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青月的话，汤小月震惊得无以复加，纤纤素手半掩红唇，“楼主，你拿我说笑呢吧？”
柳青月翻了个白眼，走到雅座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吃饱了撑的，拿半个清香楼和你说笑！”
这时，柳青月看得桌上放着两块金石以及一个三指大小的牌子，上面一个淡金色左字异常显眼，问道：“这也是左少爷给你的？”
汤小月还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还在纠结着所谓的副楼主一事，问道：“楼主，这没理由啊，左少爷为什么要让我做副楼主，这没可能啊！”
柳青月无力吐槽道：“是啊，我也觉得没可能啊，你姿色确实不俗，在我这清香楼名列前茅，但左小凡是什么人？左氏少爷，跺一跺脚，整个断剑山洲都要地震的人物，什么漂亮小妞儿遇不到？听说伺候在他身周的丫鬟都有好几百个，每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坯子，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是呀！”
汤小月慢慢坐了下来，拄着下巴皱眉沉思。
柳青月笑着打趣道：“不会是你们刚才已经…嗯？！”
汤小月瞬间反应过来，霞飞双颊，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楼主你别胡说，我这倒是小事，左少爷的声誉可别毁了。”
柳青月同样苦恼地拄着下巴，一手拨弄着那块铭牌，一边点破天机：“为了你这个副楼主位置，左少爷开了个让我无法拒绝的天价，可谓是豪掷万金，以八十万金石入股清香楼。”
汤小月那双眉眼弯弯的眼睛陡然睁大，八十万…金石…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
柳青月继续道破天机道：“汤小月，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八十万金石虽然多得足以让普通人过几十辈子都用不完，但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这张铭牌才是左家少爷对你最大的投注好吗？别说八十万，便是八百万，八千万金石，在这断剑山洲，能买到跟这一模一样的身份铭牌？你个傻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其实柳青月也不是将天机一一道破，八十万金石固然是她难以抵抗的诱惑，但她更看中的，还是借此搭上的左家这条线，可以说她的身份因此也水涨船高，以前的孤身一人，遇到事情只能委曲求全，而从今以后，委曲求全只会是她的第一选择而非至始而终的唯一选择，便是再遇到十数年前九境剑仙威逼赵彩云这样的事情，至少她不用再窝在角落里干着急了，相信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有那个资本觉得自己可以凭借武力或财力在清香楼为所欲为！
柳青月这个时候愈发觉得汤小月很是顺眼了，这个跟她名字里同样带着一个月字的丫头，简直就是她的幸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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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马拉着车辇在大道上奔驰，车辇之中，于川和左小凡围坐在圆桌跟前。
于川拄着手侧撑着脸颊，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左小凡。
“你这么看着我，外人知道了还得以为你我之间有断袖之癖呢！你是无所谓，我还要脸的好吗？”
左小凡心情大好，罕见的开起了玩笑。
于川起身一拳砸在左小凡肩上，“去你大爷的，你不要脸我也要脸，什么狗屁断袖之癖，别以为自己长得帅了一点点就可以为所欲为，关键是你那么帅有个卵用，看过的女人还没有小爷玩过的女人多，丢人不丢人！”
左小凡耸耸肩：“人各有好，有什么好丢人的。”
“别岔开话题！”
于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回事？几十万金石说砸就砸出去了，是，我知道你跟一个小丫头独处了一会儿，虽然时间不长，但这不是你眼睛都不眨就砸出八十万金石吧？其中定有猫腻！”
左小凡笑了笑：“真有猫腻那你倒是说出来啊，于大少爷什么时候也练出火眼金睛来了，倒是一件新鲜事儿！”
于川这个时候没心情跟左小凡插科打诨，他继续刨根问底道：“你快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豪掷千金，我们这过命的交情，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左小凡就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儿，更别提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子丢出八十万金石了！”
左小凡笑问道：“真想知道？”
于川一瞪眼，就要火山喷发。
左小凡赶紧道：“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我这不刚在杨文静那儿不费吹灰之力挣了这笔钱嘛，然后看到一个值得投资的人，兴头一起，也就投了进去，左手进，右手出，投资好了，赚他一笔，眼光不好，也不亏，归根结底也不是我从家里拿的钱，不心疼！至于为什么是八十万，你觉得像柳青月那样的主儿，钱少了，她能点头么？”
“就这么简单？”
于川有些难以置信。
左小凡点头道：“别的人很难理解，你难道还不好理解么？八十万金石算个什么，你就说吧，当你愿意接触你们家的生意后，八十万金石于你而言算什么？”
“算个球！”
于川这才完全相信了左小凡的话，设身处地一想，其实左小凡的话是对的，现阶段的八十万对于川来说确实不算少，但这是在他如今还不愿意接触家里生意的前提下，一旦他和左小凡一样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时，八十万金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如左家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运转一天都是数以千万甚至上亿的金石！
左小凡难得的没有看书，笑道：“想不到这杨文静还是我的福星。”
于川在一旁冷笑道：“奸商！”
“无奸不商啊。”
