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漆黑的天幕冰冷如铁,仍未褪去,黎明的等待中,假月之下,一片杂草丛生,形同沙漠绿洲的荒芜土地上,火光冲天,钢铁兵工厂外,一簇簇鸡蛋大小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射出,飞行轨迹奇特,似天女散花,最后,殊途同归,击中空中一块巨大的陨石,坚硬犹如金刚钻的大石头瞬间化为尘埃,漫天飘洒,仿佛黑色的雪花。
“柳元素,这些升级版的火鸟能量惊人,一只所携带的光子弹就能够熔化一座城!”机械臂围绕的流水线上,一只只合金铸造的上古神鸟即将浴火重生,大显神威,林博士踌躇满志,注视奉命而来的年轻军官。
“不错!凤凰涅槃,天下无敌!只是对手可光速穿梭,不知道它们速度…”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诸葛一生唯谨慎,点头称赞,疑虑未消。
恰好,雷声响起,一道闪电从云层中射出,林博士一挥手,空中火鸟展翅,风驰电掣,彩色身影将霹雳拦腰劈为两段,电光四射。
“它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光的极限,没有比它更快的了!”仰望苍穹,林博士不无得意。惊天动地的雷声中,大雨倾盆而下,面容冷酷的柳元素欣喜若狂。
地球,航班即将抵达目的地,穿越风雨,霎时晴空万里,机舱内,乘客一如既往地安静,偶尔有交谈音乐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一丝涟漪:声音很快消失,似蜻蜓点水,无足轻重。窗外,断崖实验室近在眼前,杜秋水收拾心情,做好了重新踏上陆地的准备,今天有一门课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必须马上回到学院。
“机长!怎么了?你醒醒…”驾驶舱内,传出了一声惊叫,紧接着,焦急的呼唤此起彼伏,透着深深的意外和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出突然,众人哗然,却并不慌张。飞行器虽然处于海拔上千米的高空,速度超过音速两倍,可24世纪科技神奇,足以保证任何交通工具上乘客的安全,除非遇到措不及防的袭击,否则,即使飞行器失去动力,也能凭借无重力处理器安全着陆。从声音判断,事情似乎有些不妙,闭目养神的状态立刻被惊醒,沿着目光聚集方向,杜秋水睁开眼睛,一抬头,朝事发地点看去。
驾驶舱门并没有关闭,这个时代的所有机械,如果无人操纵,被应急系统识别,自动控制程序就会开启,锁定安全运行模式,直到风险解除,炸弹也干扰不了,所以,绝对安全的错觉作用下,出现夜不闭户的情景也就不足为奇。控制台,排列有序的按钮上,预警灯光闪烁,一名身着空乘制服男子坐姿诡异,背对舱门,双手交叉,匍匐其上,情况不明,任由身旁同伴轻声呼唤,无动于衷,反应一如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怎么回事?”驾驶员在飞行时突然不省人事,实属罕见,而且作为航班机长,平常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监测到危机存在的预警系统不断发出警示,鲜艳如血的灯火迸射而出,眼前跳动,虽然飞行器的安全性毋庸置疑,可空难并非不可能发生,紧张的情绪迅速蔓延,许多乘客坐不住,纷纷朝驾驶舱围拢。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几名空乘人员一脸疑惑,束手无策。在他们以往的飞行生涯中,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险情。甚至,在他们塞满操作程序的脑袋里,连想也没想过这种情况,发生几率几乎为零:不说飞行员的魔鬼训练,每一天,工作开始前,机组人员的身体状况都还要接受严格检测,远离地面的高空之上,翱翔如风,满载乘客,如同深渊上走钢丝,不允许走错一步。
“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醒不来,我们报警吧,马上就要降落,等警察来再处理,这时候航班的安全第一!”所见百年一遇,不可思议,无计可施,机舱内一时间像炸开了锅,既纷乱,又人声鼎沸,控制台上的男子不动如山,紧闭双眼,安静得犹如死去了一样,如果不是乘客众多,情景将会十分恐怖,危急时刻需要当机立断,轻重缓急的判断划过脑海,杜秋水迅速做出了抉择。
航站,十分钟后,飞行器徐徐降落,警车呼啸而来,控制出事航班,医务人员登机,紧急治疗,彻查男子昏迷原因:“奇怪?脉搏、呼吸、心率一切正常,脑细胞活跃,不是疾病和疲劳造成!”
“一切正常?如果身体无恙,无缘无故,为何会工作时昏倒在控制台上,他可是飞行员啊?看来事情并非想象的如此简单,难道遭到了袭击?”目光炯炯,洞若观火,端详可自行移动手术床上的男子,机舱内,警察队长若有所思,调查取证:“刚才驾驶期间,有人接近过他吗!”
“没有,当时我们几个就在机长身边,干着自己的活,谁都可以作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朝夕相处的同僚依然看不到清醒的迹象,而且,事情变得似乎越来越严重,向着刑事案件方向发展,正在运行的飞行器如同一个封闭的空中密室,水落石出前,里面的人,没一个可以逃脱嫌疑,都有可能是袭击者,显而易见,凶手,也只能藏在他们中间,一名机组人员急忙解释。
“身体上没有伤痕,看来不是暴力袭击。如果是生化攻击,和他在一起的人不会没有一点儿感觉,可以排除。对了,他吃了什么东西吗?比如说,水!”细致的分析,严密的推理,昏迷原因逐一排查,警察队长朝桌上一杯清水看去。
“没到午饭时间,我们都不可以进食,机长他只是倒了一杯水,并没有喝!”为保障飞行期间身体健康,减少意外情况发生,不是休息状态,飞行员一般不吃东西,杯中的饮用水清澈见底,即便喝下去,估计也不成问题。
“没有遭到袭击,没有吃东西,还滴水不沾,身体也完好无损,生命力旺盛,没有任何疾病症状。难道,他只是睡着了?”根据推理守则,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再狡猾的手法,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唐的念头划过脑海,警察队长猛然抬头:“谁知道,有哪种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人陷入沉睡?”
“催眠!”机舱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问题看似简单,却从没有人思考过,一刹那间,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无从回答,许多人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良久,打破常规的思维灵光一闪,杜秋水从人群内走出。
“你是说,他被人催眠了?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有两个问题解释不通。第一,据刚才机组人员说,驾驶期间,没有人接近过他;第二,昏迷之前,他面对的是控制台,眼前只有操作设备和挡风玻璃,凶手,是如何做到的?”注视挺身而出的年轻大学生,警察队长点了点头,眉头深锁,一筹莫展。
“催眠的方式虽然多种多样,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人陷入沉睡!或许,我们可以检查一下控制台,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似乎无从着手,沉思片刻,梳理事情的经过,杜秋水目光落在了飞行器的大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