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女房东人极好,自从楚立夏搬到这里,房租拖个三天五天,她从不主动上门催促,但因为娘家哥有事儿急需要钱,也正赶上交房租的日子,才过来问问楚立夏是否手头方便。
一听说收钱,楚立夏尴尬的后退了好几步。
房租一个月八百,这样的位置,这样的房,不算贵。可她刚刚向钱五儿借了五百块,加上这两天的花销,手里不过四百五,要是都给了房东,接下来就得饿肚子。
不得已,楚立夏问可不可以缓一缓。
房东大婶有些为难。
楚立夏只得说,不行先交半月,说着,从包里拿出仅有的四张毛爷爷。
房东到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又住了步子说,她知道原来住她房子的姑娘,后来做了酒水推销员,据说一晚上能争不少钱,问她是否愿意试一试,她可以介绍她认识。
楚立夏一听,起初感觉有点儿不靠谱,转尔又想,就目前网络的炒作,白天怕是更难找到工作了。不如,晚上先试试看。
只是看了看熟睡的小童,又有些为难。
房东大婶儿见了,当下明白。
说小童她可以帮忙看,让楚立夏放心。
事到如今,楚立夏已别无选择。
房东大事儿是个急性子,立马打电话给酒水推销姑娘,对方说那边正好缺人手,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如果楚立夏打车过去,车费她出。
对于一个还谋面的人,楚立夏当然不想欠人家什么,当下刷了辆单车,猛骑半个多小时,与推销姑娘见面。
姑娘和楚立夏身高相差无几,浓妆艳抹,看不出具体年龄,穿一条包臀的紧身裙,将纤细的腰身勾勒的一览无余,自称小雪。
楚立夏第一反应是自己不合适,小雪见她迟疑,一把拖住她一边急走,说她不要想多了,不过是向客人卖酒,偶尔喝两杯而已。懂规矩的,绝对不会对她们心存不规。
说罢,不待楚立夏反应,已经给她套上一件同样的紧身小短裙。
“嗯,身材不错?就是偏瘦了些。”小雪点了点头,已经将一个摆满酒杯的盘子推到楚立夏面前,并告诉她:806房间有客人已经点了她的酒。
夜深了,季凌披了件衣服,缓步来到窗下的墓前。
笛声响起,整栋别墅被悠扬的乐曲包围。月光轻浅地打在季凌英俊而白皙的脸上,为清瘦的脸庞增添一抹光晕。
远处,三三两两的女佣已经悄悄寻声而来,或躲在屋角,或藏到树后,将一双双闪亮的目光,投向她们眼中独一无二的男神。
一曲终了,季凌将上半身靠在墓碑上,头轻轻抵上去。长叹了一口气。
“季少,莫尉都来了。”阿杰也寻着笛声而来。
季凌听了,低头不语。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才将一只手伸向阿杰。
谁知来到客厅,并不见莫尉都的影子。
一个年轻的女佣对着阿杰,向楼上季凌卧室的方向呶了呶嘴。阿杰会意,抬头向上望,季凌已经快步迈上楼梯。
果见卧室的吧台边,莫尉都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望向窗下月光中的墓碑。
“莫蝶又找你麻烦了?”莫尉都转头苦笑。
季凌不答,随手拿起一只酒杯斟了三分之一,摇了摇,一口干掉。
“莫都那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他一向如此,对于大家都看明白的事儿,从不多言。
尤其是关于莫蝶。他们相处二十年,记忆中,他从没提到过他妹妹的名字。
莫慰都不怪季凌,长到这么大,他没给过任何女孩子机会,特别是,在他哥季风无缘无故地死去之后。
异性姑娘于他,已经成了大忌。
“有你,我怕什么?”莫慰都上前,一把勾住季凌的脖子。
季凌苦笑,闪身躲过。
“讲正经事,莫都当下,还需要再下点猛药。”
“你爷爷不是说要收购么?”莫慰都难得的正经起来。
“不是季董事长,是我!”季凌转身,看了一眼莫慰都,又转身望向窗外。
“一周之后,你准备接手。”
“季凌,我再无赖,也不至于拿你们祖孙俩的感情做赌注。”莫慰都看着季凌,语气无比正式。
“想多了。我们都是生意人,赚钱是第一要义。这一点,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来干杯!”季凌勉强挤出一丝笑。
对着莫慰都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再次一口干掉。
“季风那边,还没消息?”莫慰都问。
季凌转身,提着酒瓶回到沙发上,垂头摇了摇。
“或许,你是搞错了?”
“我搞错了,你信么?”季凌抬眸,眼中已有冷色。
每次他来,他十之八九都守在季风的墓前,于是,话题不可避免地谈到季风,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季凌,你要学会放下,让自己开心起来。”莫慰都劝慰。
“开心?我配么?”倔强如季凌,之所以将一个去世之人葬到自己家的窗子下面,那原因傻子都明白,他不可能让这件事不明不白地过去。
怎奈5年了,那个消失了的大管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而他季凌也已二十多岁,总不能一直这么单下去。
只是就目前的状态,怕是转移目标才是开解他最好的方式。
想到此,莫慰都从季凌手中夺过酒杯和酒瓶,说他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季凌摇头,说想休息了。
莫慰都哪里肯依。
连拉带扯,拖着季凌往外走。
走到大厅,阿杰就坐在沙发上。
莫慰都一个眼神,阿杰赶紧起身,第一时间走出客厅去开车。
车子前行十多多分钟,拐了几个拐,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酒吧间。
季凌第一次来此,单就安静的环境,已经多了几分好感。
只是进得室内,又不免大失所望,这里,和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哪有什么区别。
季凌感觉自己上了当,转身欲走。
莫慰都好像早料到他会如此,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说,他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庐山真面目。
言毕,已经提高嗓门儿叫了酒吧里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