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领着他,见了童姥,张惟新见她又长高了一截,已有十五六岁模样,身姿婀娜,瓷白的脸庞泛出光泽,眼波流转间,自有股明媚的气息,腻上前去,道:“师妹,你好啊。几日不见,你可又长漂亮了。”
童姥一掌就朝他拍来,被他轻轻的侧身避过,“咦”的一声,笑道:“师妹,十来日不见,你的功力又高了不少嘛。说说,又是哪位少侠看上了你的美貌,调戏不成,被你吸光了内力啊。”
童姥笑了笑,柔声道:“师弟,你别夹七夹八跟我贫嘴,你过来,我有正事跟你商量。”
张惟新见她从来都是恶声恶气,如此温声细语跟人说话,简直是从所未有之事,听她声音娇娇滴滴的,果然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十分欢喜,便走上前去。
刚动了两步,见身旁侍立诸女,如余主管、符敏仪等人,脸上惊骇,大现焦急之色,就止住不动。
他笑嬉嬉的刚要开口,就见眼前一片的薄冰射来,及身四尺处,易筋经内力自动运转,勃然喷出,将之化为无形。
“师妹,你的功夫,还得再练练啊。”
众女见童姥脸上笑意更浓,实已到了灿若桃花的地步,知道她性子,向来恶狠狠之时,那是气顺心平,若是她笑了,那必是怒之极矣,像今日这等笑法,众女数十年来,众未见过。
众人齐声呼道:“张公子、师叔,你再跟尊主、师父缠逗,咱们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张惟新见他丫丫叉叉的,抽出剑来,把自己围住,知道这些女子此时今非昔比,其中不乏可横行当世的大高手,人数又多,只好讪讪的笑了笑,道:“哎,蠢货,蠢货,一群清清秀秀的女子,动不动的就要打打杀杀,好不扫兴,好不扫兴。”
见童姥仍然笑嬉嬉的,他只好走上前去,服个软,笑道:“师姐。”
童姥抬手就是两巴掌,劈头盖脸的朝他脑袋上乱打了几下,怒道:“我九十多岁的人了,做你曾祖母也可以了,你小小孩儿,竟然敢调戏我。”
张惟新虽被她打了几下,但也觉得自己似乎轻浮了些,他又心胸开阔,对亲友的打骂视作平常,浑不在意,笑道:“师姐,出气了没,没出气的话,帮我把这边也打几下。”
他边说着,边侧过脸,把另一边也伸过去,道:“我觉得这边被你拍了两下,似乎有些肿,不是很对称,大大的有损我逍遥派掌门的英姿,你帮我把它弄对称来。”
那些灵鹫宫的女子纷纷抿嘴一笑,只是当着童姥,不敢出声。
童姥此时只有十五六岁模样,张惟新也不过二十来岁,当北宋之时,正好是相配的婚嫁年龄,这番打闹,若不是众人知道内情,旁人见了,必定以为是情人间的嬉闹。
童姥知道他素来有些少年无赖之性,他又功力高强,皮糙肉厚的,即令狠狠的打他几掌,他有易筋经等神功傍身,丝毫起不到惩戒作用,当着众女的面,再跟他纠缠,恐为不妥,无可奈何,只好不去理睬他。
张惟新见她不理自己,反倒没了办法,顿时意兴阑珊,想了半天,没个话题,逗她说话,只好跟她谈起正事,说道:“师姐,小弟我此次,可是大大的威风了一把。”
童姥沉思了半晌,方才道:“你终究心里还是有李秋水,看在她的面上,饶过了她儿子一家。”
他知道童姥跟李秋水素来不对付,虽然已被自己挑明,无崖子喜欢的不是她们,两人之间消了相杀之心,但数十年的仇恨,却是解不开了。
他见童姥有些灰心丧气,知道是因无崖子离去之故,安慰道:“师姐,我大半倒是为了自己。”
见童姥神色不变,毫不在乎,继续道:“此次上少林,除了中原武林的势力,赵官家一方也是不得不防,我虽然帮他开疆拓土,立了偌大的功,但若是夏国灭了,只怕他没了忌惮,难免抽出人手,对我们动手。那些杂兵对你我自然毫无威胁,但若是伤了你宫中的婢女,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童姥道:“那些贱婢,是她们自己要来助你的,死就死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张惟新知道童姥口硬心软,众女明明是看在她的面上,誓死前来中原相助自己,她却半点不提,只是犟嘴,说是来助自己,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
“我削了夏国,送了数千里地给宋国,又保夏国不灭,有欲报宋之心,少林相会时,宋国就不敢派高手来跟咱们作乱。如此一来,相助少林寺的正派人物,难免不生疑虑,又使赵氏的高手置身事外,岂不是一举两得。”
童姥冷冷一笑,“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做得好买卖,这岂止是一举两得,简直是一举四得。”
张惟新笑道:“哦,师姐高见,还有两得,我竟然不知。”
童姥道:“既讨好的你的李师姐,还让你张大侠之名,震动天下。”
他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红,只得嘿嘿一笑。
一夜无事,张惟新存神打坐,默运神功,直把内气运了一百零八个周天,渐渐的,东方已白。
张惟新与童姥要南行,就嘱咐余主管等人,分成两队,一队朝南出武关,一队出潼关,路人多使金银,收拢高手,并兼剿灭山贼巨寇,增强功力。
童姥叮嘱余婆等十女,厉声道:“教你们的天山折梅手、六阳掌,若不勤加练习,到得少林寺相会时,没有大的进展,我先种你们十片生死符。”
众女唯唯相应。
众人分别,张惟新与童姥仗着绝世轻功,不数日,越过了蜀地,直抵大理地界,问路而行,那天龙寺乃是皇家胜地,路人皆知,倒也不难找。
张惟新和童姥商议之后,仗着神功惊世,一连数日,连夜里潜入天龙寺中,探查实情,却一无所得,连六脉神剑的影都见不到。
童姥道:“师弟,如今少林之约已近,这剑经要轻轻松松的得,怕是不能够了,说不得,咱们只好使强。”
张惟新怒道:“我跟大理段氏素来了无恩怨,少林寺一封书信,他们就不远千里,派人去少林寺,要跟我为难,段氏威震天南,咱们此次不如狠狠的折腾他们一番,震慑震慑那些霄小之辈,二三四五流门派。”
童姥道:“不错,若是大理段氏能置身事外,巴蜀、湘黔的武林门派,必定人人自危,不敢正面跟咱们冲突。”
两人商议已定,当即就要行动,计划先掀了天龙寺的威名,再慢慢的图谋六脉神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