们回自己家住去。
龙凤胎忙着呢,简单的打过招呼,又转身埋头苦读。他们俩的基础差远了,趁着这几日,先生给大家放假,抓紧时间补一补。
开学后,要被自己小的孩子压在下面已经很苦逼了,张小三和何文有天赋,自然比不过,但是如果差距太大的话,面子放哪里呢,两姐弟商量以后,他们不求超越,但求不丢脸,下次再有比试的时候,就由他们出马,只要把大部分的人挡住就好,何文和张小三就歇歇,专门对阵像他们一样厉害的人。
小伙伴都这么拼了,张三姑娘也不好打扰。周晴也和她讲过,她和周旭的郁闷,张三姑娘表示理解但无法感同身受,在三姑娘看来,读书学东西多简单啊,看一眼就可以了,实在无法体会小伙伴们的苦逼心情。
告别了龙凤胎,张三姑娘带着米凌桢转道去了“悠然居”。张大人和王先生正在一块下棋呢。
米凌桢知道王守正先生是张大人的师叔,还是张三姑娘的夫子,张三姑娘成天在耳边唧唧喳喳,想不知道都难。
现在能够见到王先生,他的心里既羡慕又紧张。他内心期着盼王先生能看中他,也让他到“悠然居”来求学。他害怕看到王先生嫌弃的眼神,说他是自不量力,他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庶子。
他知道这是奢望,还是忍不住用热切的眼神追逐王先生的身影,在先生看过来的时候,慌忙的低下头去。
王先生很好,听张大人说他在练字,送了一份新字帖给他。张大人看到了说,“师叔,您可真大方,您的真迹可是千金难求,就这么当见面礼送出去了,师侄我可是请求您很久,您都不肯送我一副。”
“什么千金难求,都是世人追捧的,你拿着我的字帖,还不是收藏把玩。我是夫子,是教书育人的,我的字帖自然是给需要的人使用,这孩子正在练笔,不嫌弃的话就学学老夫的字体。”王守正摸着胡子说道,显然不认同张大人的做法。
米凌桢知道这份字帖的珍贵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进衣兜里。憋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好,张三姑娘解了围。
“先生,怎么没有送我字帖呢”张三姑娘不干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她竟然没有。
“老夫没有给你吗?你这个小家伙还敢说,你说,你在“悠然居”划花了多少本子,老夫的心血啊,都白白被你糟蹋了,还想我再送你,做梦吧。”
“什么,张小三儿,你竟然暴殄天物,师叔,您太偏心了吧,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张大人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不想搭理这一老一小,回去找王氏需求安慰去了。
“嘻嘻…,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先生…,师父…,你也送我一本呗”张三姑娘拉着王先生撒娇道。
“做梦,在你不能熟练使用笔墨前,都不行。等哪一天,你脸上不会染上墨,身上不会脏的时候再来说。来,给你一本书,一边去,别打扰老夫下棋。咦,你爹呢?”
“走了啊”张三姑娘回答道。
“好你一个张镇,输了就跑了,哼,老夫自己和自己下去”王守正端起棋盘回自己房间去了,把张三姑娘他们晾在院子里。
张三姑娘气成了“河豚”,米凌桢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春杏也这样安慰他,“妹…,别…别…气,我…我…我送…送…送你”
“夫子送你的,你留着吧。我是不高兴,没有人和我讲过,字帖这么值钱,都怪夫子啦,早说嘛,早让我知道,我就偷偷让明来帮我把它卖掉,好可惜啊,好多钱啊…我和你说哦,钱可是好东西,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
“张小三,你钻钱眼去了。我不是教过你们,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你这个臭丫头还想偷卖老夫的字帖,滚,滚回你家去,不许在我的院子里胡说八道…”
王先生在房间里,听到了张三姑娘说的言论,气的脸红脖子粗,干脆将张小三他们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张三姑娘老油条了,淡定的带着米凌桢回家去了。还安慰惴惴不安的他没事。她在“悠然居”经常被赶走,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