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曹洪被一介女贼捉住,胸中愤懑不平。曹洪为人素来暴躁如同烈火,此刻哪里受得住?当下破口大骂。
那女将笑道:“兀那汉子,你莫不是早饭吃的黑黄之物?如何敢在本夫人面前说这些污言秽语?”
曹洪闻听气机顿时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道:“曹子廉,你曹家与我父亲作战,我父亲与你无冤无仇,许你曹家争锋天下,却容不下我父亲绝世神将,是何道理?我父与你何仇?竟要赶尽杀绝!”
曹洪猛然惊觉,瞋目欲裂,面色狰狞道:“你是吕布吕奉先之后?!”
那女子道:“不错,我夫家陈氏,丈夫乃是中郎将陈元甫,父亲却是吕奉先!奴乃吕玲绮是也!”
曹洪惊叫:“你不能杀我!我乃陈元甫妻舅,我姐姐乃是陈元甫平妻曹雒,你不过一个妾室而已,怎敢行凶!”
吕玲绮笑道:“所以,只能你曹家纵火,不能我吕氏行凶是么?
本来,我吕家与曹家都有女子嫁与陈元甫,我与曹氏也是姐妹相称,想那王子师嫉贤妒能,率王师入前将军府屠杀族人,亏得曹姐姐常年陪在夫君身边,这才逃得命去。
是我一介未婚女子,把这几个中郎将之子悉心抚养,这内中便有曹姐姐之子,不想你曹家竟不念亲族之宜,杀了中郎将的亲哥哥,这才导致徐州牧发兵攻打陈留。
不错,陶谦是死了,虽不是死在你家曹孟德手中,但毕竟也是你家外戚所为,何得为此大动干戈,将之诛杀?此事当罪不及死哟!”
曹洪心中凛冽,此刻闻听,当时便道:“那吕布何曾死来?当初若非陈元甫将其救下,单凭他一人,岂会是我曹军麾下九大将军对手?
若非陈元甫突然|插|手,本将军岂会为了报复,杀了陈珅三子与四子?
不过陈珅有九子,死一两个又有何妨?我家主公曹孟德亦子女众多,夭折几个再正常不过,稀罕么?”
吕玲绮见曹洪如此模样,摇了摇头,轻蔑道:“都说你曹家皆麒麟儿,今我观之,大多土鸡瓦狗耳。”
曹洪骂道:“贼婆孃!你老子是三姓家奴!你却人尽可伕,曹子廉堂堂好汉,岂会屈膝在你一介女流之辈面前?休想!”
历史上很多典故告诉人们,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曾经的典籍中就有记载:世间惟小人与女子难教也。
吕玲绮闻听,一刹那脸罩寒霜,面目狰狞,扶在腰间秦刀上的手把青筋都跳了起来。
这在一个女子身上平素里是不可能见得到的。“呛啷”一声响亮,秦刀出鞘,锋利的刃口架在了曹洪的颈脖上,手上微微用点力,只怕曹洪那若大的头颅就要被切了下来。
吕玲绮那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嘤嘤响起:“那倒也是,你曹家兄弟也不少,曹孟德、曹子孝、曹子廉、曹安民、曹子和,想来就如你方才所言,死那一两个也无甚关系,既然如此,不如你便去那阴司背后楚江王处,过那无忧生活,何如?”
曹洪讥笑道:“你这女人莫不是失心疯么?这天下哪来什么楚江王?这朗朗乾坤,大汉之天下,这楚江王不过南蛮小王,何得敢管我中原之臣?
不妨事,你可唤他来,曹某自与他理论!”
屏风后面,陈琦听得曹洪如此说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道:“回小姐,姑爷来了,这会正往这走哩。”
曹洪闻听,心中大惧,吕玲绮他倒是不怕,可陈琦陈元甫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自己杀了人兄弟,这次铁定要倒霉了……,刚想到这,那右眼便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而且频率之快,力度之大,竟让曹洪心中不禁发起毛来。
陈琦在长安,听得曹洪被山贼捉了去,面上古怪道:“曹子廉乃是当世名将,骁勇善战,如何能为山贼所获?”
