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筱宁无趣的看着眼前的达官贵人一个个的假脸,那些女眷么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时不时投过来悄悄打量的目光。
岑筱达虽然是讨厌死这些个笑面虎了,自然也瞧不上他们,但是这么多年的历练,教会了他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该装一装的还是得装。
岑筱宁四下里扫了一眼,他们坐在龙椅的右下侧,对面是三个皇子的座位,下侧是刘丞相的座位。
江王府倒是离他们不远,就在皇子们座位的下侧。现在还没有来人。
秦家更是离他们十万八千里,人多的也看不到。
岑筱宁想要出去透透气,又想着,万一刚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哥能敲死她,只得作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走也走不了啊。
岑筱达生怕他妹妹又要出去找乐子,一只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直踩着岑筱宁的衣摆,时刻关注着岑筱宁的表情,面上还能应付前来敬酒的官员。
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杏影和竹心都快要笑出猪叫声了,还得装的生人勿近。
“北平王,您今年有二十五了吧,听说身边还没个人伺候着,这可不行啊?我”还不待这个官员说完,岑筱达抬手示意他停下,本来从来了就没有一个笑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本来听着那些个官员要不是阿谀奉承,要么就是打量试探的岑筱宁索然无味,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桃花眼亮晶晶的盯着那个说话的官员,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官员尖嘴猴腮的,一副精明的样子,穿着一身蜀绣。
想着,这个人不会是个神经有病的人吧。立马又用一个医者的眼光打量面前的这个人。
面容苍白,出虚汗,这可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啊。
啧啧啧,真是个勇士啊!
先不说岑筱达了,就说皇上那边知道了这些个官员死乞白赖的要跟岑筱达攀扯点关系,都得防备上点,这可不止是断了自己的仕途了,稍稍有点动作,那可就是诛九族了。
岑筱达黑着一张脸,这可把那个官员给吓得啊。
“北平王,下官口无遮拦,请您息怒。”付永水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再加上整个宴会的人都在留意着这里,这样一来,瞬间鸦雀无声。
人们反应过来,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又恢复了热闹。
“这位大人,怎么就看出了我哥哥身边没有人伺候着了。”岑筱宁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趣的问。
“我”付永水一下子噎住了。他该怎么说,说自己密切关注北平王的动静,虽然这是人们都清楚的事情,但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坐在一边虽然不做声但是一直留意着这边动向的刘耀全简直想要把付永水的头给打烂了。
要不是看在他家的女儿还算是知书达理将来能帮助自己笼络人心谁想要搭理他啊。
“北平王洁身自好的品性谁人不晓啊。”刘耀全解围道。
“呵,既是都知道我哥哥洁身自好了,还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家女儿添扯来,是何居心呢?”岑筱宁不悦的皱了皱眉,嘴角的笑容依旧飞扬。
还不待刘耀全说话,又过来了一个官员接话道:“北平王今年都二十有五了,家中还没有妾室,先北平王和王妃又都不在了,我们这些旧识,总该操心的。”
岑筱达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这个人不知死活的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哎呦,”银制的酒杯随着牙齿混血落在地下,砰的一声。
人们又静了下来,这次没有人说话了。
岑筱达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人,一脚把他踩趴下。“谁给你的胆子,敢议论本王的家事。啊?”
地上的人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捂着嘴支支吾吾的。
“本公子的父母何时不在了?别往自己的脸上添金,什么时候你这种臭虫也配称自己是北平王的旧识了!”岑筱宁向前倾了倾身子。
付永水的跪在那里抖入筛糠,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刘耀全度快要气死了,这一个个的,上赶着让人家教训呢。一群废物,屁用没有,还得让自己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了。
“北平王,小公子请息怒,他们也是昏了头自己不知轻重,惹了二位的晦气,看在皇上的面子,请放他们一码。”刘耀全一张老脸硬生生的挤出了几个笑脸。
这老家伙在皇上多位时就出了一些阴险招数,数次与父王不和,父王的失踪说不定就有他一份呢。
至从他们来了就一副老生在在的样子,连笑容都没给他们一个。这些年广拉寒士子弟,为了不寒了那些人的心,倒也是苦心啊。
岑筱达松开了脚,刘耀全心中一阵得意,想着,那个人的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啊,还不待他再笑一笑。
咔嚓一声,岑筱达踢断了那个人的喉咙,气定神闲的回到了座位。
刘耀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们家的人都是有仇当面抱的,不搞那背后阴人的事。”岑筱宁脸上乐开了花,意有所指道。
“你,”刘耀全手指指着岑筱宁,气的颤抖。
