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不曾见过季凌,但是并不表示他认不出。这位归国没半年,已经一刀切地将本市16岁以上女性的心,全部收服的商界才俊,可谓远超当前排名流量第一的名星小鱼肉,想在这个圈子里混,要是不把这张男人的脸印到心尖上,怕是不久就得关门歇业。
经理上前鞠躬,一脸堆笑,直接将他们迎到观光电梯上。
电梯比普通电梯大两倍,速度却也快的惊人。
随着电子数字的变幻,他们很快便停在了第28层。
走出电梯,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大露台,一脚踏上去,柔软之间传来一股青青的花草之香。
季凌低头,竟见自己踏在了软绵绵的草坪上。往前走拐过一个弯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开阔的酒吧,只是这个酒吧与普通酒吧不同,里面不是简单的椅子和吧台,而是以一株株粗大的紫藤缠绕的合欢树为隔断,将一个个深灰色的大理石台面隔开。
每一个台面上都悬吊着一盏枝桠状的灯,柔和的灯光透过枝桠,投向成串的紫藤花,忽明忽暗,而那一株株粗大的藤蔓,则在相互缠绕中盘出簇簇枝条,在薄如小扇子的合欢花映衬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季凌转头望望莫慰都,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莫慰都看了看阿杰,脸上酒的光泽愈发闪亮。
酒吧两百平米左右的样子,食客不多。若隐若现地穿梭于树木与藤蔓之间,带着些许神秘。服务台到有四五处,一看他们的衣饰神态便知,绝对不是大众口味儿的消费。
季凌正审视间,已经有一个女郎举着酒杯款款走来。
不待对方走进,阿杰已经抢前挡在两人中间。
莫慰都轻笑:“有这样的保镖,你这辈子估计要打光棍了。”
季凌并不接话,转身找个位子坐下。
莫慰都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上来。
酒杯轻轻略过胸前的空当,季凌点点头。
“怎么样?”莫慰都还在邀功。
“你还知道几处这样的好地方?”季凌唇角微勾。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凌转头,眼睛望向对面的合欢树,一时之间,脸上的温度又冷了下来。
“上酒!”季凌说罢,一杯酒已然一饮而尽。
阿杰望了望莫慰都,轻叹一声,转身向服务台示意。
半分钟不到,但见从影影绰绰的树背后,探出来半个盛酒杯的拖盘。
毫无疑问,这是季凌点的酒。
只是,等了半天,拖盘又缩了回去。
“嗯?这是几个意思?”
急脾气的莫慰都快步向前,从树后擒出来一个姑娘。
只见这丫头穿着紧衣包臀的超短裙,高跟鞋不知是不合脚,还是走路方式有问题,左右开弓两边扭,活脱脱一个大个头的麻花。
最有意思的是,看到季凌和阿杰,这位猛地双手举盘,整张脸几乎都埋到了盘子低下。
季凌搭眼一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当下心内一阵冷笑:真是活见鬼了。不过,无趣的时候,找个傻瓜挑逗一下也无妨。更何况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当下不急不慢地走上前,一动不动地站住,即不动手,也不说话。而是将大大的高脚杯,轻轻送到性感又迷人的唇上。
一小口儿,又一小口儿。
动作优雅的迷死个人。
只是举着盘子的两只手,却渐渐开始抖个不停。
“知道一杯酒多少钱么?”季凌侧目看一眼,又把脸转向别处。“卖一星期的酒,也买不起。”说罢,酒杯再次不急不徐地送到口中。
阿杰和莫慰都不明所以,站在一边等着看笑话。
见酒杯在自己的拖盘上一动未动,几分钟之后,不光是手在抖,连胳膊甚至上半身都有点摇晃了。
只是,季凌依旧只是瞄一眼对方,完全没有取酒杯的打算。
“姓季的,你欺人太甚。”知道再哆嗦下去,卖了自己也补不上酒的窟窿,楚立夏猛抬头,恶狠狠地向季凌怒目而视。
是她?阿杰一惊,转而又摇头苦笑。
“怎么?孩子到底是卖了?”季凌连讽刺带挖苦,“看来,是戏演不下去了吧?哦,也不对,说不定,之前的舞台不够大,没有发挥的空间?”
“姓季的,你是属鬼的吗?人家到哪里你跟到哪里?”
“笑话!”季凌一脸不屑,“当自己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
两人正争吵间,经理已经快步赶过来,躬身抱歉,并要接下楚立夏手中的盘子。
“你们这里招人都没有标准吗?连这样的人都可以闯!进!来?”季凌冷冷发问,经理登时浑身一哆嗦。
慌忙陪着笑脸道歉,又转身问楚立夏,是谁让她来的?
这个问题让楚立夏炸了毛,要是让别人知道,是小雪帮忙介绍她来的,不得连累小雪失去工作?
想到这儿,她不由为自己刚刚的冒失后悔。
连连对经理说对不起。
经理也想息事宁人,一边对着楚立夏使眼色,一边喝道:“别跟我说对不起,对着客人说。”
楚立夏一听,当下成了霜打的茄子。
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向任何人低头,独独眼前这个姓季的例外。可是不低头,经理势必找出她的介绍人,只有一面之缘的小雪就得受牵连。
同是天涯沦落人,楚立夏当然知道小雪生活的不易。
只得咬牙忍了。
“对!不!起!”楚立夏像个松了线的木偶,头重重地从脖子上垂下,有气无力地小声吐出三个字。
季凌假装没听见,转身坐回到了吧台的椅子上。
毫无疑问,人家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难道连这个也要我教么?嗯?到底是谁让你来这里的?”经理已经找到了楚立夏的软肋,貌似火气更大了。
“对不起!请您原谅!”这次,楚立夏吐字清晰,声音洪亮。心想,姑奶奶若非一步到位,说多了更亏。
莫慰都站在旁边,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可爱女孩,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
“行了季凌,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说罢,抬头从经理手中接过酒杯。
原本,楚立夏最后鞠躬时的夸张表情,以及可笑的大嗓门儿,季凌已经没了一点儿脾气。
谁知一看莫慰都见到楚立夏眼中满满的笑意,心下又不爽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