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听说自某天夜晚过后,野兽就再也肆虐过了,一切都回归了往日的平和。不过也有很多人迁走了,迁走村民的身份各式各样,目的各不相同。
阿夜在村子中寻找了些食物,后寻人打听是否有裁缝店存在,村里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犹豫了一下告诉阿夜村口有家裁缝店,阿夜看着他们奇怪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产生疑问,但最终没有多问,道谢后向村口走去。
他打算购置一套新衣服,在之前的战斗中衣服早已破损,现在的他被当成难民也不为过。
村口的裁缝店有些破旧,怎么看也不像是住人的房屋,再想起当时村民的表情,心中疑问更甚。推开吱呀的木门,迎面而入的是一排排成品衣物,不过衣服早已堆满了灰尘,而且衣服款式也早已过时。
“请问有人在吗?我想来做一套衣物。”阿夜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眼眶发黑,眼睛布满血丝。
话音落下后不久,一阵穿鞋拐杖支地的声音传来,一个老人从内屋缓慢的走了出来。
“做衣服吗…”老人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样子,看他的行动姿态,身体已经很差了。
“老人家,你身体…没问题吗?”阿夜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担心的问道,他并不认为老人还能有精力做好一套衣服。
“没事没事,就是腰不好,其他的都没有问题。”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老人的声音很有力,很清晰,如果说他的身体是六十岁的模样,那他的声音也就四十岁左右,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多少岁了。老人从上到下看了阿夜一遍,“年轻人,你看起来不是这里的人啊。”
阿夜惊讶于老人的言语,顿了一下说道:“嗯,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南方。”
“南方啊,靠近边境的地方吗?听说那里有许多好的领主呢。”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阿夜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一暗,听老人的言辞,老人并不知道南方的领土已经被叛军占领了。
“那么,年轻人,我来量一量你的尺寸。”说完拿出木尺,阿夜点了点头。老人虽然看起来身体不便,但做起工作来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年轻人,你这样奔忙,是打算去哪里呢?”老人将尺寸记在纸张上问到,阿夜心中一笑,这老人真是健谈呢。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走看吧。”
老人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很满意,笑了笑说道:“衣服制作出来大概需要两天时间,你要不暂时呆在这里吧。”
“啊?”阿夜虽说是无处可去,但找个山洞随意过一夜还是可以的,这是他再回到北山的理由之一。
“这里好久没有人来了,陪我说说话吧。”老人平静的说道。
“……好吧……”阿夜觉得说说话也无妨,反正在这段时间中,他并没有决定好要做什么。
“我曾是极北之地护国军的副统领,五年前由于各种原因来到这个村子,但因为地域原因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我和这里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无法相处的好,刚开始还有些人来登门拜访,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您见了人都是这么说吗?”
“对的,刚来时村民问我曾经做什么,我说是副统领,他们都嗤之以鼻,也就是不相信……”
阿夜有些郁闷,说实话连自己也是不信,更何况这个存在于王都附近的小村子呢,但阿夜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极北之地?是常年抵御外族的极北之地?听闻那里的人可以单穿薄衣熬过寒冬。”
“是这样的,他们被称为冰雪的子民。但也正因为如此身穿厚衣的士兵行动不便,常常吃败仗,为了挽回这种局面,我和另一个人游走全国各地,想去寻找‘汲火戒’的认可的人,认为这样就可以抵御外族的入侵…”
“汲火戒?那后来呢?”汲火戒是受诅咒的名器之一,持有者会拥有强大的火焰适应力,但相对的,会受到火焰对意志的侵蚀。
“咳咳,内物地下室是酒窖,去拿点酒来,光说多无聊啊!”老人说的起了劲。
阿夜借助昏黄的灯光,摸索的去往了地下室,地下室中藏货很多,阿夜寻找了一坛堆满灰尘的酒回来。老人打开了酒,递给了阿夜。“这是极北之地御寒用的酒,试试怎么样,哦对,你还是个孩子,那我就自己享用了,哈哈哈。”说完就把手缩了回去,从一开始手就没松过。