谋士田豫道:“将军,据探马回报,曹子廉先与老将军征战一夜,因败阵,慌不择路,孤身入山野,因此为山贼所获。豫想来,此亦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
陈琦笑道:“曹子廉算不得虎也,充其量不过是半只弱鸡而已,曹孟德敬其为珍宝,孤视之不过土鸡瓦狗。”
谋士法正道:“主公,孝直以为,此非战之故,想那曹子廉|激|斗一夜,人困马乏,体力不济,且又因大军初败,士气颓靡,曹子廉慌不择路,又又饥又饿,这种情况下被女贼所获,想来并非其无能,想那曹洪能为曹孟德辟为上将,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若非如此,以曹孟德之识人之能,岂会不知?”
陈琦闻言,沉默良久,左手按于剑柄,右手背于身后,于帅帐之中往来踱步。
半晌,陈琦道:“孝直,孤欲要领兵伐曹孟德,可否?”
法正道:“中郎将与曹孟德乃是姻亲,本不应互相倾轧,然曹孟德率先攻略我军,此乃其先悖义也,当怪不得我军。
其二,曹贼身为汉臣,不思为大汉天子治理地方,反东征西讨,强占州郡,此乃不义之举,中郎将发兵攻打,乃义举也,若振臂一呼,必然天下响应,那时主公天下闻名,千里扬声,那仁人义士岂不纷至沓来?灭曹孟德,如今正当其时。
其三,汝南刘玄德,乃是帝室宗亲,大汉遗脉,世人皆知其仁德,曹孟德不见容于地方,屡次三番,领兵攻打,足见其亡汉之心,昭然若揭,如此行为,岂是忠臣所为?”
陈琦笑道:“孤亦是汉臣,亦嫌麾下所辖领地不足,若以孝直之论,元甫岂非亦是汉贼?”
法正道:“主公首先乃是帝师,其次方是汉官中郎将,如今代天巡守地方,扫靖不平,乃是奉天命而行善举,岂可与曹贼一概而论?”
徐州,陈珅正与陈珪议事,陈珪道:“崇涣,如今元甫位及中郎将,如何不复征讨四海,殄灭不臣?如今曹贼窃据兖州,窥探徐、豫、淮南诸州郡,欲要分裂王朝,正该殄灭不臣,还我大汉之朗朗乾坤也。”
陈珅道:“非是不战,而是未得时机也。”
陈珪道:“又是未得时机,莫非要曹贼攻略我徐州,方为时机?”
陈珅笑道:“正要如此!如若不然,贸然攻击曹孟德所领州郡,岂非落人口实?”
那陈珪咋听此言,心中不明其说,那陈登岂不明白?当下说道:“因曹孟德也是素怀大志之人,故此以此事以诱其来攻,那时,复以其伐汉室之名以恶之,毁其名声,那时天下诸侯,皆以其伐大汉州郡之事恶之,天下士人,焉不以其为逆党以伐之?”
陈珅一言不发,静等陈珪说完,哂笑道:“汉瑜大人所言也是有些道理,只是,不知大人想过没有,崇涣亦是大汉之臣,倘若贸然攻击曹孟德陈留,当何以为由?
天下士人之口,到时群起汹汹,只怕对中郎将不利啊!”
长安,安政殿上,献帝刘协看着三班群臣,忧愁道:“诸位爱卿,如今黄河绝水,州郡土地干涸,朕虽名为天子,然却不能使百姓有衣蔽体,有食果腹,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教我?”
