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迷迷糊糊的听见人的说话声,她挣扎着醒来,脖子后面生疼,她有些恍惚。
“醒来了,”男人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她如遭雷劈,她想起来了,她刚从茅厕出来,后颈就顿疼,然后她就没有了意识,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她抬头看见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坐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打着哈欠和旁边的一个同为小厮装扮的人打量着她。
她有些惊恐,但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恐惧,仔细的看着前面的男人,不,不应该说是男人,就是俩个少年,看上去脸十五都没有。
“十七,去叫十二那个混蛋吧,自己偷清闲,就把咱俩给骗了这。”十八愤愤的。
“不叫,上次就是我,”十七背过了身子,坐在桌子上。
“那抓阄吧!”十八眼睛晶亮。
“才不呢,每次你都搞鬼。”
十八撇了撇嘴,思考了一会儿“那要不就猜拳。”
“嗯,也行吧!”十七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想着怎么也有一半的机会吧。
“一二三”十七出了剪刀,十八出的石头。
“你看,小十七,命中注定就是你,没办法。”十八嘚瑟的摊开了手。
十七狐疑的看着十八,总觉得他搞鬼,这次倒是真的冤枉了十八,运气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关键时候可是至关重要的。
“哼”十八跳下了桌子,气鼓鼓的走了。
十七笑了一会儿,寻思着,十二指不定在哪儿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见,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
清荷坐在地上看清楚了是俩个小孩儿,就不在那么害怕了。
她想着岑筱宁如果找不到她了,肯定很着急,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又觉得,她都不见这么长时间了,岑筱宁还没来,万一这群人有人伪装成她去找岑筱宁呢,不行,还是得靠自己。
她感觉十八的呼吸开始平稳缓慢,她知道,机会来了,她慢慢的向着门口移动,劲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少年突然转了下头,她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的速度放的更慢了,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因为那是十七生气的摔门而出,并没有关门,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一路像一个虫子一样爬行,现在,这个状况,更是不好过了,她知道十七去找人,肯定不会很长时间,一时有些慌张,稍不留神,肩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十八听到了声音立马支棱了起来。
看了一眼清荷开始窝的那片地方,那里空荡荡的。
十八又趴了下去。清荷慌里慌张的往外爬。
没过一分钟,十八猛然起身,又看了一眼那个地方,顿时清醒了,随手抓过了放在一侧的绳子。
一扭头,看到了奋力往外爬的清荷,快步窜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清荷的后领,把她给拖了回去,用绳子把清荷捆的死死的,这下别说是爬了,她快动都动不了。
事后,十八还拍了拍胸脯,似乎是安慰自己受惊吓的小心灵。十二还说这么个女人,是小主子牺牲美色才给弄来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就等着去静思室面壁个一俩个月。
十八有些恼了,很不开心,不开心了嘴就停不下来。
“你蹦你蹦你想往哪儿蹦啊!”
清荷本来想要反驳,不等她说。
“哎,你就有意思了,你蹦你能不能等你腿长了再蹦跶,啊?你说你,腿不长,还死沉死沉的,小爷我提200斤猪都不在话下,拉个你,手都快要断了。”
“你”清荷刚说了一个字“说啥说,你那嘴还会说话呢,我以为你那张嘴就是为了吃。”
“你说你长得丑那你能乖乖的认清现实吗?别去招惹人,真是不知廉耻!”“哎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自以为自己美若天仙?是你那稀疏的头发,还是发黄的皮肤,或者你那一口大歪牙”清荷字音都没发出去,一口气哽在心头。
清荷可是发现了,这根本不是问答环节,这个死小孩儿就是想骂她呢。
“哎,我都不惜的说你,你说我这么个大忙人看你在这作妖,可真是比吃了狗屎也难受。”十八嫌弃的往后撤了撤。
清荷浑身气的发抖,眼眶通红,面部扭曲。
“哎哎哎,嫉妒是你丑陋。你能别摆这个脸吗,现在看你还不如去看一头猪呢!”