阿夜满头黑线的看着老人,吸了口气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南方找到了与‘汲火戒’契合的人,然后带走了她…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因为她的存在,北方外族的灾祸真的会止住。”
“那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何在…”
“我不知道…是它告诉我我应该这样说…”说完老人拿出了一个罗盘,罗盘通体木制,只是上面的线条实在是摄人心魄。
“这是被诅咒的名器之一,能力是预知可能的未来。因为它的指引我们去了南方,因为它的指引我来到这里等待着你,因为它的指引我告诉你了这些…”
阿夜看着眼前的这个罗盘,感受着其上蕴含的强大魔力,为它的强大感到惊讶…阿夜记得有这样一件受诅咒的名器,不过突然记不清它的负面效果是什么了。
“他可以预知未来…那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说。”
“我想寻找一个人的下落和寻找关于叛军的一个答案…”
“哈哈,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告诉你了…她在极北之地,只是你不要去找她,你佩刀的能力会伤害到她,除非你完全找到它的用法。”
阿夜听到这句话后欣喜不已,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找到她的下落了。这些年来,一直做任务,一直在路上,每到一处地方,总要或多或少的去打听她的消息,但有用的消息实在寥寥无几,后来也自认为以后很难再见了。
如今找到了她的下落,而且听老人说的,她过得一定不错,很想去找她,但是这么多年了,阿夜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她了,毕竟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一瞬间也有些庆幸,好在因为久哀公的能力,自己不能去寻她,可为什么庆幸呢?阿夜自己也说不清,但他真真切切的感到庆幸。
他产生了奇怪的想法,面对着常年相见却又不知道如何相见的人。
“至于叛军吗…或许你应该换个说法,叛军太过贬义…哈哈哈罗盘告诉我,你应该去西方,西方会告诉你久哀公和‘叛军’的答案…”
入夜
阿夜和老人坐在房屋前,身前放着几坛酒,老人喝的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醉醺醺的模样。
“小伙子,听我的,去极西之地吧,到了那里一切都会明了。别问我为什么,这是罗盘告诉我的…”
“极西之地吗…”阿夜心想,在此之前君留提到过第十四代君王征战西部古战场的往事,老大也曾在荒漠中告诉自己去极西之地吧。每每想到这里,阿夜内心终会混乱无比,他分不清谁对谁错了,曾一度认为叛军的到来使自己原有的生活被打破,使自己分离流离失所。
可是渐渐的,一路以来,他听闻了太多事情,西部异族入侵,北方外族叛乱,南部与所谓的叛军战斗着,包括国家内部,混乱已久的地下街,王都内的贫民区,金钱似乎可以做到一切事情,包括让自己从全国通缉的死刑犯变为平凡无奇的路人。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呢?
“呐,老人家,我想问你个问题…”阿夜犹豫了许久,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问吧。”老人一张口就是满嘴酒气。
阿夜将心中所想的所疑惑的告诉了老人。
老人听到这个问题后,放下了酒坛,抹了抹嘴,抬头看向了天空,山脚下的天空很美,零散的星星有那么几颗,恰到好处。
“在这片大陆上,我们是唯一一个国家,占据着绝大部分的土地,东面是大海,北面西面都是外族。在很久之前,我们也曾与西部北部的人民的和谐相处,只是从第十四代国君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压迫极北之地的人民,对国内也实行严厉的政策,最终惹得不满,西部异族大举进攻,极北之地也奋起反抗…最终却因为名器的出现,平息了这场纷乱…前尘的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也不敢妄去评论…”
“又是第十四代国君吗…”
“你还年轻,你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罗盘告诉我应该来这里,在这里会遇到一个人,当我看到你的佩刀时,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你了……”
“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手中名器的力量,然后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谁对谁错,好多东西啊,说不清……”
夜空中的某颗星变换了位置,夜已大半,老人家也醉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西部会有答案吗…”迎面而来的夜风中阿夜自语道。
“那就决定了,去西部吧!”
夜空中的某一颗星亮了一下,不,应该是西部的夜空中某一颗星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