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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搜捕

戚定钧放下画笔,揉揉酸痛的眼睛,吹熄了桌上的烛火。曙光从天窗透进来,天蒙蒙亮。崔铃儿头枕手臂趴在画桌上睡得正香,口水从她嘴角淌下。戚定钧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画了一整晚,铃儿伸着手臂陪了一晚,刚刚才睡着不久。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柳杰抱着长剑倚在墙角的一个木箱上打盹,此时睁开惺忪的眼睛朝他瞥了一眼。戚定钧连忙将食指竖在嘴唇上,指指熟睡的铃儿,打开房门走出去。

门前的草地碧绿,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清香。戚定钧打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尽情地舒展身体,彻夜作画让他浑身肌肉酸胀。他突然静止,注视着前方。十名红衣银甲卫士跟在一个船夫装束的老人身后正穿过草地朝自己走来。

“万伯,怎么回事?不是说过绝对不要带人到这来吗?”戚定钧一脸不高兴,大声问。

被叫做万伯的老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袖管裤管都卷得高高的,赤足蹬着双草鞋。“对不住,戚小哥,几位军爷逼我来的。也不知道谁跟他们讲我认识这里,他们在找人。”万伯边走边大声回答。他身后一名卫士粗鲁地将他推到一边,大步走上来凶神恶煞地问:“昨天有人看见几名男女坐船离开南岸,其中有两个女孩,十几岁样子,见过他们吗?”

“他们是什么人?贼吗?”戚定钧反问。

“他们是逃犯,敢包庇他们的人同罪。快说,见过还是没见过?”

“没见过,我这里从没外人来。他们犯了什么事?”

“哪来那么多问题?”卫士显得不耐烦,“不该问的别问。”他冲身后的其他人一挥手,“几间屋子都搜一下。”

“唉唉,军爷。”戚定钧张开手臂,“我母亲和妹妹还在睡觉,你们不能进去,有失体统。”

卫士从腰间拔出长剑,指着戚定钧说:“再多说一个字,就宰了你。让开。”

“不得无礼。”柳杰推开房门走出来,“我是眠月侯长子柳杰,谁派你们来的?”

“在这里了。”卫士们大呼,长剑纷纷出鞘,冲上来将柳杰团团围住。

“小子,你父亲眠月侯柳长兴阴谋篡位,毒死了王上,已经被就地正法。我们奉命捉拿他的家人和属下,乖乖跟我们回去。”

就地正法?柳杰脑子嗡的一下。“你说我父亲死了?”

“不错,他的头现在就挂在内城的城门上。”领头的卫士戴着缀有紫色羽毛的头盔,是名十夫长,他的左臂盔甲靠近肩部位置嵌有臂章,刻着番号和名姓。他吩咐其他人:“搜,把其他几个找出来都杀了,尤其是那个山岭部族的女孩。”

“我在这里。”梁丘红从一间石板房中出来,手中提着黑金斧。两名卫士立即朝她冲去,她闪在一边,榔头从她身后窜出,手里抓着两把椅子猛然朝他们扔过去。卫士闪躲不及,双双被砸倒在地。围着柳杰的卫士大骂,又冲过去四人。榔头将长剑拔出,剑鞘丢在一边,大步迎上去。梁丘红比他动作更快,两名卫士刚一倒地,她几步跨到他们身边,斧子用力往下劈去。一名卫士躺着举剑格挡,长剑断成两截,斧子顺势劈在他前胸,他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另一名卫士就地一个翻滚,长剑刺出,在梁丘红的小腿上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剧痛袭来,梁丘红腿一软,跪倒在地。榔头刚好赶到,格开卫士再度刺来的剑锋,抬腿将他踢飞。另外四名卫士冲到了面前,分站四角围住他,长剑霍霍,向他身上招呼。榔头避开一柄长剑,举剑架开另一柄,探出左手抓住第三柄,却被第四柄刺中左肩。他大吼一声,回转剑锋,将刺中他的卫士的脸削去半边。被他抓住长剑的卫士用力回夺,榔头左手一拧,生生将长剑拗断,抬手将半截剑尖插进对方的喉咙。刺中榔头左肩的卫士却再度得手,这一次他把剑深深插进榔头的腹部,而剩下的另一名卫士高举长剑用力斩下,榔头惨叫一声,紧握长剑的右掌断落在地,光秃秃的手臂鲜血喷涌。斩去他手掌的卫士一鼓作气,挺剑刺进他的右胸,榔头仰面倒下。卫士还没来得及拔出剑,黑色的斧头从身后飞来,深深嵌入他的后背,他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带着斧子一起往前扑倒,压在榔头身上。顷刻间,四名围攻榔头的兵士只有一人还站着,他从榔头腹部抽回长剑,转身向梁丘红走去,而先前被榔头踢飞的卫士也强忍痛苦从地上爬起,提着长剑蹒跚着逼近她。梁丘红坐在地上,手中空空如也,只能不断用双手撑着身子倒退。