朱雋、卢植二将面面相觑,张温、董承、王匡各自叹一口气却又拿不出主意。
陈琦忽然道:“陛下,臣羽林中郎将、前将军、安国亭侯陈琦陈元甫有本。”
刘协奇道:“太傅有话但说无妨。”
陈琦道:“陛下,凉州过西地金城凉州,本匈奴之境,如今有张太守之女婿马腾,占据武威郡,继为太守,过武威不远便出玉门关,而后继续西行便可至楼兰、匈奴、大宛,而后复向北可至小月氏、大月氏诸国,再复向南,可至天竺,然天竺与吐蕃接连,中间隔着一座茫茫雪山,吐蕃人称其为圣山,不然,自南中直过,其路极近也;复自天竺乘舟,可至罗马,他那里有一仙粮之种,名唤玉米,此粮喜旱而不喜水地,又不择土地,高岭、荒原皆可种栽,此粮可生食,亦可煮蒸、若研磨成粉,再配合去麸之麦,又可做成其他食物,此粮初种,亩产或可达八、九石也,具体之数,臣未得实据,不敢妄言。”
一席话,惊得满朝文武俱都是瞠目结舌,少顷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温道:“前将军所言可属实?如此高产仙粮,又不择土地种植,孰不知此何处所出?”
陈琦道:“元甫幼年在匈奴兀赫部,尝与王伐周边各部,策马征伐,尝一日行驰数百里,偶有所获色目之人,曾告知元甫天下之异事奇谈,故此末将得以知之也。”
太尉杨彪道:“将军博闻强记,知晓天下事,这小小的前将军,只怕不符合将军身份,陛下,臣虽不才,今甘愿为前将军讨封。”
陈琦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卫尉张温亦道:“陛下,臣亦愿为前将军讨封。”
朱雋道:“张温,陈元甫如今忝为太傅,太子少师,早已位极人臣,封无可封,如今天下未宁,正该有前将军扫靖寰内,平定诸恶,若贸然而赏,只怕不能服众耳。”
陈琦看向朱雋,目光若电刀一般,朱雋被陈琦一看之下,当下有若被凶兽冲撞了一般,脊背生寒。
陈琦道:“公伟大人,倘若元甫种出新粮,解了大汉饥荒之厄,公当若何?”
朱雋道:“若你能种出新粮来,若亩产果如你所言,公伟不才,当辞去官职,在你麾下,执鞭坠镫,供你驱掣。”
陈琦道:“毋须如此,公伟大人国家栋梁,元甫当不起。不过,元甫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大人若能应允,元甫自然与大人赌这一番。”
朱雋道:“可试言之。”
陈琦道:“若大人肯以朝廷之名,申饬曹孟德,令其举家让出陈留,不复在朝中任职,若能成,元甫感激不尽。”
朱雋亦不考虑,看了看陈琦直接道:“此事断无可能,还请前将军另言一事。”
陈琦笑道:“既如此,那便罢了吧,陈元甫亦非小气之人,此非大事,不能成也罢。”
陈琦运转功法,低头不语,暗中听那朱雋腹诽:“小小的匈奴遗种,竟敢以此要挟于我,曹孟德当世能臣,你一个异族也敢谏议某罢免孟德?荒谬!”
陈琦不露声色,却又暗自咬牙切齿,心道:“朱公伟,你们都看轻陈元甫,好好好,陈元甫若不能让新粮面世,以打你的脸面,绝不善罢甘休!”
回到府邸,陈琦躲进书房,进入系统——“我要兑换一百斤玉米。”
系统精灵道:“没问题,你的一百斤玉米,请收好。话说你只要一百斤?不多买一些?”
陈琦笑道:“打脸用,多了浪费。”
系统精灵停止在空间里的飞舞,悬停在半空中,挠了挠头,忽然笑了起来:“我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是游戏时间。”
陈琦退出系统,召来老管家陈廷,问道:“管家,我家田地在何处?”
陈廷道:“东家,我家的田地都是贫瘠坡地,离着骊山并不远。”
陈琦怒道:“骊山?潼关之辖,孤知那里乃是始皇帝陵寝之所在,而我府上乃是位于长安南门,相距何止百十里,这是何人作梗,不与孤渭河边良田?”
