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岂是每个都能去的!”牧野心中嘀咕,此刻正在去学院的路上。为了方便,他的办公室位于天玑、玉衡比邻的位置,可谓是“雨露均沾”。
独立一栋湖景别墅,生活用品是一应俱全。
书案上堆叠的文案一拖再拖,行政效率学习可谓是深到骨髓里,而那个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人,牧野从魂力波动上确认是叶圭无疑。
自昨儿入了城风闻这个神秘副院长便晓得是牧野·绅,恰巧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居所,叶圭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琐杂的事情上。
“几日不见,满城尽带黄金甲啊!”叶圭面朝湖水,留个后脑勺对着牧野·绅。
“你怎么来?”
“怎么?不欢迎?”
“没,需要我在门前挂两串鞭炮吗?”牧野走过去坐在桌子上,“在下心中有一丝一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叶国的使团……”牧野没有点破。
叶圭回过头盯着牧野·绅,两人对视片刻。
“哈哈…”叶圭旋即一笑,“整个云中姓叶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纳兰王族也就那二三十号人。”
牧野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掀起了万丈波澜,事态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看你心情不错,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怕是扫了你的雅兴。”叶圭看着牧野扬起嘴角继续说:“天阁和东皇已经行动了。”
“为了南公?”
“也不尽然。”
牧野长舒了一口气,心情略显沉闷,也没表现出特别紧张。
“谢了!”
“客气什么,我们不是盟友么?”叶圭犹豫了一会,“有件事我想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
叶圭笑着说:“我怕是要对冥一出手了。”
牧野也笑着说:“你知道,我们的同盟关系并不可靠!”
牧野不知叶圭要试探什么,但他明白叶圭只是礼貌性的通知他,并不是和他商量,即使是盟友他也阻止不了叶圭。
“还有一件事。”叶圭犹豫再三,借着说:“希望你暂时不要对纳兰禹出手。”
“可以接受,前提是别主动招惹我。”
叶圭一笑,“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
和暗影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牧野岂能不知暗影跟龙渊彼岸有密切联系,但说是叶圭,牧野没有相信的理由。
“年轻多好啊!”叶圭走出办公楼,看着富有激情的少年少女,晒着太阳,感觉着静悄悄溜走的时间,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却在他们身上留下很多痕迹。
牧野依靠着窗边盯着叶圭,听闻此言回想起他这般年龄的时候,一个人在星林海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没有人是天生强大的,只是有些人不想给别人看到自己弱小的样子……
朔方原埋葬了太多的秘密!叶圭是来挖掘一个人的秘密,守护他眼中的宁静与正义,而牧野在抽丝剥茧发觉自身的秘密,谜底揭开的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金钱、权利于他们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们这种人心中有更高的信仰……信仰着光明。
牧野,是朔方原的光。
叶圭,是朔方原的暗。
光与暗交织的地方是黎明还是黑暗,这些事情只有尝试了才会有答案。
只见叶圭突然回头瞥了一眼楼上的牧野·绅,“那小妞虽不是国色天香,整体而言还算上等,牧野院长老牛吃嫩草的时候可千万注意补肾。”
牧野没有理会叶圭,手里揣着一本考核名册,上面写着“玉衡学院第七十二届毕业考核名册”。
叶圭参考着皇陵中的推演确定影主藏身之处。
岂不知是牧野·绅的手笔。
这并不是叶圭返回北宫城最主要的原因。叶国的使团早该到了,他的线人断了联系,早该猜到是使团出了意外,既然出手的双刀流剑客不是牧野·绅,无疑是天阁的人早就到了北宫城。
他有一种直觉,天阁是奔着牧野·绅来的。
不过眼下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他的猜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牧野·绅与风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光属性的魂力是隐藏在血液里的力量。即使在风族,也只有光之子一脉才可能觉醒此种力量。
