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阳对抄歌词这种事不屑一顾,不过他对别人的歌词本很感兴趣,他把同桌的歌词本拿过来,一边看一边笑的直不起腰,无视同桌控诉的眼神,他还把歌词给许星芒看。
许星芒没有跟着笑,反倒真诚的夸赞杨凡的字写的很清秀。
杨凡被长得超好看的大哥哥夸了,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这时,有人从他们旁边匆匆走过,许星芒对进来的人格外关注,他转头,只看到尘埃纤细的背影。
教室里四十多个人,许星芒听不到尘埃和她身边的女生说了什么,但是从她们懊恼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对来晚了要坐到末尾而不开心。
许星芒骤然起身,把许霁阳吓了一跳,“哥,你干嘛?”
“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许星芒就在许霁阳渐渐瞪大双眼的注视中来到了尘埃身边,尘埃茫然的看着他。
杨宇清一看到他,激动的拽着尘埃的手,尘埃被她抓得有些痛,反手就给了她一肘。
许星芒被尘埃的动作连带着看了杨宇清一眼,心下了然,知道这是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所以对她礼貌地示以一笑。
他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尘埃,你要不要和我们坐,我们那里视野好一些。”
尘埃想了想,很想拒绝,毕竟她自认为和他不算熟,而且一直想要远离他的,但是又耐不住有些心动,毕竟谁不想坐前面啊,再加上人家上午才领着许霁阳过来给她道歉,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你们坐哪儿呀?”她伸着头往前面看。
许星芒给她指了下许霁阳的位置,尘埃一看,有些失望,这下子不得不直接拒绝了,“算了吧,你们那儿加上你都坐了五个了,我再去,桌子的主人该不高兴了。”
许星芒被她拒绝后也发现自己此举实属不妥,只好落寞地回去了。
许霁阳看到他哥哥独自一人回来,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哥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下次音乐课要抛弃掉他的事了。
午后,日渐西斜,日光穿过竹林,在铺满落叶,软绵的地上留下斑斑影影,有风来,影子便摇曳生舞。
不知名的小鸟像只猴子一样灵活地在枝丛间跳跃,尘埃拖着簸箕弯着腰捡着地上自然枯落的竹壳,一张张叠好再放进簸箕。
等箕满了,她直起身子,一个没注意就被蜘蛛网糊了一脸,她吓得一蹦,忙不迭地抹着脸,心想,得亏是个弃了的网,不然碰上蜘蛛,她非被吓死不可。
她拖着竹壳回家,身后的树叶被拖开出一道痕,露出黄土地。
在她经过用来放农药化肥的旧屋时,人高的草丛和桃树中窜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
尘埃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原本有些谨慎的意识在看到这个背着一个饲料袋,手里拿着一个沾着泥土,有些褪色的废弃汽水罐,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男人后,防范的意识有了些许松动。
这个拾荒佬前段时间突然就出现在他们村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住哪儿,尘埃从别人嘴里听说他每天都四处晃荡,到处捡破烂,村里的人见他不偷不抢,也没干什么坏事,自家也没少只鸡丢只狗,也不驱他。
但是即使尘埃早就从别人哪儿知道这么个人,但是看见生人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她便要走。
“小妹妹。”男人粗哑的声音响起。
她疑惑地看向他,但是没有说话。
男人黝黑的脸庞上带着憨厚的笑,露出一口黄牙,不带一点恶意的面相让她的戒备渐渐放下。
“小妹妹,伯伯这里有张两毛钱,你可以帮我个忙吗,只要你答应我,这个钱伯伯可以给你买糖吃。”男人来到她面前,从破的根本不像能兜住东西的裤袋里掏出一张绿色的两毛钱,笑着递给她。
尘埃看着那张纸币有些心动的动了动手指,但是心里却有把声音拉着她,让她无论如何也没能说出一句愿意。
尘埃背后就是她家,许星芒家的烟囱已经有炊烟升起。
尘埃在心里和即将到手糖果辣条道别,奶奶的呼喊声应景而至。
“不好意思,我奶奶叫我了!”