左小凡理所当然道。
又是赠送身份铭牌，又是斥巨资入股清香楼，点名要汤小月做自己的代理人，左小凡自然不是看上了这个相貌清秀中带有几分天然妩媚的女子，而是想通过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法，最终跟她弟弟搭上关系。
别以为左小凡这样绕了一大圈的手法实在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事实上这是一个绝妙的手法。
入主百强名单之人，不出意外日后定然是天龙街的主人之一，这是定律，所以旁人知道，百强榜的本人同样知道，所以这些人是断然没可能被任何势力以任何手段收买的。
自己日后就是站在山巅的人物之一，又有哪个山巅人物有资格让自己为他卖命效忠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起之秀，没有人会没有信念将那些已经立足山巅的人踩在自己脚下，这就叫强者的信念，也唯有拥有这种信念的人，才会有资格成为强者！
有了汤小月这层关系，借以时间的洗刷，阴谋论自然就会消弭，带有目的的算计也会在长时间的阳光曝晒下显得平平淡淡，这些都会帮助日后的左家跟成长起来的汤小沐之间的关系自然而和谐。
想着以后左家又能多上一条强有力的护臂，左小凡自然很是舒心，一个顶尖修道大家，可不是钱财身外物能够换来的！数万年以来，从百强榜上成长起来入主天龙街的人，有几个不是独立存在的，一加一大于二这种事情，他们不屑于做，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拳头、术法、或是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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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而紧凑，转瞬便是半年光阴。
妖族的第一波进攻渐渐退下潮去，鸣金收兵。
这第一波攻击只是开胃菜，换言之，小打小闹。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八境修为往上的存在都是在战争伊始露了头抛了面，再往后便鲜有看到这些身影的机会。
仗着有百丈高的龙城优势，人族守的十分轻松，剑修们只管驭使飞剑出去杀妖，练气士则使出各种术法符箓，除了真正需要保命才动用的压箱底手段，能用的几乎都用上了，不愁亏本，除了杀妖之后能够以妖兽身上一切有用的东西来补贴家用以外，更是有功勋薄这个东西，每一头妖兽都不会白杀，功勋积攒下来，最终也能凭此兑换一应物资。
可以说，在龙城之上杀妖的修士，只要在杀妖之时保证自己不死，到头来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非如此，谁他娘的还愿意上城杀妖啊？为了正义？为了气节？为了守护自己的家？这样的人倒是有，但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此觉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妖族鸣金收兵，人族也能得到喘着的机会，按照惯例，这个停战的时间，多则半旬，少则三天。
所以，西北区的各大酒楼茶肆便一下子爆满了起来，辛辛苦苦打了半年时间，出了力挣了钱，趁着这个时间，总得花点钱出去心里才能平衡，修行要用钱，但也不能每一分都砸在上面去，总要分出一二来犒劳犒劳自己，挣得多的就去酒楼坐着吹牛打屁，挣得少的就去街边的小酒肆买点便宜酒喝，哪怕没有了位置，蹲在街边和旁人吐吐口水也是极好的。
这些个从城头下来的修士，除了跟三朋好友互相鼓吹自己如何如何能耐、杀妖如何如何勇猛之外，讨论最多的便是百强榜了。
即便百强榜只能容纳百人，但并不影响旁人对这份榜单的热切关注。
自己成不了其中一员没所谓，能够知晓其中某人的底细或者某场战役的亮眼之处，再拿出来与旁人一说，那种享受别人惊羡目光的感受也是很不错的。
强者嘛，谁不向往？谁不敬重？
丹药总坊。
左小凡在认真核对近半年来的账单。
妖兽发起攻城这半年来，左氏家族共售出丹药八百七十六亿多粒，实际亏损一百二十九亿金石，这比之前的预估高出近五成之多！
按照以往规律，妖族攻城的第一波，维持时间多在两个月左右，而这次却足足打了半年！
左小凡看着明面上的账单，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断剑山洲的商贾大家总是一成不变，被人暗地里说成是断剑山洲的附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断剑山洲修士的血肉，但对这些大家族来说，盈利永远都在和平时日，一旦人妖两族发生大战，这些个大家族便在一直亏损，所有一应物资统统降价到成本之下不说，那些功勋薄所能兑换之物资，哪一点不是这几个所谓的｀附骨之蛆｀无偿提供的？
只是这些事情被人选择性地无视了而已。
反常的初战，让左小凡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场人妖大战，不会太容易落下帷幕。
左小凡用自己特有的铭牌查了一下左家仓库里的金石余额，拢共有三十万亿。
三十万亿，听上去挺多，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争会维系到什么时候，这点钱，不知道够不够亏损的。
思来想去，心中难安的左小凡通过时空镜联系上了自己父亲，建议取消之前的既定章程，将第二波攻城期间的丹药定价从之前的让利五成变为让利三成，并且说出自己的顾虑。
其实无需左小凡说，这件事情左笑天已经在和族中长辈商议了。大战期间，所有丹药定价其实是有迹可循的，第一波让价两成，第二波让价五成，第三波让价七成，第四波让价九成，第五波白白提供。
数万年来，别说是第五波了，就是第四波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战事完全不至于惨烈到那种地步，否则不是妖族被打光底子就是断剑山洲面临灭亡被占的境地！
所以丹药的定价问题，并非左家自己说了就能算数的，其中牵扯甚大，需要通过各方共同商议，然后绝大部分人点头才能通行。
如今，这个程序已经走到了递交左氏家族商议的地步，通过之后才是通知各方大佬研判。
当然，左笑天还是表扬了左小凡几句，他们这些老东西能够以管窥豹，从初战时间上来引起警觉，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丰厚阅历见闻，而左小凡才十八岁而已，能够觉察到这一点已经是万分不易了，左笑天自然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