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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不清的感觉

君留用刀指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她听到“叛军”两个字时牙齿一紧心头也随之一颤。

“别紧张,我不是帝国的人,当然,也不是叛军的伙伴,我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看到君留的样子后,男子一笑,看向阿夜,目光在久哀公上停留许久。

阿夜握紧久哀公,纵然在听到“叛军”两字时已经心乱如麻,但还是做出战斗的姿态,习惯性的向君留看去,只见君留目光慌乱,有意逃避自己的目光。

“我有很多疑问,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你救过我,所以我站在你这边。”阿夜这样说道,希望君留能够重新凝聚起精神,毕竟面前的男子不是一个善角。但其实,阿夜听到“叛军”两字时的内心波动一点也不比君留小。

阿夜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君留内心平静了许多。“是啊,反正迟早要说的。”君留努力静下心来这样对自己说道。

“小子,让我看看你的刀!”男子话语刚落,手中的玉玺闪烁出翠绿的光芒,紧接着,大地震动起来,一条巨蟒穿破地面缓缓的出现在男子背后。巨蟒眼睛露出寒光,看到君留时,仿佛确认了目标,猛的向君留冲过去。

君留侧身躲避,“轰”的一声,原来所处的位置留下一个大坑。“我来帮你!”见状阿夜绕到巨蟒一侧,巨蟒完全无视了阿夜,直冲冲的向君留攻去。眼见久哀公要碰到巨蟒身体时,男子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阿夜背后,一掌拍在阿夜背后,这一掌的力道使得阿夜飞离了君留与巨蟒的交战区。

阿夜品尝着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内心对男子的速度感到惊讶,刚刚如果是用利器刺上来,恐怕性命就会不保。

“刚刚好,这样就剩下我们两人了。”男子甩了甩手,对着阿夜说道。

阿夜看向一旁与巨蟒交战的君留,再看看眼前的男子,他明白了男子召出那条巨蟒与君留交战就是为了把君留支开,要不以男子的实力,完全可以应付两个人。

“能够让久哀公感到契合的对象,你应该是唯一一个。只是你对这把刀什么都不懂,它的力量无法发挥出万分之一,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被刀传来的悲伤吞噬。所以要不要我来帮帮你?”男子注视着久哀公淡淡的说道。

“我不需要你这种驱使野兽肆意伤人的人的帮助,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与你从无交集,为何从一开始就百般刁难?”阿夜质问道,从一开始就是无缘无故的受到巨猿们袭击,然后又追击他们两人,在阿夜的印象中,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从未与这样一个人有过交集。

“如果你能完全了解这把刀,我在你面前完全不是对手,或者说能被你称之为对手的人寥寥无几。”男子如同没有听到阿夜的话语一般,自说自的。

看的出来男子很高傲,既然没有回答问题的心思,那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嘁”的一声,阿夜瞳孔一凝,刺了上去

“铛!”兵器相撞的清脆声音,男子用匕首挡住了久哀公。阿夜看到匕首的那一刻,心头一惊,原来男子是有利器的,只是刚刚为什么要用掌,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这把刀真是漂亮…可惜,你的心乱了…”男子盯着就在眼前的久哀公,像欣赏一件宝物一样痴迷的说道。但很快,男子的瞳孔变得漆黑,握住匕首的手明显颤抖一下。阿夜抓住了这个破绽,将刀顺势向上砍去。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使得男子瞳孔恢复原样,血液沿着手臂滴在衣衫上。

“果然,这种悲伤…这把刀能力太过强大…即使是在你听到‘叛军’两字,乱了心境的情况下。”男子看着伤口自语道,紧接着用充满玩味的眼神看着阿夜。

阿夜内心波动更大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很了解。

“轰”的一声传来,巨蟒被斩成了两段倒在了地上。

“小姑娘有两下子…”男子应声看去,看着被斩成两段的巨蟒笑道。话音刚落紧接着又一声巨响,巨响造成的冲击波使得阿夜后退了几步。待阿夜再次睁开眼睛后,男子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大坑,大坑中间是一把锤子。

男子出现在阿夜身旁,与阿夜肩并肩站在一起。“呐,有人来了,那今天就到此为之吧。最后,希望你小子能够在这把刀之下活下来。”话说完,玉玺又闪烁出绿色的光芒,男子消失了。