“怎么,手指不想要了。”岑筱宁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扭了扭脖子。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人们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跪在地上,只有岑筱宁和岑筱达坐的端端正正。
明黄色的衣袍从眼前略过,坐在最上方的龙椅上,岑筱宁目光扫过跟在皇上后方的身着粉色牡丹的女人。
女人保养得当,风姿绰约,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依然娇媚。
女人察觉到了岑筱宁的目光,扭头望来,狭长的眉眼投过了探究的目光。
岑筱宁笑了笑,不愧是盛宠不衰的荷妃啊!瞧瞧,这眉眼,满是风情喽。
岑筱宁用手指勾了勾岑筱达的衣服,岑筱达微微倾过了身子。
岑筱宁轻笑了几声,不做声。
岑筱达不悦的撇了岑筱宁一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待到人们都直起了身子,各自坐好了。
坐在上位的白星泽才春风满面的笑道:“哈哈哈,不用拘束,这是给北平王摆的接风宴。”
“吾等恭迎北平王回京。”那些人举杯示意。
岑筱达也提手举杯一饮而尽,岑筱宁也得跟着。
在她不注意的地方,江奕失神的看着她,他一来的时候,就看见,岑筱宁冷厉的笑容。
他想,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他是方才才知道,岑筱云和岑筱宁竟是名动江湖的俩大恶棍“邪医清云毒娘清宁”,他一想到这里,心就钝钝的疼,那个小女孩明明是蹭破点儿皮都要哭上一通的,怎么会,变得杀人不眨眼的。
江霁发觉了他弟弟的失神,回过头,瞧见江奕的眼睛都红了。看他直勾勾的盯着岑筱宁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眼睛,要他注意些仪态。
一群彩衣蹁跹的舞女涌上了宴会中间的空地上,个个舞姿曼妙,素手轻扬,丝竹悦耳,更是衬的个个面赛春花。
岑筱宁无甚趣味,她的眼睛飘呀飘,透过轻纱曼动的舞衣,恍然间,就看到了一个同样不看美人看旁人得了。
江奕的眼睛就看着她,也不动。她觉得自己眼睛瞎了,要不就是脑壳昏了,竟然觉得从那里品出了心疼的意味。
她一惊,手偏偏打在了银杯子上,索性杯子里的酒水也没有撒在身上。
岑筱达瞥过眼,皱着眉头看她。
她咧嘴一笑,由着宫女把杯子撤去,又换上了新的。
岑筱达示意他小心一些,安分点。岑筱宁撇了撇嘴,安安分分的看着那群美人了。
他们这的动静通通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睛。
不多时,突然从天上落下了一些粉色花瓣,那些个舞女悄然退下。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天而落,伴随着香气宜人的花香悠扬婉转的琵琶声翩然而至。
岑筱宁这才抬了抬眼,那个红衣女子长相媚而不妖,长得倒是和荷心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荷心天生媚意,这个姑娘清丽婉转,虽然相比荷心少了几分艳色,但依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了。
红衣女子的舞艺也算是过的去吧,反正这一堆的王公贵族们喜欢的很。
待到一舞毕,刚刚好岑筱宁一杯酒也下了肚。
“莺儿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赏。”皇上龙心大悦,笑呵呵的说。
荷妃在一旁也是春风满面了,娇艳的面容更是动人。
下面这些人的夸赞声又是不绝于耳,多是什么贵妃娘娘教导有方啊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那个荷莺满面笑容,骄傲的神色不加掩饰。
岑筱宁看了一眼个个家族后面的女宾,那嫉恨的眼神快要将荷莺嚼碎了。
“听闻北地的风情喜人,不知道北平王有什么绝技?”荷心眉眼轻挑,笑问。
还不待岑筱达说什么,岑筱宁轻笑了俩声,眼神锐利的回道:“哥哥日理万机的,日日辛劳,怎的还有时间学这消遣之物。”
岑筱达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静静地品了一口酒。
气氛有些尴尬,荷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一蹙眉,窝进了皇上的怀里,似是委屈极了。
余下的俩个贵妃暗暗的唾弃了荷心一声:“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皇上也有些不满的向着他们二人看来。
岑筱宁笑吟吟的说:“皇上,不如我上前谈上一段,虽然我的琴艺平平,怎么也能配合着方才的那个舞娘来上一段的。”
荷心简直想要咬死岑筱宁了,他竟然说自己的侄女儿是舞娘。她手中的绣帕被她的手指搅在了一起。
“朕看好你啊,筱云。”
皇上瞧了眼他怀中的荷心,荷心:“岑小公子,可莫要逞能。”她恨恨的说。
“拭目以待”岑筱宁也不想和她说话了,丢下了这四个字。越过桌子,向着琴师走去,随手抱了琴悠悠的坐到了一旁。
荷莺早已心神荡漾,她从一来就注意到了这个公子,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那俊美的容颜却是这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中最好的,再加上那潇洒的姿态一下子就入了她的心房,如今这公子还要为她伴奏。
她小步走了出来,移过岑筱宁的身边,娇羞的说:“什么曲子都好,我都可以的。”
岑筱宁看着这小女儿的姿态,挑了挑眉,也没有恶语相向,对着她浅笑了一下。
荷莺的心跳的更快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能抓住这位公子的心就更好了。
岑筱宁随手拨了下琴弦,抬眸看向了荷莺。
荷莺已经摆好了姿势,心里很是紧张,生怕自己跳错了,让这个公子对她心生厌恶。
岑筱宁素手轻扬,清丽婉转的琴声使人心醉神迷。
荷莺险险听着曲子忘了跳舞,还好稳住了。暗暗心惊,趁着转身的时候回头看了岑筱宁一眼。
一身红衣端坐在那里手指抚琴的少年公子本就显眼,如玉的肌肤精致的容颜越发亮眼。
荷莺越看越痴迷,岑筱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手腕翻转,琴音陡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