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祎这几日过得颇不宁静。
刚回来被父亲召入书房好一通骂,然后又被主母提过去罚写了宫规家规,之后又被林献之罚了抄书。
景祎在抄写完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又传来了不少风言风语。景祎捕风捉影的听来,无非是自己与宁王的绯闻,但是,她似乎还听了什么不寻常的话,只是下人们一见就不说了。
景祎让莹儿偷偷探听了几日才大致清楚了过来,原来,他们说得是圣上与母亲,父亲。
景祎起初听了差点把望日苑掀了顶,她怒不可遏地随便抓了几个小婢子罚了一通才消停了怒气。
明莺似乎病一直未好全,她替明莺把了几次脉都只觉得她脉象微弱了些,没什么大碍,可总也不见好。
林献之倒是除了扮演严师的角色以外还教了她一些运用真气的技巧,可能景祎与体内的真气留存的久了,她竟然几日功夫就习得了运气的要领。
这日与往常一样,景祎正细细地临摹字帖,那字帖的字刚劲有力,笔走游龙,卷尾云鹤堂三字写得宛若白鹤跃然纸上,颇有展翅之态。
“赵景祎,你是嫌命长?”景祎猛地一回头,笔墨晕开了一片。只见那人还是着水绿长衫,一向冰冷的脸上有了愠怒。
“你可知这事被人查到会有多大的祸端吗?”
景祎从没见过献之生气,素日里他向来只是会臭着脸不理她罢了可从未发过火的。
“献之,我不明白。”景祎垂下了眼,“我不明白,母亲是死是活,我也不明白我还有多少失去的记忆,我能做的就是靠自己查明一起。”云鹤堂据说有专门的暗杀者,善用毒。母亲本就医女,轻易是不会被寻常毒物谋害,她学宁王的字,也是想有朝一日可以查阅云鹤堂例文,传言凡是皇室要除之人都会记录在其中。
“没有为什么,早晚你也会明白。你以为皇上为何独独赐你郡主?你想过吗?赵家与他,既没有官场利益也没有必要到攀附皇亲的地步,说白了,赵家钱多人脉广可官场上从不涉足。皇上此举,就想让你顺理成章的受到瞩目。”林献之顿了顿,眼里渗出几分寒意,“储位迟迟未定,这时候的恩宠,事关的可是那顶宝座。”
景祎不是没想到过这些,皇上摆明了要抬高自己,又不明说,这势必引起猜忌,成与不成都将会有一方出局。
眼下长公主冶王宁王,结成一派,江王扈王还有一帮老臣追随,皇上是要用她搅他们个不得安宁,然后任其厮杀,最后胜利的,大抵才是最后的皇储。
可她依旧不明白,为何是她,众多城中名门闺秀,有权有势有才有貌的比比皆是,单单选了她这么个“财”女。
景祎抬眼看向林献之,献之愣怔一刻,她眼里的执着似乎已经看穿了什么,他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升腾起来。
景祎拽住了林献之的袖子快步到他面前对上了林献之慌乱的眼神:“献之?”
林献之显然是想的出神了,他避开景祎的目光,叹了口气,“景祎,我们都是一个目标,找到姑姑不论生死,姑姑是父亲世上唯一的亲人。”
林献之见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扫视着找寻什么。“不用找了,早被我烧了,这赵府,多得是耳目。”景祎杏目微垂,神色淡然。
献之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想,她应该是难过的,孤傲地被禁锢在这里,若有的选,她大抵也会离这赵府远远的。
他看了看攥在手里的荷包,还是没说出口。
景祎见他似是还有事情,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才恍然大悟。
“这难不成?”景祎喃语着
林献之看赵景祎看到了他的异样索性把荷包摊开来,“这是赵景语给我的,我不能要。”
景祎见那荷包淡淡水烟青绿,上面精巧地绣着祥云图样,平安二字更是细致醒目。
“女儿家送的荷包,意义深远。”景祎忽的想起前几日见景语送他东西被回绝的一幕。
“若是你真的无意,就不要给小五希翼。”景祎眼前浮现出景语那纯真的脸来。景语年十三,与林献之年纪相仿,虽说是小了点但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林献之沉默不语将荷包收起,他似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