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走不走?”阿夜看到这一幕,看了看一旁镇定的兵,犹豫了一会问道。
“不慌,刑场的护卫中有个高手,这些人劫刑场多半会失败…不妨在这里看一看,指不定明天还要交手呢…”兵不慌不忙的说道。
大约十几个身着布衣手持铁剑的大汉冲上了刑场,很快就与刑场护卫打斗起来。而刑场护卫中一个背着大刀身穿蓝甲的人却没有出手,只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目光就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被绑在柱子上的囚徒看到那冲上来的十几个人,原本如同死人般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双眼通红,身躯试图挣脱锁链,锁链与石柱摩擦发出“铛铛”的声音,不停的大喊着“快逃,快逃”这样的话语,似乎是认定这样做绝对会失败。不过由于体力原因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更有几个人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很快,就如兵所料,劫刑场的这十几个人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落了下风,有的人被当场杀掉,有的人受伤失去了战斗能力…人数在慢慢减少…11个…9个…6个…到最后只剩下3个人活着,其他的人都死在了刑场上。
绑在柱子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再挣扎了,不再呐喊了,面如死灰,眼神再次变的空洞,直勾勾的看着地面,有的人竟然还笑了起来…
刑场的护卫将最后的3人,团团围住,最后的三个人已经没有抵抗力了。当刑场的护卫即将要把长矛刺进三个人的胸膛时,背着大刀身穿蓝甲的人阻止了他们。
护卫们不解的向他看去,身着蓝甲的人淡淡的说道:“把他们绑起来,一起行刑吧,行刑时间推迟半个时辰,等人重新聚起来,杀鸡儆猴。”
“是”护卫们齐声说道。
身穿蓝甲的人摆了摆手转身向刑场中心走去,临走时看了阿夜他们一眼,似乎是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逃离,兵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冲他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劫刑场所带来的惊吓已经散去,人群又重新聚了上来,行刑场上又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双手绑在背后跪在地上。
身穿蓝甲的人看了看太阳,觉得时机合适了,慢慢走向刑场前方,刑场下的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
“我是巴都城护卫军队长谢子译,今天来这里监刑场。这绑在柱子上的人是前几天执行护送任务失败的骑兵编队,而这三个人则是刚刚劫法场的人,现在一起行刑。希望此举能够告诫这里心怀不轨的人。哦对,另外不得收尸。”
谢子译的话让人群小声嘀咕起来,谢子译看到这一幕嘴角扬了扬说了句行刑然后转身回到原处。
很快,囚徒的鲜血洒满了刑场,阿夜看到在地上缓缓流淌的血液,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流进自己的脑海,有种力量牵引着他的思绪。
阿夜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一幕:一个浑身赘肉的男人拿着鞭子不停抽打一个人穿着囚衣的人,口中不停说着:“这次货物运丢了就是死罪,过几天你们也就上刑场了,哼哼,至于你们的家人,也应该被处理了。”满身赘肉的男人发出难听的笑声,穿着囚衣的人眼神暗淡了,不再挣扎,或许换句话说是认命了…
阿夜从这种画面出来时,刑场已经行刑完毕,人群也散了一部分了。阿夜握了握“久哀公”,他明白是这把刀将画面呈现在他脑海中的,自从遇到这把刀,总会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是我们…害死了他们吗?”阿夜轻声自语道。
“啊?阿夜你说什么?”兵知道阿夜说了句话,但因为声音太小,没有听见内容。
“没什么,大哥。我们走吧。”阿夜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兵不解的看了看他,没有再想什么,也跟着离开了。
入夜,刑场柱子上还捆绑着几具尸体,血已经被打扫过了,但残存的血迹在月光下依旧那么清晰,冷风中还带有丝丝血腥味。周围还有几个护卫在看岗,想必是怕人来带走尸体。
阿夜坐在窗前,任凭月光洒在自己手掌,脑海中回想着那天杀死的那个骑士,回想着那天闪现在脑海的画面“如果运送失败,包括家人都会死。”又回想着今天在刑场上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如果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我们顶多没有赏金,受点处分。但他们任务失败了,会死。所以……”阿夜摸了摸“久哀公”,眼神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所以…是我害死了他们吗?而今天只是我看到的…那在此之前,因我而死的人到底还有多少呢?”
