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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官温馨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上岸,穿越乱石滩,密林内,狼尸已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滩滩干涸的鲜血,几块焦黑的机械残片,时光如同一下子回到了前天夜晚,惨烈的搏杀后,冷酷萧瑟的狼嚎声已销声匿迹,眺望不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杜秋水沉吟片刻,坐下,解开背囊,拿出一个小盒子,边缘一按,盒子朝四面伸展自动构造,形成一把电子古筝,平铺双腿上,两指一拨,琴弦震动,发出一声清音,千里之外刺杀机械入侵者的音乐霎时划过脑海,虽然只是听了一遍,他已完全记住,滴水不漏。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起初,杜秋水的指尖,律动的琴弦,合作无间,就像穿梭在衣服上的针线:窗前,夜色朦胧,煤油灯的光亮里,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为即将远行的儿子赶制衣衫,琴声悲凉,动人肺腑。

《游子吟》弹奏完毕。接着,正穿针引线的指和弦,力量速度一变,忽然,琴声急如狂风暴雨飞流直下,势如破竹惊涛拍岸。“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上邪》之音随空气散播八方,斩钉截铁,感人至深。不久,前方灌木丛一阵涌动,跃出了一匹狼,虎视眈眈,在杜秋水数米处停下,俯首帖耳,似乎在细心聆听。

“快,领我去见她!”与不速之客对视片刻,抱起古筝,杜秋水一跃而起,狼尾巴摇了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迅速转身离开。

一座山峰之前,狼一声长啸,加快速度,几个转折,消失不见。抬头仰望,一如所料,山宛如断崖,高耸入云,陡峭险峻,飞鸟难逾越,猿猴愁攀援,拿出登山器材,杜秋水攀爬而上,24世纪,一切皆有可能。

攀登工具辅助下,杜秋水飞檐走壁,青云直上,不一会儿功夫,登上最高处,无限风光在险峰,白云飘过,山石嶙峋,苍松翠柏挺拔点缀其间,如临仙境。江山秀丽,豪情万丈,四处寻觅,一棵青松后,倩影闪过,云雾中,一女子天仙下凡,体态绰约娉婷,肌肤冰清玉洁,嫣然一笑走出,坐于石上,裙下玉腿轻舒,宛如早春花枝发芽,含蓄委婉,羞花闭月,一双水灵灵双眸注视登山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在这片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梦中情人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引诱他接近…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一刹那间,想象从脑海中浮现,源源不绝,难以抗拒,强压冲动,稳住心神,杜秋水悬崖勒马,试图解开心中迷惑。

“图书馆里,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和一个男生一起友好地相处。在我的世界里,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在那里,只有残酷的训练,冰冷的生活,到处都是命令、服从,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在尔虞我诈间生存,从我出生开始,没有快乐的记忆,没有善良的体验,父母不知去向,从没有人关心我们,除了利用。我们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他们给予的任务,出现的地方,最后,只会剩下一片死寂…”花解语似的声音在断崖回荡,动听美妙,隐含忧伤,冰消雪融,依旧春寒料峭。

“没有父母?那是什么地方…”描绘耸人听闻,难以想象,杜秋水惊讶。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之所以救你,除了因为你的善意,还欣赏你的才华。我早就听说空间学院的杜秋水博学多才,过目不忘,年纪轻轻,在人工智能领域很有研究,是未来科技界首屈一指的顶尖人才。所以,救你,是为了让你加入我的公司,机械进化,你愿意吗?”凝视目标,灵动的双眸似笑非笑,感情复杂。

“机械进化?又名造物主项目,这是根据生物进化理论,猜想的一种新进化途径。植入生物基因后,具备了人体器官的人工智能,日久天长,会不会进化成拥有钢筋铁骨的另一种人类!原来,你是研制机器人的…”意想不到,杜秋水自言自语。

“不然,你以为我是神仙,凭一把琴,就能驱散狼群,侵入生物机械的大脑,把你和你那些伙伴从激光枪口下救了出来?如何,想好了吗?我知道你还有一年毕业!”动人的眼睛充满期盼。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加入你的公司,对不起!”杜秋水不假思索。

“更重要的事情?还有比机械进化更吸引人的科技吗?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星球上,就会出现另一种高等动物,比现在的人类体魄更强,更聪明,也会慢慢变老,生生不息,做我们能想到却做不到的事情!你不再考虑一下?”黛眉微微一皱,略显失望。