不再多言,尘埃正好借口走人。
在她转身后,男人握紧拳头,那张两角钱被他捏的变形,细碎斑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温暖的晖光此时有种扭曲的诡光。
男人的双眼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邪恶的锢住尘埃的背影,似乎要将她摄入眼中,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提着灰色陈旧的饲料袋隐入了树林。
原本许星芒以为,经过那天的和解,他们和尘埃的关系会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结果,尘埃依然对他们爱搭不理的,这种意料之外,让他有种抓心挠肺的难耐。
许星芒隐隐约约发现,其实陆尘埃对他也不是讨厌,很明显她讨厌的是他弟弟许霁阳,但他又弄不明白她到底对他是什么看法,她就是那种一味只想疏远他的感觉。
有时看到她和别人有说有笑,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人,甚至有时她和他弟弟吵吵闹闹都让他觉得,被骂这种待遇他都羡慕不来。
“真想打她一顿。”许星芒气道,他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扯着富贵竹的叶子。
“星芒,阳阳跑哪儿去了?快到吃饭时间了,你去找一下他吧。”陈奶奶在厅里高声叫道。
“他能去哪儿,肯定是去捉虫子了,不用管他,吃饭时间到了,他自己就知道回来了。”由淑雅一边摘菜一边说道。
“还是去找一下吧,星芒……”陈奶奶看着星芒,老人家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那我去找一下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许星芒起身,然后去尘埃家看了看,却发现她没有在家。他落寞地转身,这才往许霁阳班上同村的男同学家里走去。
许霁阳蹲在树丛里,兴致勃勃地看着在树丫上衔着干草来回筑巢的小鸟,而树丛外,尘埃在菜地里拔草。
他早就看到了她,但是这次没有和她抬杠,因为他怕自己出声会把小鸟吓走。
他蹲的腿有些麻,便伸直腿拉了一会儿。
尘埃干完活,掰了几个玉米用衣服包着,还没把菜园子的门插好,就被人拖着推倒在草丛堆里,她惊叫了一声,随后被人捂住了嘴巴。
她的背部狠狠地砸在地上,蝴蝶骨被凸出的石头磕了一下,痛得她闷哼一声。
一股像是垃圾桶里发出的酸臭味涌入她的鼻腔,要不是被捂住嘴,她几乎要吐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脸,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却没能撼动那个看似矮小,但是身材敦实的男人半分。
男人暗哑粗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妹妹乖,别乱动。”
男人用她的小短裤堵住她的嘴巴,随后用捂着她嘴巴的大掌一手擒住她纤细的双腕,力气大的让她吃痛。
她的下半身一干二净,就像一只被剥了壳的白煮蛋,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怕,那可怖的眼神深深刻进她脑海。
尘埃满脸是泪,她狂蹬着,凭着感觉,没有目标的踹。
她的拖鞋早就不知道散落在哪儿,许是被他拖过来的时候就丢了,光着脚丫的狂踹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压住她的双腿,手上的动作越加让她不适。
尘埃大哭,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咽呜声,她心里的恐惧被放到最大,但是那个坏人的身躯跟座大山一样镇压着她,使她动弹不得,她生平第一次懂得了绝望的滋味。
突然,她的哭声停顿了一下,随后哭的更起劲儿了,却是带着希望和求救的哭声,但是男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
许霁阳原本在灌木丛里蹲的好好的,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他一回头就发现陆尘埃消失了,看到地上散落的玉米,结合刚才听到的那声惊叫,他暗道不好。
顺着地上的拖鞋和野草被摧残的痕迹,他看到跟他一样高的草丛里有一块地方的草在颤动,自然而然,他看到了草丛里的人和正在发生的恶事,他浑身怒血沸腾,激愤之情油然而生。
看到尘埃发现了他,他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然后自己四处张望,悄悄地捡起一根最粗的树枝,紧张地靠近那个正在行不轨之事的坏人。
尘埃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手指慢慢地往更羞于启齿的地方摸索,她又害怕又紧张地屏住呼吸,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至死了。
为了免受欺负,她丝毫不好敢乱动,两腿像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一样并的死死的。
男人早就忘乎所以,无暇顾及其他了,经过他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这个村里就这一家的小姑娘常常一个人在家,更让惊喜的是这个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他毫不犹豫就将目光锁定了她。而且她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摘菜,或者淋菜,所以他算着时间就来偷袭,打算干了这一票,就转战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