“怎么回事?”铃儿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佩戴紫羽头盔的十夫长立即下令:“抓住她。”围住柳杰的卫士中奔出两人,朝铃儿扑去。铃儿骤然清醒,惊呼一声,向草地跑去。

“别动,好好看着。”十夫长冲柳杰阴森一笑,剑尖不离柳杰喉咙,另一名卫士则用剑抵在他后心。

梁丘红的后背顶到了树上,昨天下午她和榔头就是在这棵树下陪着小豹子玩耍,现在榔头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两名逼近的卫士离她越来越近,手中的长剑在曙光中闪亮,其中一柄上鲜血顺着剑锋滴落,那是榔头的血。梁丘红咬着牙,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刚刚捡起的石头。

两条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快速穿过草地,高高跃起,分别咬住两名卫士的手臂。“该死!”一名卫士怒骂,甩动右臂试图挣脱,母猎狗死也不松口,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他伸出左手接过长剑,一剑捅进母猎狗的身体。猎狗“吱”一声,松嘴软倒在地。他刚要转身,一把利剑横着插进他脖子,从另一边穿出。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想大声呼救,喉咙里发不出声音,随后一头栽倒。顺子将剑拔出来,同时捡起卫士的剑,扔给梁丘红,然后快速冲向另一个被狗缠住的卫士,那名卫士被猎狗叼着手腕,长剑脱手掉在地上,正奋力挣脱。

铃儿边跑边看四周,然后径直冲向榔头躺卧的地方,拔出榔头胸前的长剑,转身面向飞奔而来的卫士。卫士们见她握剑相向,不由嘻嘻哈哈。

“来啊,小姑娘,出剑啊。”一人笑道。

“剑倒是拿得有模有样,可是如果你杀不了我们,就等着乐呵吧。”另一人说。铃儿不理会他们,紧紧盯着敌人,缓缓后退。卫士们舞动长剑,大步逼上。倒卧在榔头身上的尸体突然弹起,狠狠撞倒一人,另一人被榔头用左臂死死抱住小腿。他咒骂一声,将长剑插进榔头的身体。铃儿突然前冲,冰冷的剑锋不偏不倚刺进他嘴巴,贯穿他的头颅,从脑后伸出一截。被尸体撞倒的卫士急忙爬起,破口大骂,挥舞着长剑冲来,和铃儿斗在一处。铃儿不断闪躲,拉开距离,与他面对面游斗。

“你去帮忙。”十夫长又惊又怒,这几个乳臭未干的青年男女竟然杀了他那么多手下。柳杰身后的卫士立即撤回长剑,朝铃儿跑去。柳杰等他跑出几步,突然后退,后背靠在石墙上。

“找死!”十夫长挺剑就刺。柳杰一偏头,剑尖刺在石墙上,溅起火花,震得他手腕生疼。卫士只觉眼前一花,柳杰的长剑不知几时已经出鞘,他竟然没看清动作。紧接着他觉得喉间一凉,全身力气尽失。他直挺挺站着,鲜血从喉咙上缓缓渗出,直到柳杰离去后,他才缓缓跪倒。柳杰面无表情地走向和铃儿缠斗的卫士,卫士转身向他出剑,被他挡开,随后飞起一脚踢在对方的裆部。卫士痛苦地弯下腰,柳杰又出一脚,正中他手腕,使他长剑脱手。

柳杰将鹰首剑架在敌人后颈问:“我父亲真的死了?”

卫士毫无惧色。“确实死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商将军呢,我父亲在内城的兵士呢?我们眠月的大军呢?”

“你父亲在内城的人马被杀了个干净,城外的军队陷入重围,死了大半,其余的尽数投降。我不知道什么商将军,总之将领级别的都掉了脑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柳杰高高举剑。

“职责所在,虽死无憾。”卫士闭上眼。柳杰长剑落下,透胸而入,卫士扑地而倒。柳杰抽回剑插在地上,走到榔头身边跪下,榔头圆睁两眼,已经气绝。顺子料理掉最后一名卫士,扶着梁丘红一瘸一拐走来。戚定钧和万伯也从藏身处出来,两人脸色煞白,刚才的战斗短暂而血腥,他们依然惊魂未定。

“你娘和妹妹呢?”戚志威远远地跑来,拉着戚定钧问。

“我们没事。”佟姨从石板房里出来,戚志威连忙跑过去紧紧搂住她。

“小妹陪着祖奶奶在竹林里,这些兵没进去过,所以安全得很。”佟姨颤抖着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腿。”铃儿走到梁丘红身边,卷起她的裤管,露出小腿上一道相当深的伤口,血肉翻涌。