“铁马冰河入梦来!兵临城下,战争将至,我想参军!”视线从清秀的脸蛋上移开,仰望苍穹,骄阳似火,杜秋水斩钉截铁。

“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记住,我在机械进化公司等着你!我叫上官温馨…”

沿着攀援绳索而下,人走崖空,两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语,杜秋水倩影后恋恋不舍,姗姗行至河畔,碧水东流,波光粼粼,温馨捷足先登,至中流击水,振聋发聩,小舟上回眸一笑,恍如春暖花开,水上花枝俏,再玲珑玉手轻抬,指了指青丝覆盖的脑袋,似在提醒身后向往同船渡之人:记着来找我,再见!

扁舟似箭,靠岸,清风多情,绿影婆娑,人于阡陌交通中消失,忽然,大风起兮云飞扬,天色渐暗,雷声隐隐,薄雾蒙蒙的河畔上下,霎时风雨交加,水汽茫茫。衣服流水潺潺,船儿对岸飘摇,栉风沐雨,杜秋水苦笑:“这女人还真是高深莫测,把船弄走,叫我怎么回去,如何去找她…”

拿出通讯器,登上横渡江河而来的载客飞行器,杜秋水空中俯瞰而下,机舱外,依旧白茫茫一片,景物尺寸变小,隐隐约约,弹指间远在天边,宛如一位银装素裹的神秘少女,虽然清水出芙蓉,濯清涟而不妖,却轻纱掩面,秀色内敛,看不清庐山真面目。“温馨…”杜秋水心中默念,狂风暴雨里,离开家乡。

太阳系,日心引力边缘,一万光年之处,昼短夜长,一颗游离于日照外的小型行星上,一艘艘庞大的机械战船灯光点点,和悬浮四处的陨石交相辉映,停航在冰雪凝结的陡峭山峰间。大气层外,人造月球缓缓转动,寒光闪闪,海纳百川,反射日月精华,为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生物提供照明和温暖。浑浊的混合气体下,是几重造工精巧薄如蝉翼的空气过滤网,紧密连接,交织覆盖,破裂后能自动缝合,和镶嵌于地表处的超级空调板块一起,构成了不亚于地球的生存环境,短暂的白昼里,可见万物生长,植被浓密,河流奔腾不息,工业文明极度繁荣,尽管氧气稀薄,却源源不断,足够生命体呼吸运动,繁衍生息。

漂泊于被人遗忘的角落,这颗远离太阳月亮的星球,仿佛一个遗世独立的孤儿,举目无亲,沦落天涯,长大后,内心的伤痕是他走向邪恶的原动力。卧薪尝胆,厉兵秣马,从失落的世界把仇恨洒遍人间,将战火燃尽大地,为一雪前耻,不惜毁灭一切。

旗舰,指挥官作战办公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处,通讯器材琳琅满目,中枢功能强大,仰望窗外星空,永远不落的“月亮”汇聚点点滴滴的光芒,犹如一团霜雪,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故乡的记忆犹在,他从未忘记,内心十分清楚,这形同圆盘的科技结晶,虽然珍贵,不可缺少,堪比《悯农》里的诗句“粒粒皆辛苦”,却并不是传说桂花飘香的广寒宫,多了几分寂寥,少了一丝感动,铁石心肠的首领露出冷笑:“我马上就会回去!”

“刷!”身份识别,热能感应大门打开,关上,下属进入,汇报军情:“长官!据星光一号密电,断崖计划漏洞仍未堵住,黑狼已被对方摧毁。”

“怎么回事?这小妮子训练时一贯辣手无情,从不手软!你告诉她,断崖秘密必须要查清,不容有失,否则,军法处置!”阴沉的脸庞凶相毕露。

“温馨姑娘冰雪聪明,给她一些时间,相信定会不负重托!”

“二号那边进展如何,时空之门的技术拿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据报一切顺利,长官你无需担心!”

“对手的空防能力非常强大,听说还有一批精锐战机尚未出动,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了极大威胁,催催林博士他们,抓紧时间,改进火凤凰机甲兽,继续增强它的威力,我要地球陷入一片火海,如同地狱!还有,通知三号…”狞笑过后,低声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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