君留额头渗出几滴汗水,头发也散乱起来,看来对付那条巨蟒也不容易。

“果然老大还是不放心我们,亲自赶过来了!”君留看着拿起锤子向自己走来的红头发女人。

“没有,我只是担心小阿夜而已,至于你的死活我才不管呢!”老大戏谑的说道,君留听到后,不满的鼓了鼓腮。

“小阿夜,你离这么远干什么,到这边来啊。”老大看到一旁站在原地未动的阿夜说道。

阿夜低下了头,握着久哀公的力度又大了几分。男子说的“叛军”两字充斥在内心,脑海中回想起村中的人被利刃贯穿胸口的景象、老爷和管家在燃烧的领地中和他说过的话、第一次杀人、在地下街经历的生活、生死不明的阿烟…

久哀公低鸣了一下,那一瞬,阿夜的瞳孔变得血红,很快又恢复原状。

“对,没错,如果没有叛军,我和阿烟还是好好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阿夜自语到,手臂因为用力过大变得颤抖起来。

“发生了什么?”老大看到阿夜的样子,沉下声来问道。

君留握刀的手紧了又松,犹豫了一会,把事情的经过简短的告诉了她。

君留看到阿夜这副样子,眼神有些灰暗,也有些逃避,透露着自责,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隐瞒着这件事情。

知晓事情经过的老大慢慢的向阿夜走过去,君留见状也低下头跟了上去,最终他们停在阿夜几米前的位置,不再向前。

阿夜试图说什么,但喉咙中像堵塞着铅块,难以发出声音,过了一会才一字一句沙哑的问道:“你们是叛军吗?”

君留听到这句话,想要去解释,想要去说明缘由,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声“是”。

“我沦落至此,少不了叛军。你们救过我两次,一次是暗杀会长时,一次是牢狱中,可是,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身份,那还不如去死好了!”阿夜眼睛瞪大,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还不如去死好了”这句话传入君留耳朵,像是刺在了心中,她咬了咬牙,拳头握紧又松开,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隐瞒这些事情是我们的不对,只是…一个国家的颠覆,就会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无辜的人受难,我很遗憾你是其中之一,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老大冷静的说道。

“道歉?如果凡事都能够道歉就好了…叛军…”

“你为什么总是一口一个叛军,你口中所谓的叛军比这个国家的政权要好一百倍一万倍!你到底在误解什么?”这句话是君留说道,阿夜看着她,手臂因为紧张不停的颤抖,眼睛中也初见泪光。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如此激动,阿夜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是个心软的人,他不想被动摇。

“乱杀无辜也要强一百倍一万倍吗?”

君留听到后愣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有再说话。

“军队中总会有蛀虫的存在,但是已经被处理掉了…”

“我们不应该瞒你,你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无法接受我也理解,如果可以,希望你去极西之地走一走,或许你会找到新的答案。”老大说道。

“够了,我才不去什么极西之地!”阿夜的内心极其混乱,他分不清自己对叛军到底是什么感觉。所有的经历交织在一起,内心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对于叛军的感觉,带来战火的是他们,让自己流离失所的是他们,这是对于阿夜来说叛军不好的一面。但另一面,阿夜对叛军存有愧疚,不只是自己被君留他们救了两次,还有当初在山洞中杀掉的那一个所谓的叛军,他明明救了自己和阿烟啊!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和阿烟早就死在大雨中了,而自己却杀了他,从此留下了愧疚。于是对于叛军给自己的感觉,自己早已经分不清了。

老大没有再说话,三个人都沉默了,凉风吹了起来,夜晚变得有些寒冷。

阿夜的内心在挣扎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恩有怨,到底哪一面更沉重一些呢?

“呐,我尊重你的选择,接下来是去是留看你的选择!”沉默许久后老大第一个发声了。

君留听到这句话后,变得紧张起来,猛的看向老大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老大阻止了。

“就此别过吧…”阿夜用嘶哑的喉咙说道。听到这句话后,君留眼前一闪,头脑变得昏沉起来。

或许,离开,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如果想回来了,随时欢迎你,我们一直在这里…”

阿夜没有再说话,头一扭,转身离开了,久哀公拖在地面上,留一下一条刀印…

“他会回来的,当他知道的足够多时…”老大拍了一下君留的肩膀说道。

君留看着阿夜慢慢远去的身影,君不归在手中颤动着,直到远方尽头再也看不到阿夜的身影…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阿夜留给的披风,两滴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他这一走啊,就是好多年…

于是,她又等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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