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青年迎着透进胡同里的一缕朝阳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就看到一张白净精致的脸庞出现在面前,青年急忙坐起,身体本能向后退了退。
呆呆地凝视着这张陌生的白脸,在慌张的情绪消失之后,他才发现那是个女孩,她的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望着那只大黄狗,青年反应过来,带着好奇继续观察那女孩的动作,只见她对还在睡梦中的大黄狗微微一笑,然后回头,将身后的塑料卡通饭盒拿出来,轻轻蹲坐在地上。
青年看到了饭盒里面有摆放有序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大黄狗似乎闻到了香味,酣睡中抽了抽鼻子,悠悠睁开黑眼,见到女孩,立马从木棚中冲出,欢乐地摇起尾巴,围着女孩跑转。
女孩对着那欢快的大黄狗,也高兴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抚摸着大黄狗的头,轻轻地揉着它。
“阿泽,好久没来看你了,都饿瘦了。”
女孩的声音温柔甜美。
青年看着温顺的大黄狗。
它叫阿泽...
清晨的阳光已经彻底照耀了整个胡同,照在女孩的身上,这抹白色将阳光反射而出,干净的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容,青年看着突然觉得如梦似幻。
早晨空气中充满的是潮湿温润的味道,与夜晚的城市烟火不同,这是一种新生的味道。
也就是在这新生的气味中,青年感受到了人世间所谓的情感...
……
在这里,谁也看不到青年,青年也触碰不到他们,所以,唯一能看到自己的大黄狗阿泽就成为了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于是,他就这样和阿泽短暂生活在了一起。
从前那个女孩很少露面,青年通过她对阿泽的话语中了解得知那个女孩是住在旁边这个胡同里的居民,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家里人一般不让她出门,而她则待不住,一有机会就会跑来和阿泽玩,并且给它带点吃的。
这个木棚也是女孩给阿泽弄的。
很久之前,在阿泽刚流浪来到这条胡同时就遇见女孩,女孩最初想带阿泽回家。
但被她家里人极力反对。
女孩没办法,只好将它安置在这。
阿泽确实很通人性,知道女孩对自己好,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附近。
青年在这段时间里和阿泽越来越亲近,他不用吃喝,也不会饥饿口渴,但阿泽会,于是在女孩来不了的日子,青年就会跟着阿泽在这条街区流浪觅食。
青年非常喜欢观察周围的人群,在阿泽去旁边烧烤摊吃人们的剩饭时,他就待着路边看着一个个路人,看着人们身后偶尔出现的幻像,思考他们每一个不同的人生。
似乎这么做,才能使青年迷茫的生活增添一些意义。
生活很平淡,日子一天天过去,青年已经彻底习惯了阿泽在自己身边,而阿泽十分通人性,青年在身边的这些日子里,看得出来它也很高兴,多了一个奇怪的朋友陪自己走南闯北,吃遍周围的烧烤摊。
一“鬼”一狗相依相伴,直到...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青年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窗台,女孩很多时候出不了家门,就会偶尔在窗台那看着风景。
但不知什么原因,那扇窗户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紧闭,女孩也很久没有出来找过阿泽。
这一天,阿泽再次来到女孩家胡同,青年知道阿泽是想女孩了,这已经是这星期第三次来到这里,他们两个又安静地待了一下午。
高高的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落日橘色的光芒从高楼的玻璃中折射出来。
阿泽趴在地上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寂静的窗户。
最终,它还是站起来低着头,准备离开。
刚走到胡同口时,出现两个面容凶恶,浑身酒气的大汉,带着十足的恶煞穿过青年,快步走上公寓楼梯。
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莫名感到有点不安,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可是紧接着一“鬼”一狗刚走出不远处,公寓楼上顿时传出一阵打砸谩骂声。
砰!
玻璃碎裂。
他们两个看到女孩家里的那扇窗户被打碎了!
糟糕,出事了。
青年焦急了,连忙看向阿泽,而阿泽反应很快,迅速跑回胡同,向楼上冲去,青年则紧随其后。
阿泽和青年速度很快,一口气便跑到女孩家门口,只见房门大开,里面是一地狼藉,地上还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女孩就站在窗台之上。
“你们不要再逼我们了!”
“你父亲跑了,他欠下的钱就该你们还!”
两个壮汉目光凶狠,表情带着淡淡的戏谑。
“没钱?那你就跟我们走吧!”
其中一个平头男看向站在阳台边的女孩,眼神肆无忌惮扫过她充满青春的身体,语气嚣张。
“千佳,不要冲动!”地上的女人趴在地上,嘶哑出声。
女孩眼眶红了,“对不起,妈妈。”
就在这时,阿泽冲了出来,头一次露出凶相,张开大口,猛然扑向两个大汉。
它知道就是这两人在欺负女孩。
“啊!哪来的死狗?”
平头被这突然冲出的阿泽吓到,躲闪不及,被咬住大腿。
女孩看到阿泽时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猛地踩空,瘦弱的身子在阳台上摇摆不断,眼看着就要坠下。
青年胸膛处一团红芒在疯狂跳动,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飘到女孩面前,伸出手向她伸出的手臂抓去。
然后,不出所料,青年的手穿透了女孩的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空中坠落…
一片殷红。
...
你叫...千佳啊。
青年慢慢转过身,满身寒气,用一双冰霜的眼睛死盯着和阿泽搏斗的两个大汉。
但阿泽根本不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它死死地咬着其中一个人的大腿,却被两人拿着棍棒狠狠敲打。
阿泽紧咬不放,一声声闷响从它身体上传出,它开始低声轻哼,鲜血从鼻孔中流出。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年轻人的胸膛中爆发出来,使身体里那种令人窒息的能量几乎失控。
寒气爆发,以青年为中心,一整栋建筑楼开始迅速冻结,数不清的冰晶拔地而起,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扩散,淹没了这里,这股寒流却有意识绕过阿泽。
整个房间内只有一条狗和一只鬼,在这个冰封的世界中安然无恙。
…
空间交错,时间穿织,在一片灰暗未知之地中孤零零耸立着一座破败的议会厅,透过老旧的残垣断壁建筑,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是恢宏的大殿。
大厅内有一张巨大干净类似大理石材质的圆桌,圆桌周围规则摆放着七把座椅。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无表情的男人闭目安静地坐在圆桌正位一把椅子上。
整个大厅,包括男人坐在内的六把座椅上面浮现着明亮的光芒,代表已经有所归属。
而就在一条红线透过无数虚空缓缓飘落在男人面前,悄然消散后,戴眼镜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神明亮起来,转头看向那第七把依旧暗淡无光的座椅...
最后一个人,终于来了。
他轻轻敲着古朴典雅的议会桌,云雾升腾中,一位苍老双鬓斑白的老者浮现云雾之中。
“大人。”
男人冷淡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没有携带任何情感。
“护道者,现在该你上场了。”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