陈廷道:“东翁,这是当年王允王子师与朱雋朱公伟,以及卢植卢子干、皇甫嵩皇甫义真商议后所决。”
陈琦怒火腾腾,骂道:“这个王子师死了这么多年,也不让孤过一个泰平日子!孤记得他姪子王淩便住在太平门,孤若不灭了他,绝不罢休!”
陈廷劝道:“东翁,万万不可,那王淩如今承了太师之位,乃官居一品,东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前将军,而太子少傅乃是二品散官,东翁若提兵剿他,便是谋反大罪!”
陈琦笑道:“慌什么,一个王淩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且放心,孤不会杀他的,孤只问他置换一些良田而已。”
说罢,陈琦点起三千衷甲武士,闯入太师府,在卧床之上把王淩揪了出来。陈琦笑道:“彦云好福气,竟讨得如此佳人。”
王淩陪笑道:“千岁若看得上,便赠与千岁又有何妨?”
陈琦道:“王彦云,孤此来不为别事,今奉天子之旨意,开良田以种仙粮,奈何孤府上田地远在百里之外山中,怕是要有违圣意了。孤素知大人慷慨,知晓大义,正要与大人换些精田,不知太师以为如何?”
王淩见府上皆被陈琦军卒围住,又因之前叔父无故杀陈琦家中之人而愧疚,遂道:“将军说哪里话来?不过一些田地而已,何足挂齿,不知将军要旱地还是水地?”
陈琦笑道:“不多”,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
王淩笑道:“下官以为多少哩,原来只是区区二十亩,将军稍待,彦云这便使人把地契送来与将军交割。”
陈琦听到二十亩,立刻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陈琦心道:“乖乖,老子只想讨要两亩即可,没想到一下子就得了二十亩,嗯……!到底是百年世家,有钱!”
王淩见陈琦离去,立即叫一声:“来人,备马!某要见皇帝去!”
陈琦拿着地契,来到那几处旱田处,正在渭河边上,真个是好田。
迫于陈琦大军|霪|威,王府家人与陈琦做了交割,一个个愤愤不平,径自来寻王淩,不期王淩已入宫去,一行人扑了个空。
陈琦思前想后,把麾下大将司马朗叫来,说道:“这二十亩地如今都是皇上特旨恩尚的,这里如今将要种植仙粮——珍珠米,孤故此调这三千精锐之师于此驻扎,但凡非农庄之人,靠近百步以内,不听劝阻者——杀无赦!
孤如今要进宫一趟,向皇上禀报此间之事,另外,孤要防小人进谗言,坏了天家大事。”
司马朗道:“主公尽管去,这里伯达必能管理好。只是伯达不懂军务,只怕……。”
陈琦笑道:“这有何妨,孤让文聘、李严辅佐你,你还有何虑?”
司马朗亦笑道:“有文仲业与李正方相佐,但请千岁放心,伯达必不辱使命!”
陈琦策马来到景安宫前,有武士拦住大喝:“皇宫深庭,何人胆敢策马飞驰?还不速速下马而行!”
陈琦假作慌张,大呼:“急报!梓潼守将庞羲领兵寇略汉中郡,太守张鲁领兵抵敌,恳请陛下火速发兵驰援!”
献帝刘协大惊,从殿上急奔出来,见陈琦问道:“此乃大事也,如何处置?”
陈琦道:“如今臣正为陛下种植仙粮,此乃要务,不敢松懈也,太师王彦云慷慨,赠末将旱地良田二十亩,如此义举,陛下正宜嘉奖。
值此多事之秋,元甫不敢轻忘陛下之恩德,故此臣保举王太师领兵讨之。”
王淩双眼一翻,心道:“陈元甫!你竟要借刀杀人么?!”
面上却面对献帝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