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新进了岳王庙中,只见一片血腥,心道:“华山派此次的损失可不小。”
见岳夫人、令狐冲二人已为被点的华山派弟子解了穴,众人中伤轻的,正在给那些重伤的包扎。
岳夫人守着一个重伤的女弟子,她的胸前被剑刺穿,此时血流不止,已然是断了气。
张惟新快步赶上,伸手便向她胸前探去。
岳夫人又惊又急道:“张少侠!”
华山派众弟子忽见一个年轻少年跟了进来,有那认得他的,都不由得心中一喜,心道:“先前几声啸声一过,只听得一连串的惨叫之声响起,随后师娘和大师兄就进了来,想来,是这么张少侠来援了。想不到,他年龄跟咱们一般,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当真令人难以置信。”
忽见他急步上前,伸手就朝死去的一个师妹胸上摸上,又那没见过他的弟子,纷纷喝骂起来,拔剑相向,道:“哪里来的淫贼,胆敢……”
岳夫人一惊之下,知道张惟新武艺超群,虽然说人死如灯灭,绝无再能救活之理,但心中毕竟还存有一丝期待,希望他真能够起死回生。
张惟新倒没想那么多,他是穿越者,这都生死关头了,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的名节观念,更不用说顾及了,因此毫不犹豫,就伸手探了上去。
破庙本来就不大,众人一呵斥之下,正在给一位师兄包扎的岳灵珊转过头来,就见那位朝思暮想的人儿已经近在身侧。
她见张惟新伸手便向那位死去的师姐胸前探去,不由得双颊一红,心道:“若是,若是我也受了重伤死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也会这样对我……”
“若是得他为我如此,我便死了,死了也心甘情愿。”
令狐冲听人呵斥,忽转头,见是张惟新进来,急忙朝小师妹看去时,只见她一双美目之中,尽是痴迷之情,已然是发了呆了,心中一股酸意,冲天而起,但却不知道何处发泄。
张惟新把手放在那女弟子心脏位置探了一会,只觉她的心口尚热,立时出手点了她身上数道大穴,止住全身血脉流通,道:“快,把她扶起来,坐稳。”
岳夫人素来把众弟子当作自己的儿女来养,闻言,当真是喜从天降,内心的激动之情,已然无以复加。
两个受轻伤的女弟子赶紧就来帮忙。
张惟新道:“剑。”
华山派女弟子本来不多,岳灵珊此时已经跑了过来,正侍立在一旁。
张惟新见自己话语之下,竟然没人理睬,转进头,就就右手边的岳灵珊凶道:“把剑给我。”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要递剑给他,张惟新顺手就从岳灵珊手中接过剑去,一剑击挥,手腕微抖,刷刷刷的就把那女弟子后背的衣服削去。
岳灵珊被张惟新横了一眼,双目之中,立时泛起了盈盈泪光。
张惟新当即盘坐在那已死女弟子身后,运了一股易筋经内力,双手缓缓伸出,直抵那女弟子的身后。
岳夫人瞧大家伙都近前来瞧,敢怒又不敢大声,压着声音,怒喝道:“都做什么?男弟子们还不赶紧滚开。”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师姐妹如今背部肌肤大露,自己这一众男人围观,若是传出去了,就算是救活了回来,却又让她日后怎么见人,当即便散开去了一边。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张惟新头顶之上,就如蒸笼一般,喷出一股股白茫茫的水汽来。
过不多时,张惟新双手从那女弟子的背上撤走,闭目养神了半天。
只见那女弟子仍然面色苍白,鼻中毫无呼吸,岳夫人见他睁开眼来,心中害怕,不敢动问。
张惟新道:“岳夫人,我已经以易筋经暂时止住了她心脉的伤势,只是她没了呼吸已有四分之一个时辰,我的神照经尚只修练到八成的功力,未能大成,如今,只有冒险一试,如果能在这紧要关头一举突破,救她自然不在话下。”
岳夫人道:“众弟子听令,为张少侠护法。”
张惟新止住道:“岳夫人,我这功夫的修练,不过是以易筋经之威力,强势带动神照经,倒并不怎么危险,只是需得达到天神合一的心静状态之中,不得有任何声响,因此,就请众位都出去庙外,只留一人为我擦汗即可。”
岳灵珊急道:“妈妈,就让我留下吧。”
岳夫人一愣,心道:“若是让男弟子留下,他们未必便能如女子一般细心,其他几个女弟子不是受了重伤,便是处处带伤,只有灵珊一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孩子,哎,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岳夫人道:“好,灵珊你留下,冲儿,你和大家把受了重伤的师弟妹们抬扶到庙外的檐下安顿。”
岳灵珊、令狐冲等众人答应着去了。
张惟新心道,“《连城诀》中,狄云武功低微,但在生死之际,也打通任督二脉,练成了神照经,而我的任督二脉早就打通,所欠的,不过是火候而已。”
“我就不信,以我来到这笑傲江湖的世界,不过七八个月的时间,就把神照经修成八成的火候,难道还比不上狄云的资质?”
