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黄泉?三人大眼瞪小眼。
只见一座小山边开着几朵色作微紫的小花,一个小土堆上插着一块也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的破木板,上面满是灰尘,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篆字“黄泉”。
木板旁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水不断从泉眼里不停地往上涌,形成许许多多的黄色气泡,形成了一汪小小的水坑,水坑上面蒸汽氤氲,。
重峰皱眉道:“按照地图所示,应该是这里了,可是........这实于我们想象差别太大”。
张道凌心不在焉,手重重的在木牌上拍了一下。忽然,那泉眼里冒出一股中人欲呕的秽气,难以形容的窒息臭气扑鼻而来,似是死去腐烂的鱼虾,又或是发臭的老鼠等味道不一而同,几人身形一闪已在远处,蓦地一阵头晕,不由同时大呕起来。
吐了好一阵,方才止住,彼此见对方狼狈模样,不要大笑起来。
云清却看着那几朵小花怔怔发呆。
重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怎么?吐傻了?这你得怪道凌,谁让他不小心。
云风道:“应该是这里了。我才想起来,那几朵紫色小花应该是传说“盂兰花”,据道典所述,黄泉连通幽冥之处,
这盂兰花却只能靠幽冥深处的黄泉秽气所存活,因此也只有黄泉才有这种东西。传说中不管前世造下多大恶业,只要身佩此花,三魂七魄就会凝儿不散,涤尽灵魂阴霾,来世重修的时候也会留下夙慧”。
重峰喜道:“既是此处,咱们及早布下阵旗,完成任务,也好早些回去。”
重峰拿出玉简,按玉简所述,此阵阵名为太玄八卦阵,用八八六十四杆阵旗按后天八卦方位排列,阵盘为一杆杏黄道旗,乃清极真人亲手炼制。
三人围着那汪泉水盘膝坐下,按照先后,分别将阵旗投下,只见那些阵旗闪闪发出金色光芒,不断嗡嗡响动,三人手掐法诀,那阵旗只见开始组成反复难懂的花纹,不断的链接起来,布成了一个宛如蜘蛛网状的金色八卦。
忽然,张道凌手中法诀一停,站起身来,绕着阵法走了几圈,若有所思。
云清知道他在阵法上甚有天赋,问道:“怎么?发现了甚么?”
张道凌望着这些阵旗只觉疑惑难解,心中如有一团迷雾难以拂开,头痛欲裂,只觉地下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潜伏,心中烦闷欲呕。他心知,这是对危险的一种直觉,这种直觉曾在他幼时救过他一命,因此逃过了那次追杀。只是这危险来自哪里?他的思绪逐渐慢了下来,由于过度思虑,一种昏昏欲睡感油然而生,就在将睡未睡之际,脑中灵光一动,忽然如一根烧红的利针刺在心头一般,激痛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只见重峰拿出那杆杏花旗,正要插在阵法中心。
他一声大叫:“不可!身法一动,已至身旁,向重峰手中夺去。”
云清见状,也身形一晃站到他俩身旁。
那重峰却如同失聪了一般,拿旗的手竟无丝毫颤抖,速度之快,竟然带出一串虚影,刷的一声,将那杆旗子插在了阵中。
轰的一声,无数炸雷响起,仿佛听见一声凶兽咆哮,整个天地间都仿佛震动了一下,那没有日月的星空,竟然下起了蒙蒙
细雨。
三人只觉身躯一紧,丝毫动弹不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三人真元源源不绝的狂涌而出,向阵法中传去,那阵法不住闪烁,原本需三十六人共同施法布置,竟被三人承担开来。转眼间,三人额头见汗,真元已消耗过半。
张道凌拼命挣扎,如遇梦魇,身躯丝毫不听指挥。抬头见云清二人,也是面露惊慌之色,
分毫动不得。
重峰眼露绝望之色,苦笑道:“不想那叶开竟然欺骗与我,却连累了你俩,真是过意不去,也罢,双目闭合,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但手竟一点点移动,重新抓住了阵旗,但连用几次力,那阵旗却纹丝不动”。
云清叹道:“这又是何苦,这么一来,道基础已损,今生难窥大道了”。
重峰软倒在地,道:“命都保不住了,又妄谈什么大道。只是我一时大意连累了你俩,心中过意不去”。
张道凌忽道:“也不需如此,云清师兄,能否将我向左边第三根阵旗位置推过去”。
云清看了看,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涌起一股青气,浑身骨骼不住作响,只听得“啪”的一声,已推在张道凌的肩头。
张道凌早有准备,顺势一扑,已扑到那根阵旗边,手上用力,那根阵旗发出一阵如金属摩擦的刺耳之音,竟然被一点点被拔将出来。
眼见那阵旗即将拔出,只听得一声女子惊呼,云清师兄,怎么?
云清喝道:“灵雨,助道凌将那杆阵旗拔去。”
灵雨纵身跃起,向张道凌身边落去,只觉身子一沉,回头看时,却见叶开轻轻摇了摇头,悄声道:“阵法运行正是关键时刻,拔出恐出意外,大局要紧,不可莽撞。况且他们三人也不是全无好处,这阵法连通黄泉地脉,而吸收这地气正是我们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机遇。来时掌门曾命我插这杆旗,但我却觉得,这等机遇,能者居之”。
灵雨疑道:“可是?”
叶开道:“没有什么可是?为了这次任务,我们多少师兄弟命丧黄泉,眼见大功告成,你却要节外生枝,任务失败这责任由你担当?”
灵雨犹豫了下,低头不语。
场上局面已十分危机,张道凌拔了几次,却差之毫厘,转眼真元是已见底。
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道:“宗门任务固然重要,可是宗门会看弟子白白牺牲?你说这个阵法要三十名弟子方能运转,为何他们三人会忽然发动此阵,而被困在阵中。”
叶开怒道:“雯璟。不可胡闹。”
雯璟道:“各位师兄,咱们一起施法注入真元,将阵法运转,助他三人一臂之力”。
众人犹豫不已,但有几人已走到阵边,准备施法救人。
叶开喝到:“你们住手!”
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喝道:“清极掌门来时,曾授予我这块令牌,若紧急时刻,可先斩后奏,你们敢叛门吗?”
雯璟怒道:“别拿掌门来压我,你们怕我不怕,真亏得他还救过你们的命,你来斩我试试。”说着走到阵边,寻桃想也不想也跟了过去。
众人神态各异,有的面现惭愧之色,有的沉思不语。终于有几人跟了过去。
叶开斜长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手蓦地握住剑柄,攥着长剑的手上青筋暴露,松了又紧,但终归是没有递出这一剑。
叶开想了想,开口说道:“张道凌你不必拔出此旗,他们助你我也不会阻拦,可否?”
张道凌看了看叶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松开双手,盘膝坐下。
众人见叶开应允,纷纷按五行方位站立,手中不断打出法诀,运转法阵。
阵中三人此时压力忽地一轻,云清掏出几枚补充真元的丹药抛给二人。
只见那六十四杆阵旗不断闪烁,阵中紫气氤氲,黄泉之水喷射而出,那满天星斗的天空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此时,忽然传来一声佛偈,阿弥陀佛,众位施主造此恶业,令人间生灵涂炭,又是于心何忍?
只见那叫竺法的僧人站在山坡上,双手合十,面现沉重之色。
话音刚落,地面又开始震动发出轰鸣之声。
张道凌浑身发抖,又是一阵心悸,神识中地下那个巨大的阴影正逐渐浮出,此时他身躯已然可以活动,他不由大叫一声,快走!飞身扑起,拉住雯璟沿着若水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