【星林海,嵛山】
事情发生在数日前。
叶圭渐渐体会到了星林海催生出的是怎样一种邪恶,隐藏着人性肮脏灰暗的一面,在朔方原大地的一角,一群背负恶名、为世人所唾弃的人聚集在一起吟唱着末世的狂欢。
盛极一时的暗影近些年颓弱之势难止,加上牧野·绅搅了几处皇陵,整个暗影可谓人心惶惶。高层的四位元老与大祭司(影主纳兰禹)端坐在议事大厅,十七皇陵的领主们率众龟缩嵛山总部。
人多口杂是非多,大祭司的位子历来让人馋涎欲滴。左右护法与大司命、少司命有逼宫的嫌疑,三方势力犬牙交错,不止是议事厅,整个嵛山总部都沉浸在诡异的气氛中。
正因如此,叶圭才有了可乘之机。
议事厅并没有出现怒骂指责,五个人各自坐着,杯子里的茶早已经凉的透彻,看样子已经对峙有一段时间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事关暗影的生死存亡。少司命是个烟鬼,整的议事厅烟雾袅绕,不过他手里的不是烟枪,是哈瓦那城产的雪茄,叶圭仅靠着“二手烟”便嗅出来雪茄的产地、年份,像这种品质的雪茄他不感兴趣。
云中有不少雪茄的商铺,诗怡轩是最大的一家,这种品质的东西在诗怡轩只能说是中下品,叶圭身上确实还有些货,高希霸的银管装在神州也算是珍品。
叶圭从角落缓步走进暗影的议事大厅,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丝轻笑,心中暗暗赞服牧野·绅的手笔,从一支独大到三足鼎立归功于牧野·绅。他扫视一遍,强大的气场震慑众人,随意说了“拜见大祭司”五个字的同时抄出一支高希霸扔给了少司命。
这是叶圭的示好与示威,元老们逼宫的根源在于都不愿让纳兰禹继续骑在他们头上掌控暗影,可司命与护法两拨人又不肯便宜了对方,这才造成今日的僵局。牧野·绅的一石二鸟不可谓不妙,叶圭的出现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五人细细打量叶圭,他出现的莫名其妙,让局势发生变化。
叶圭并不是纳兰禹的人,甚至毫无交集,不过叶圭在给影主造势,这种势逼着元老们退步,事如今还没人愿意鱼死网破。
“人来了,在后厅候着!”叶圭如是说。
纳兰禹起身去后厅,撇下四人。
叶圭回过头盯着少司命,“放心,没人舍得在高希霸里下毒。”
元老彼此间一番低语,皆起身离开,他们并未把大祭司真个放在眼里,这帮老狐狸有自己的打算,谁也不愿意站出来给人当枪使。
纳兰禹独自一人把玩着手中的黄金权杖,望眼欲穿。
世人心中皆有欲望,有些人的欲望是金玉翡翠,有些人的欲望是美酒佳人,而纳兰禹的欲望是权利,这一世处于暗影权利的中央,他从未考虑过有一天会失去手中的权利,宁愿死他也不肯放弃手中的这把权杖。此刻如同一头舔着伤口的的孤狼,叶圭的出现好似那秃鹫,随时准备收割孤狼的残骸,他就是那匹垂死的孤狼,连续折了两位少祭司,他的左膀右臂均被折断,孤身一人已然无法震慑元老会。
叶圭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盯着纳兰禹的眼睛,眸子里的金色光芒燃烧,似乎洞察了大祭司所有的心思,“我可以帮你稳坐这个位置。”
纳兰禹看着叶圭眸子中的金色火焰,思索许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说说你的条件。”
“一定要有条件吗?或许是我无聊吧!”叶圭轻笑。
“任何事物都是等价的。”
“你手中的权杖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身为影主,纳兰禹感觉可笑,他视作生命的位子在别人眼里竟然一文不值,随后失声笑了出来,悲凉的笑声中流露出一丝嘲讽,更像是自嘲。
“非要找个理由?”叶圭反问一句。
“非要找个理由!”
“正义吧!为了正义你看怎么样?”
“正义?”
“彼此间尊重对方的信仰,才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叶圭轻轻笑了两声,“不知大祭司怎么看?”
“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长夜漫漫,何不温上一壶好酒?”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纳兰禹语气有种无奈。
“我有没有故事不重要,我知道你的故事很重要。”叶圭眸子中的金色光芒散去,整个人气息内敛,比之更像游走在黑暗中的魅灵。
“你知道什么?”
叶圭起身在纳兰禹耳边低语,只见他脸上凝重之色又凝重了几分。
待叶圭坐回去后纳兰禹慢慢回过神凝重问道:“你到底是谁?”
“牧天,亢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