“想来,此时我若要突飞猛进,一举修成神照经,倒也并非难事,况且有易筋经这门神功相助,那可就又简单得多了。”
当下,张惟新运起神照经的内力,自会**通入长强穴,又自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个要穴。
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而至顶门的“百会穴”。
这股内息冲到百会穴中,张惟新只觉颜面上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唇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
这承浆穴已属任脉,这一来自督返任。
任脉诸穴都在人体正面,这股清凉的内息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
张惟新早已是打通任督二脉的大高手,这运行路线他是轻车熟路,只是从未以神照经单独运行。
只时一试之下立马成功,他精神大震之下,内气运转飞速,顷刻之间,就一连运走了三十六次。
张惟新内息每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只觉得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有精神力气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头发根上似乎均有劲力充盈。
张惟新忍不住长啸一声,这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惊得林中的栖鸟纷纷扑腾腾的飞了起来。
岳夫人心中一喜道,“必是张少侠神功已成。看来我华山弟子命不该绝。”
张惟新长啸一声,张开眼来,猛见一个身形婀娜、瓜子脸蛋、肌肤雪白的秀气少女站在一旁,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明亮,盯着自己,眨都不眨一下。
岳灵珊见张惟新朝自己盯来,脸颊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上,张了张口,道:“张,张少侠,你的功夫,功夫,是成了么?”
张惟新听她声音清脆娇嫩,一股淡淡幽香传入鼻中,心中不由得为之一荡。
岳灵珊见张惟新看向自己时,一双眼睛中迸发出极为赞赏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荡,“他,他,他竟然这样子看人家,当真是好生无礼。可是,可是,人家的心里,又好生喜欢。”
岳灵珊小嘴一撅,故意气恼道:“张少侠,你,你看什么呢。”
张惟新道:“啊,抱歉抱歉,尴尬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嘴里面这样说,心里面却在想她那小嘴一撅时,那鲜红的唇上,就如桃花绽开了一般,轻嗔薄怒间,自有一股莫名的丝线,把人的心弦系住。
张惟新当即走到那已死去的女弟子身前,见她被躺放在男弟子的衣服之上,便运起内功,伸手压在她胸上,一压一松,把气逼入她的胸腔之中。
岳灵珊见张惟新被自己抢白了一下,立马便不敢再看自己,却去救师姐了,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岳灵珊啊岳灵珊,你这是作什么死呀。”
见张惟新手放在师姐胸膛之上,竟尔有一股酸意升起,有些气恼张惟新起来,“我让你不看,你就不看么,你这么听我话,那又是为了什么?”
“那又是为了什么”,这句话一出,她心中顿时一片甜蜜。
“那,那,那自然是为了他心中对我颇有好感,若不然,他这等大高手,凭什么会听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的话。”
岳灵珊见张惟新按着师姐的胸,一压一松的,忽然又气苦起来,“岳灵珊啊岳灵珊,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师姐她如今生死难测,你不想着为她祈祷,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真该死。”
见张惟新运功之间,白腾腾的气从脑袋上冒出来,额头上大汗淋漓,一时之间,找不到帕子、水盆,便急忙到破漏处,把书衣袖沾湿了,来给张惟新擦汗。
张惟新笑道:“岳姑娘,你终于肯做点正事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你娘的嘱咐呢。”
岳灵珊性子直,回嘴道:“张少侠,我倒没忘我娘的嘱咐,是你自己忘了,不好好救我师姐,偏生,偏生盯着人家看,现在又来打趣我,你别说话了,好好救我师姐吧。”
她这最后一句话,眼见着师姐的脸孔苍白,已然是带着三分的哭腔。
张惟新虽然心中已然大有把握,但见她这般情景,倒不好跟她开玩笑了,只专注的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