“有伤药吗?”她回身问戚定钧。

“我,我去拿。”戚定钧立即向石板房跑去。

铃儿扶着梁丘红坐下,顺子跪倒在榔头尸体前,双目含泪,替伙伴合上眼睛。

“顺子,你们怎么来了?”铃儿问。。

“昨天半夜,御前卫队冲进集市,到处搜捕我们。我和戚大叔一看不对劲,立即躲了起来。卫队查了一会儿就直奔码头,我和戚大叔悄悄尾随在后。码头上有工人告诉他们你们上船去了某个岛上。于是卫队当即向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岛屿派出了一队人马。”顺子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和戚大叔想办法找了条船,立即赶来。卫队征用的是渔船或者货船,速度原本比我们快得多,估计是在碎心岛的水道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这里,不像戚大叔路熟,所以我们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达。”

万伯证实了顺子的猜测。“确实,我很多年没来这了,又是夜里凭着火把认路。我们在水道里转迷糊了,好容易才找对地方。”

“卫士说眠月侯死了,是真的么?”柳杰问万伯。

“昨天晚上城中大乱,到处是军队和御前卫队。这事已经传开了,说眠月侯叛乱,被砍了头,头就挂在内城的城门上,不少人亲眼见到。”万伯轻声回答。

柳杰跌坐在地上,眼神黑暗得如同身下的影子。戚定钧拿来了伤药,铃儿麻利地为梁丘红处理伤口,抹上伤药,裹上绷带。她的手法比之前熟练得多,到星伴城后,阮小翠特意教过她。她想起当时自己把柳长兴裹得像个粽子,嘴角不禁露出微笑,同时泪水从眼眶决堤而出。义父死了,自己只和他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竟然就生死殊途了。铃儿先是小声抽泣,继而嚎啕大哭。梁丘红忍痛坐直身体,将她紧紧搂住。

“小子,你把我们害死了!”戚志威一把揪着柳杰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你让我们全家怎么办?”柳杰垂着双手,神情麻木。

“放开他,爹。”戚定钧拉住戚志威,“他刚失去了父亲。”

戚志威重重地推开柳杰。“收拾东西,我们走。阿佟,让小妹把祖奶奶扶过来。”

佟姨立即走向竹林。不一会儿戚家小妹跑来冲父亲说:“爹,祖奶奶不肯走。”

“搞什么?!”戚志威咆哮,径直冲向竹林,戚定钧连忙一起跑去。柳杰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跟随在他们身后。

“我不离开。”竹林中,柳杰听见戚祖明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传来。

“留下来就是等死,我们家门口躺着十具王宫卫士的尸体。”面对长者,戚志威不敢放肆,只能好言好语相劝。

“我都活了那么久,还怕死么?”老妇人平静地说道,“你们走吧。”

“我们走了,即便当兵的不难为您,谁照顾您?难道您老真的不想活了?”戚志威按捺火气问。

“我活得够久了,早死个几年神灵不会在乎的。”

“神灵不在乎,我们在乎!好,你不走,我们也不走,要死就死在一块儿!”戚志威气呼呼地在院子里的木墩上坐下。

“定钧,你过来。”戚祖明召唤戚定钧。

“什么事,祖奶奶?”戚定钧走到老人身边蹲下,拉着她的手问。

“不管你爹妈是不是走,你得离开。‘神灵的玩笑’,还记得吗?一切都有定数。我们留在这里不一定有事,我们可以掩埋尸体,用水清洗血迹,然后说从来没见过那些兵士。兵士们在碎心岛的水道里迷路乃至失踪很正常,他们的船在黑夜里撞碎在了礁岩上,穿着盔甲的身体沉入了湖底,谁又知道呢?当然,风险还是有的,所以你不能冒这个险。跟他们去吧,他们需要你。”

“祖奶奶!”戚定钧大声抗议。

“你为了我这个老婆子,到现在都不娶亲。你都二十出头了,若是别人家的孩子,儿女都满地跑了。不过也好,你没有牵挂,反而有机会到外面看看世界。没有游历过四方的画师永远成不了最好的画师,你有这个资质,不要浪费了神的赐予。听祖奶奶的话,去吧,别让我命令你,男子汉不该屈从任何人,我希望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戚定钧默然半晌,抬起头说:“我懂了,祖奶奶,就如您老人家所愿。”他跪在地下,对着戚祖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戚祖明的话同样唤回了柳杰的意识。铃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寻找五芒石是第一位的,绝不能让任何人或者事干扰。这是父亲不久前交代自己的,自己不能辜负他。柳杰转身走出竹林,回到铃儿他们身边。

“少主,现在怎么办?”顺子问。

“把尸体埋了,消除所有打斗的痕迹,然后离开这里。”柳杰回答。

“去哪?回星伴城?”