这个王八崽子,清荷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骂过她呢!她现在都想扑上去咬死他了。
清荷的表情太过于狠厉,看的十八都想拧断她的脖子。
“你能不能别像疯狗一样看我。”十八的脸色沉了下来,死盯着清荷,眼里的杀意看的清荷心惊。
清荷下意识的往后退缩,十八的眼睛始终向毒蛇一样跟着她。
十八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
他迅速上前掐住了清荷的脖子,清荷有了窒息的感觉,她全身都被绑的死死的,只能从嘴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她自己的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十八犹豫了,倒不是因为可怜清荷,只是想到了岑筱宁,岑筱宁让他们看好这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贸贸然的就将这个女人杀死,如果坏了岑筱宁的事怎么办。
清荷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她的身体软了下去。
十八思考的认真,无意识的握了一下手,想了想,咬牙松开了手,随手将清荷扔在一旁,转身出了门。
清荷感觉到自己能吸空气了,连忙口鼻大张的吸入空气,过于着急了,咳咳起来,眼里都是泪花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个少年太可怕了,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等到十二和十七回来的时候,十八气鼓鼓的坐在台阶上。
“小十八,在这晒太阳呢?”十二大声问。
十八看也没看他们。
“十八怎么了?”十七快步上前,皱眉问道。
“哼,你们来看着那个女人吧。我走了。”
十七的眸子沉了沉,率先走了进去,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没有一丝怜悯。
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不明白这么个死歪歪的人怎么能够把小十八气着。
十七清楚的很,小十八的脾气其实还挺好,这次生了这么大的气,肯定是这个女人不知道又怎么作死呢!
清荷感觉到十七冷嗖嗖的目光,抖了抖,又使劲缩了缩。
十七也不太想搭理这个女人,要是平时,嘿嘿,可是有一大堆办法的。现在这是小主子亲自送进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先放着吧,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机会。
十七哼了一声,兀自走了出去。
十二皱了皱眉,“这都什么坏毛病。可把你们惯的。”倒是没有过多责怪。
“啧啧啧,”十二转过了头,看着瑟缩在墙角的女人,想着,这女的是瞎了眼吧,说自家主子不如那狗皇帝,是瞎了眼吧,也不对,一家主子为什么要跟那几个人比呢,多掉价啊!
十二想着还是一把把清荷提溜了起来,拉着清荷向外走去。
清荷更害怕了,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十二的手。
十二不耐烦的将清荷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他好费劲的才忽悠来俩个苦力,被这个女人给气跑了,这下好了。他费劲儿的还得提溜着她,她还不领情。
岑筱宁停下了马,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提着大皇子府的金色大字。有些恍惚,小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空府,空荡荡的荒凉。
只能叹上一句,时过境迁啊!
