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河神为什么会吐血。
我问河神,河神只是气鼓鼓的,却偏偏不告诉我。
后来我才知道愿力的纯净程度按等级分,分为月白之色、青莲之色、靛蓝之色、紫霄之色、赤炎之色、明黄之色、金曦之色、白圣之色,后一种对修为提升的帮助是前一种的一千倍。
“这些蝼蚁太可恨了,给我这个正牌河神浅得不能再浅的月白色愿力,给你的却是赤炎色愿力!可恨可恨!”河神满怀幽怨的看着我。
我知道河神是什么德行,也不反驳,而是又一次凝神聚力,进入灵台神海当中……生前,我可以年年暑假埋在书堆里看书“十年寒窗无人问”;死后,我也能守住寂寞,但求“一朝成神天下知!”。
灵台方寸处,万里无涯海。
经与河神一席话,我只感觉一扇门被我推开,初窥炼化愿力的道理。
但实际运用当中,却又得废一番思量。我首先秉持自己本心,守正持中,不喜不悲,引神海中巨浪冲刷那些愿力。如大浪淘沙,一次两次无甚效果,几百次后,所有月白色愿力均已融入神海。千次万次之后,那注赤炎色愿力也融入了我的神海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十天之后——似乎,对现在的我来说,时间已是最廉价的一件东西。
废话,我十年时间都不知道被谁偷走了,这十天不过小意思。
在外人看来,此刻的我浑身熠熠闪光,明显是对神海的修炼有了很大的进展。
“你醒了?”河神酸酸的声音。
“嗯。”我恍若隔世。
“十天才把赤炎色愿力炼化?”河神的声音依然是酸酸的。
“嗯,好像是的。”我听出了河神的语气,心中很是自豪,似乎,他是在嫉妒我,我笑道:“我感觉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炼化愿力的法门。张叔,你说得没错,需秉持自己本心,不喜不悲!”
我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机智而自豪,河神酸酸的来了一句:“似乎,把愿力炼化入自身神海,化作己用,是有功法的!”
“功法?”
“对的,哪怕是掌握一门月白级功法,炼化一注赤炎色念力也最多需要半个小时!”河神笑了。
“半个小时?”
“嗯,好像我刚好就会这么一种功法!还可以教你!”河神狡黠一笑。
“噗……”现在轮到我吐血了。
又是十余天过去,如跗骨之蛆般的“每天三次溺亡之苦”便如同消失了一般,我终于确信,我真的摆脱了那该死的禁锢。
期间,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河神也将他所说的月白级功法教给了我,这门功法名字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四个字“炼化须知”。
据说,这门功法来自一本年代久远的古书《河神须知》,这本书是河神当河神之时上级发的,类似于人间上岗前培训一类的东西。
就这样,我每天修炼功法,力图把功法融会贯通。闲暇时就沾沾河神的光,分享一些善男信女供奉的供品,虽不再有多少高等级的愿力,但还是存下了几十注香火。
不是说河神突然大方了,而是我的神像和河神并排而立,别人供奉河神之时,本着不得罪神仙的原则,也同样给我准备了一份贡品。
甚至,鉴于河神像那歪瓜裂枣样,我神位面前的供品还要多一点,这更是让河神腹诽不已。
当然,河神的许多做法也让我摇头不已。
“河神在上,我家的摩托车丢了,请你帮我指明寻找方向,找到之后,必来还愿!”虔诚的街口刘大叔。
河神打了个哈欠:“我这又不是派出所,我又不能掐指一算,谁知道你摩托车在哪?这单没法接。”
“河神啊,我家桃子树上的桃子都被摘走了,我怀疑是隔壁张阿三偷的,请你帮我诅咒他肚子痛,阿弥陀佛!”一脸悲愤的村尾赵大妈。
河神连连摆手:“还阿弥陀佛,这又不是和尚庙!再说,吃你两桃子就诅咒他肚子痛,用心太毒,这单没法接!——再说,让人肚子痛的法术我哪会?”
“河神老哥,我老婆怀胎十月了,马上就要临产了,请你保佑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母子平安!如若灵验,必来还愿!”一脸郑重的集市饭店张大厨。
“这个还行,送子观音娘娘保佑,愿他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愿他媳妇母子平安!他来还愿时我必来还愿!”一脸虔诚,双手合十的河神。
“这也行?”楚戈无奈一笑。
“嘘!”河神一脸虔诚:“万一灵验了呢?”
……
又是几十天过去,由于这些天基本都只得些贡品和香火,没有愿力,所以我刚学会的炼化须知无从炼起。
我最开始还踌躇满志,想要大干一场。后来才发觉,没有愿力,一切白搭,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于是,后面的日子我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到最后,甚至只能把每天看河神吐槽当作一种乐趣。不得已,我又缠着河神想多学点东西。最终,河神又教给我一门功法,叫做显圣须知——好吧,还是《河神须知》里面的一个段落。
顾名思义,显圣须知就是让鬼神运用神通的一种技法,里面包含了7个小类。
一是夜游:顾名思义,晚上可以在人间行走,好吧,就是晚上走路而已,不过学了此法,我就不用再飘来飘去那么难受了。
二是日游:顾名思义,白天可以在人间行走。鬼神本为小阴之体,惧怕太阳纯阳的光照,习得此法可不惧太阳光。
三是托梦:通过神通进入人类梦境,或是言事,或是吓人,比如我进入赵海军梦境便用的此法。
四是附体:操纵附体凡人身体,借人之口,言心内之事。
五是诡戏,凭空变出人或物,当然,变出的东西都是虚幻之物,类似于人间的障眼法。
六是神足,在一个地方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类似于瞬移。
七是移路,及传说中的“鬼打墙”。
“就7种?除了那个神足感觉厉害一点,其他的都很平常,并且连一个打架的技能都没有。”我叹了口气。
“月白级功法能有这些能力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求些什么!”河神没好气的说:“并且这些已经是神法范畴了,你一个溺死鬼该知足了!”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能练好这几项都不错了,并且动用这些法则都要消耗香火愿力,我看你灵台神海中的神力能消耗到什么时候。”河神笑道。
“好吧……”我叹了口气:“原来当鬼神也不是很厉害。”
“放屁!”河神只气得吹胡子瞪眼:“无上神通大道三千,玄妙鬼术小技亿万,鬼神怎可不厉害?不说其他的,就是我这显圣须知上的几项神通你用好了,也是受用一世。”
“好吧……”河神的义正言辞又一次让我无言以对:“那么,张叔,你会了多少?”
河神的脸突然红了:“我平时事务过于繁忙,再加上成为河神之后长期泡在水里,所以……只对托梦、彩戏略懂一二……”
敢情这他连日游、夜游也不会,难怪他平日总宅在河神庙,这河神当成这样我也是无语了。
想起了曾经我爸给我说过的一句话“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我下意识的和河神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问他要来《显圣须知》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