“不。”柳杰朝铃儿看一眼,语气坚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顺子瞅着柳杰,侯爷不在了,按照邦国律法,少主作为长子自动继承了封侯之职。尽管之后眠月封地一定有他人入主,但是至少此刻,柳杰头上顶着眠月侯的封号。丧父之痛比脚下的青草更新鲜,但是柳杰没有被击溃,反而因为失去父亲而具备了某种威严。水神福佑,他才十七岁啊,比自己还小一岁。

“少主,我们把尸体埋在哪里?”顺子问,态度愈发恭敬。

“竹林里。”戚定钧在身后答道。他向戚祖明磕头后转身就走,几乎是尾随柳杰出的竹林。“那里遍地是竹叶,很难被发现。”

于是,除了梁丘红坐在地上难以走动,包括万伯在内的其他人开始搬运尸体,完整的,残缺的,人的,狗的。两条猎狗奶妈都死了,一头被利剑洞穿身体,另一头在顺子将将赶到时被最后那名卫士摔断了脖子。戚志威也一言不发地过来帮忙,众人将所有尸体以及残骸全部拖进林中。他们用锄头挖了一个大坑,将卫士的尸体尽数推了进去,填上土盖上竹叶,然后隔开一段距离,为榔头单独挖了个坟,将他和两条猎狗葬在一起。封完土后,顺子游目四顾,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能立墓碑。”柳杰猜到了他的意图,出声提醒。

“我知道,我只是怕以后忘了他埋在哪,想作个记号。他是我的异姓兄弟,虽然蠢了点,但我不会把他一个人就这么扔在这里,有朝一日我会回来看他。”顺子在竹林里四处转悠,最后找了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放在埋葬榔头的地方。“石头,我记住你了,呆在这里别动,陪着我兄弟,等我回来时为我指明方向。”

“我会和你一起回来看他。”铃儿响应。

柳杰默默地注视埋葬榔头的地方,那里现在铺满竹叶,根本看不出下面埋着人。榔头,你尚且有地方埋葬,有人会来看你。而我的父亲,我该去哪里看他?他又会埋在哪里?

“你们还要去找五芒石吗?”戚定钧问,他与柳杰并肩站立。

“是的。”柳杰回答。

“我想一起去。”

“欢迎。”柳杰朝他伸出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我去收拾东西,得尽快走,长生城不能回了,我们走水路离开。”戚定钧转身问渔夫老人,“万伯,你的渔船在哪里?”

“就在碎心岛外围。昨晚那些兵士先是坐我的渔船,到了碎心岛后才换的小船。从码头出发时,他们抢了两条小船绑在我的渔船后。”万伯答道。

“你送我们去湖畔西,沿着白水河一直开,在秋蝉渡口把我们放下。”

老渔夫脸上露出骇然之色。“秋蝉渡口属于高丘封地,来回可得十几天。”

“你还想回来?这些兵士死了,你撇得干净吗?他们可是坐的你的船。到了高丘之后,隐姓埋名,继续捕鱼为生吧,他们不见得能找到你。留在这里的话,死路一条。”戚定钧摸出柳杰给的一锭银子塞到老人手中,“这是给你的补偿,跟我们一起走吧。”

众人从竹林里回出来,佟姨和戚家小妹正提着水桶在冲洗草地。梁丘红独自坐在石板房前,背靠着墙壁,黑金斧搁在她受伤的腿旁。两头小豹子伏在她身边,啃着一块生猪肉。打斗时,小豹子一直关在石板房中,直到开始掩埋尸体,铃儿才将它们抱出来交给梁丘红。

“以后没奶吃了,可怜的小家伙。多吃点,快点长大。”她怜悯地看着幼豹。柳杰走到她身旁蹲下,抚摸两头幼豹。满月不为所动,注意力全部放在食物上,泪滴则不满地朝他龇牙。“商将军说过,招未出,脚先动,看来你没记住。”他检视着梁丘红的伤口低声说道。

“侯爷和顶峰勇士真的都死了?”梁丘红盯着柳杰看。

“应该是。”

希望在梁丘红心中彻底幻灭。那是她部族最后一名顶峰勇士,尽管是外族,但是依然是顶峰勇士。不光是顶峰勇士,还有眠月侯,曾经答应自己要拯救部族的人。自己永远没有可能回去了,回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这倒是遂了老父亲的愿,濒死的鬼斧部族族长从来没期望她回去,而是希望她去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柳杰的父亲死了,我的父亲呢?还活着吗?

“我们马上就离开,现在你永远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我父亲答应过族长照顾你,今后由我来代替父亲履行诺言。”柳杰说。

你父亲还许诺要扫平双峰岭的山精,这个诺言你又如何履行呢?梁丘红心想,但是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邦国历993年五月二十八)

榔头(卒),眠月侯柳长兴直属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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