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酒吧怎么表示道歉的诚意吗?”季凌不依不饶。
楚立夏当然知道,季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一听他让经理离开,又发出这样的提问,当即明白了七八分。
回问:“杯中酒算你的还是我的?”
“你喝了,就是我的!”
“好!”楚立夏一个好字未了,手上满满一杯酒,已经一干而尽。
三个男人一看,不自主的先是怔了一下。
接下来,楚立夏左右开弓,将两杯酒灌进了肚儿。
眨眼功夫,拖盘上的六杯酒,一股脑进了楚立夏的嘴巴。
“这—下—你—满意—了?”这下,楚立夏的舌头都撸不直了。
季凌端着空酒杯的手,举在空中,食指和拇指捏住,不急不缓的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没错,作为鼎盛集团的副总经理,酒场上的事儿,他见多了。虽说不近女色,可围着他转的姑娘,从来没少过。
对付这帮丫头片子,他自以为游刃有余,连脑细胞都不需要。
偏偏这个说不上漂亮,身材也没啥诱惑力的,瘦的一把骨头的孩子他妈,让他充满挑战性。
他总感觉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表面上胜多输少,事实上人家早已赢在了气节上。
“哎!姑娘,你没事儿吧?”莫慰都看楚立夏两腿站立不稳,伸手就要去馋。对方却已经于三步之遥伸出制止的手。
接着,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这次的走路姿势,比上次还复杂。脚没摇几下,一只鞋跟已经倔强地扭到了一边。
她气极,恨恨地跺了下脚。
索性脱掉鞋子,一手一个,摇晃着瘦弱的身子出了门。
季凌脸色铁青,顺手从阿杰手中接过酒瓶,咕咚咚斟满杯,一口饮尽。
“季凌,你喜欢她!”莫慰都也将杯中酒干掉,转头笑说。
季凌停顿片刻,用力白了他一眼。又将酒杯续满。
“你平时不这样。”吃了白眼的莫慰都并不在意。
“哪样?”季凌斜眼望莫慰都。
“你自己知道。”莫慰都转身走向服务台,今晚,他心里不爽,只想痛痛快快喝个酩酊大醉。
不远处,刚刚那个被阿杰挡在外面的女郎,见莫慰都落单,立马像蜜蜂嗅到蜂蜜般,甜腻腻地粘上来。
“来,干杯!”莫慰都眯眼看一眼女孩火辣的身材,眼中的笑意添了几分。
第四杯酒落肚,季凌借看莫慰都的视线,瞟了一眼黑漆漆的门外。
阿杰在他的视线尚未收回之际,已经冲了出去。
楚立夏拎着鞋,摇摇晃晃地已然辨不清方向。
明明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先找到小雪。脑海中崩出这个念头后,她有点儿为自己的聪明得意。
“小雪!”她轻唤一声,“吧嗒”,鞋落了地。
切!楚立夏恼火。俯下身了去捡。
谁知,一只手已经抢前伸向了鞋子。
楚立夏努力抬起头,迷着眼睛看对方。
原来是季凌的司机阿杰。
“你想怎样?看我笑话?”
阿杰不语,将鞋子重新挂到楚立夏的手指上。
“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楚立夏继续晃荡着身子,酿跄着前行。
她不打算马上离开,因为尚有一丝记忆提醒她,她穿着小雪的衣服得还给人家。
“电梯在那边。”阿杰看她绕个不停,知道高了。
“就你知道?笨蛋。我找人!”楚立夏斜眼给阿杰一个不屑的表情,拐进右边的通道。
突然,旁边的门向内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魁梧,胸部裸露着纹身的大汉。
大汉出得门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先是左右散了散。毫无疑问,喝多了,有些辨不清方向。转头之间,恰看到娇小可人的楚立夏,一手拎着一只鞋,摇摇晃晃在在前面走。瞬间酒醒了大半。
“欸,小姑娘!”大汉举起粗壮的手招呼。
楚立夏好像没听见,并不回头。
这家伙急了,小跑几步赶上,伸出一只手,就要搭楚立夏的肩头。
胳膊伸出去,还没够着,脚下一个趔趄,脸朝地面,硬生生地扑了下去。
“妈的,谁对老子下黑手?”大汉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号的小伙子。火气登时窜上脑门儿。
“我看你小子活腻了!”话随拳动,一个转身,直捣阿杰的鼻梁骨。
阿杰知道来者不善,侧头躲过,抬右脚狠狠地踹向大汉的腰。
随着叽哩咕咚的一连串响声,大汉由墙上弹到地板上,又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才重新爬起来。
“哎!还有活的没?赶紧出来几个!”大汉担心自己吃亏,扯着嗓门儿叫。
很快,屋里传来桌子椅子各种碰撞的声音,接着房门大开,挤出来四五个高矮不一的拿着棍棒砍刀的纹身男子。
“哼!”阿杰冷笑,心想,自己苦练这么多年,正是实习的好时候,当下两手握拳就要准备开练。
就在两方死死盯住对方,眼看就是一场血战之际。
十米之外,远远走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
“季少!”其中一位认出,眼前这位看似有点瘦弱的帅哥,其实手脚功夫了得,两年前,自己就是因为倒霉撞在他的枪口上,险些丢了小命。
“这是要练练?”季凌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地扫一眼众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称他为季少的那位,有过被他收拾的记录。
“季少,瞧您说的。我们,那,那敢啊?”说着,回头对身边人恶狠狠地吼道:“他妈的也不长眼睛,看到没?这是季大少爷?以后再见着他老人家,记着绕着走!”言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鞠躬。
看得出来,这位就是这帮家伙们的头儿,头儿一低下身子,下面这帮更蔫,齐齐对着季凌深鞠躬,比他们的头还卖力气,就像比赛谁身子低,谁更虔诚似的。
只是,这帮人站在那里,鞠了半天,只看见季凌脚下锃亮的皮鞋向窗子的位置移了移,没有一丝一毫要走的意思。
偶有服务生路过,疑惑地看他们一眼,匆匆走开。
这架式,明眼人都知道,躲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选择。
可身子这么一直躬着,真特么不是滋味儿。
靠头目近的那个小个子,拿眼珠子示意:头儿,赶紧说句话啊!
头儿回望一个眼神,咬牙看向那个大块头。眼睛里的火星子直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