翌日,巴都城道路两旁多了许多护卫,往日繁华的街道今天空无一人。大约在正午时分,一个商队出现在了城内,马车数量不少,但都极为普通。
阿夜从半掩着窗帘的窗户看去,他知道,目标就在这些极为普通的马车中间,应该是为安全着想。
“阿夜,傍晚会有人告诉我们会长居住的具体地点,我们夜晚行动,至于白天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兵说道。
阿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昨晚没睡好?”兵看了看眼睛布满血丝的阿夜,然后问道。
“啊?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眼睛红的,所以好好休息吧,执行任务时不得有一丝懈怠,还有那把刀尽量少用,我担心发生不可控的情况。”
“这把刀吗……”阿夜握了握刀柄,“嗯!我明白了!”
入夜,巴都城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街道两旁人来人往,两旁的店铺也开了张。夜晚也是护卫们比较懈怠的时候,也有三三两两的士兵醉醺醺的走出酒馆,去别处寻欢作乐。
在一栋较高的建筑上,两个黑影出现在黑夜里,带着白色面具,穿着黑色披风,一高一矮。高一些的是兵,矮一些的是阿夜。
“第三条街道左转第二座阁楼,会长就住在那里,明显特征是左手上的绿宝石指环。不过万事小心,谢子译的踪迹没有发现。我去街道转角处守着,有人赶来我会处理掉,如果赶来的人应付不了,我会发信号告诉你撤退。所以你的任务执行时间我不确定会有多少,一切看你的了。”兵说道。
“了解。”
“那么,出发吧。”两个黑影消失在视野。
阿夜顺着描述的位置,来到了阁楼下面。阁楼处没有守卫,应该是避免引人注意。阿夜拉了拉披风,确定周围没人后,准备打开内锁的门。阿夜熟练的拿出开琐的铁片,插进锁孔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有些不一样。
“嗯?门是开着的。”阿夜在疑惑之下推开了门,慢慢的走了进去,再将门掩死,他看到了被破坏的锁芯。一楼很安静,烛火静静的燃烧着,灯光很昏暗。阿夜握住佩剑,慢慢的走上二楼。进入二楼走廊时,眼前的场景使他的疑惑更加深了一些。
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待走近时,发现喉咙处有刀痕,人已经死掉了。看穿着应是管家之类的,但手的虎口处有老茧,明显也是习武之人,看这样子,因该是会长的贴身护卫。他的表情很惊恐,彷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阿夜干脆将剑拔了出来,另一只手也握在了“久哀公”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阿夜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一滩血迹横在房间中央,血迹中间是一只手,一只戴着绿宝石指环的手!房间内除了打开的窗户,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阿夜关上了房门,待确认屋内再无其他人后,走到了血手边上。阿夜看着血手,他不解,根据这个绿宝石指环,可以确定这只手是会长的,当然也不排除是个替身。根据手腕的切口来看,手是被锐器斩断的,而且绝不可能是失手斩断的,外面的那个护卫是一剑封喉的,所以绝对不可能失手。那就只能说是为断手而断手。
阿夜没有再去思考,他取下了手指上的绿宝石指环,这样勉强就算任务完成了。
第二天中午,阿夜在房间收拾好东西,准备和大哥傍晚出城回去交任务。昨天晚上阿夜把自己看到的全部告诉了兵。兵也表示疑惑,但会长应该是死了,因为绿宝石指环是真货。
奇怪的是,无论怎样那座阁楼中确实有商会的人死亡,但直到今天中午,城墙告示上也没有任何通缉的消息。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为了防止事情不可控,他们打算离开巴都城,至于其他不解的地方,打算回去汇报给上面。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兵待确认无人跟随后关上了门。
“怎么了?”阿夜看到脸色阴沉的兵,问道。
“消息来报,会长还活着!”兵吸了一口说道。
“嗯?”
“但是,谢子译断掉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