门口的护卫看着一个红衣少年骑着一匹高壮的白马怀中还抱着一个女的在门口站定。
一个立马进去汇报,另一个走了过来,“公子,还请稍稍等候。”
岑筱宁提了提眉,嘴角上扬,也没说话。
不多时,一个腆着大肚子头大耳肥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匆匆的跑了出来。
“岑小公子,有失远迎。我是大皇子府的管家赵光堂。”赵光堂笑脸相迎,小眼睛滴流滴流的转,盘算着岑筱宁。
岑筱宁没有理会赵光堂,径直下了马,将“清荷”抱下了马,抬脚走了进去。
护卫牵着马,向着附中的的马厩走了去。
赵光堂愤愤的瞪着岑筱宁的脊背。
“哦?是……赵管家吧!怎么还不跟上?”岑筱宁停也没停,边走边说。
“我这就来了。”赵光堂咬牙切齿的说,心里暗暗的想着,在让你嘚瑟上俩天。
“我哥和大皇子在哪儿里呢?”岑筱宁大体看了一下大皇子的布局,和寻常富贵人家也没什么不同,雅致不足,也没什么意思,随意扫了俩眼。
“北平王和主子在花园里。”
“直接但我去哪儿吧。”
“是”
“主子,岑小公子来了。”一个侍卫打破了宁静。
“筱云来了。”白瑾熙笑着说,看向了岑筱达。
岑筱达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红色的身影应声而来,几步就走近了。
“老远就听见大皇子叫我了。”岑筱宁嘻嘻一笑,拉开椅子就坐在了岑筱达的身边。
岑筱达没有理他,看都不看他。
岑筱达皱了皱眉,似乎是心情不好,本着一张脸。
岑筱宁似乎是也恼了,转过了头,看向白瑾熙。
白瑾熙看着兄弟二人在闹变扭,又看向了一旁静立在岑筱宁身后的女子。有些疑惑,这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平淡无奇,连他的几个妾室看上去都比她有姿色。难不成这个女子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大皇子,我有些乏了,不知我的宿处在哪儿里?”岑筱宁声音还算是平和。
白瑾熙实际上也有些恼对他这样没有敬意,碍于岑筱达还在,也没怎么敢表露。
“带筱云去折梅圆。”白瑾熙吩咐赵光堂。
“是,”赵光堂也对岑筱宁多了些恭敬,看这样子,这俩个兄弟对大皇子用处也是很大的。
岑筱宁拉着“清荷”就要走,“混账东西,我就是这样教你的?”白瑾熙重重的放下了茶杯,怒目而视。
“哥哥。我怎么就混账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我又没强迫清荷,她自愿跟我走的。”岑筱宁也转过了头,桃花眼瞪得溜圆。
岑筱达手中的杯盖就向着岑筱宁飞去。
“手下留情,”白瑾熙本来好好的看戏,这火就烧在了他头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岑筱宁一偏身,杯子就砸在了站在她后面的赵光堂身上。
“哎呦,”赵光堂被这突如其来的杯盖砸了一脑门子血,杯盖也应声而碎。
华贵的金玉琉璃盏粘着血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白瑾熙心都快要碎了,他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扒拉着那些碎片。
岑筱宁看着俩个人狼狈滑稽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还好理智在,趁着1这俩个人在那里哭豪,岑筱宁个岑筱达相视一笑,心里嘿嘿嘿。
岑筱宁抬手将桌子给掀了,这次桌子上的杯盏怦怦的落地了。
白瑾熙这下心真的碎了。拔凉拔凉的,他一下子跃了过去。
俩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几息只间把整个亭子都毁了。
白瑾熙呆呆的看着破败的亭子,死死的抱紧了怀中的杯盏,大吼一声,“住手”
岑筱达看了眼砸的稀巴烂的亭子,停下了手。
白瑾熙还没来得及教训这俩个人呢,一抬头,发觉这俩个人面色不善,眼神凶巴巴的。
把到了嘴边的训斥声咽了下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有话好好说,兄弟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语气温和的说。
二人看着白瑾熙那笑容,心里骂了句“真怂。”
“是他不让我走的,干我何事?”岑筱宁气鼓鼓的说,
“岑筱云,你还把我当兄长吗?”岑筱达怒目圆睁“你把那个女人送走我就让你回来!”
人们猛的看向了“清荷”她本来还在看好戏呢,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现在好了,也得亏她演技好,眼泪说流就流。
立马俩眼泪汪汪的“都是奴婢的错,小公子你就别和北平王吵了,只要奴婢走了就好了。”
“哥,你看人家一个弱女子,你现在要把她敢去哪里?”岑筱宁边安慰着“清荷”一边瞪岑筱达。岑筱达有些烦躁的扶了扶眉心“那就暂且就在这里吧,不过你们不能在一个院子里,你来我的院子里,让管家另寻一处给她就可以了。”
“这……”岑筱宁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