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犹如行尸走肉,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她不知不觉来到了长生河畔,虽然已经不是花灯节,岸上却还有不少祈福的人。
她有些为这位花神娘娘感到疼痛,这么多愿望,光是听着耳朵都会听出茧子的吧。
林霁俯下身,用手轻轻在河水里搅动出波澜,大概是天气已经转凉的原因,手上的凉意不断地传来。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她也是在这祈福的一员,她想起了三滴泪,她从来不信神的,可那次她信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将手从水里拿出来,水滴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河面上,激起些许涟漪。
“三滴泪,一滴敬过往,一滴断此时,一滴祭来生。”
林霁话音刚落,便跳下了长生河,她想,或许她会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重新回到现世,就想她在禁地时的那样。
不过,就算错了,等待自己的真的是死亡,那也没有关系了,唯一让她遗憾的,没有好好跟樊樱道别,也不知道她跟自己的那位男神怎么样了。
林霁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在将她往上拉,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林霁醒来的时候,置身于一个山洞中,却不是简单的山洞,是被精心打造过的,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不愿处还生这一堆火。
林霁手上传来阵阵痛感,她将袖子往上扯了扯,只见手腕上已经紫了一大片,她想起了那只用力将她从水中拉出的手。
“醒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
林霁转过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褚……褚毅……”林霁嘴巴长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别说旁人不相信,就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这个不喜欢他、多次想要杀她的人:“是你救的我?”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救你,我只是不希望向你这样的人脏了长生河。”褚毅将一堆材火放在火堆旁,继续说道,
“况且,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你就死掉呢?那岂不是太轻松了?”
“是啊……我这样的人……长生河是大家希望聚集的地方,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会造成恐慌的吧。”林霁附下身,将褚毅放在的材火一根一根的放进火堆中,“是我考虑不周了……”
“恐慌?”褚毅笑了笑,“人们只会认为你是得罪了花神娘娘,会将你至于城中最显眼的位置,加上高台,待到被烈日晒上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出圣火在烧上三天三夜,直到你的灰烬跟火种融为一体,永世受烈火折磨……”
“啊!?”林霁听的后脊发凉,“可是……这样不是正合褚宗主之意吗?”
“是啊……”褚毅脸上透露出一丝林霁不曾见过的忧郁,“可是……死多容易啊,你死了,什么事都没有,却独留他一个人伤心,让你活着看着他跟倪羽完婚不是更好吗?”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就是炎瑾吗……”林霁低下头。
“是!”
“既是如此恨我,当初在枫林就该任由戚羽处置了我,为什么要救我,还要将我带回褚氏呢?”
“是啊……我当初在枫林就该任由阿羽杀了你……”褚毅看着蹲在火堆旁的林霁,自己当初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留下她呢,“知道阿月完婚以前,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他真的会娶倪羽吗?”林霁小说的说道,像是在问褚毅,又像是在问自己。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祝福他的准备,即使她已经接受他会娶别人的事实,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回到自己世界与他再不相见的准备,可在想起他来的时候,她还是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那个新娘会是自己,希望能陪伴在他左右的人是自己。
“会。”褚毅的眼神十分鉴定。
“可是……你知道……”林霁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喜欢又怎样?在他昏睡的这短时间里一致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你林霁,哦,不,炎瑾;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的也不是你。
小羽的方法是卑劣,可她至少不会害阿月。而你呢?在他好不容易醒来后第一个去刺激他的人不正是你吗?!”
“我……”褚毅说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直直插入她的心脏。
“说到底,毁了这段感情的人,到底是谁!?就算是大婚当日你朝他胸口刺入那一剑,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也是寻找你。
炎瑾,那可是炎火剑啊!你难道当真没有心吗?”
“我……”林霁本想为自己分辨些什么,可当褚毅说出这段话是,她脑海里却清晰记得当时的模样,记得她握着炎火剑时的感觉,记得她将炎火剑插入褚月胸口时的场景,记得她当时的感受,一切都真实的吓人。
“难道……我真的是炎瑾吗……”林霁喃喃道。
“炎姑娘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炎姑娘无事的时候,可以去洞口看看,从那望出去,能清晰看到大家为大婚准备的场景,待到大婚那天,也能看见大婚的场景。”
“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我脑子好像坏了,我想不起来所有的事情……”林霁拽住褚毅的衣服,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褚毅。
“告诉你?然后你再用同样的方法折磨一遍阿月?”褚毅冷笑一声。
“求求你……你不是恨我吗?那就告诉我吧,所有的事情……难道你要让我这样的人因为忘记过往而逍遥快活吗?”林霁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的。
“你真的想知道?”
“嗯……”
“若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个想法,那时候我在告诉你吧。”褚毅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能不能不要告诉……”
“放心吧,没人会知道你在这的。”
褚毅走后,林霁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火焰越发微弱,将林霁的脸映照昏黄,那场婚礼的场景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