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的星空下,忽地凭空一声霹雳,大雨倾盆。那一汪浑浊的泉水中忽地喷出大团大团的。这些秽气色做暗红,不断向上升去,隐约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头模样,这龙和普通世间的龙却不一样,蛟头带着数支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鳞片做紫红状,正由虚幻传为实体。
一道紫电从天而降,劈入泉眼之中,地面不住震动,附近冤魂不住哀嚎。
此时,阵法已成,三十六杆阵旗猎猎作响,绽放出道道光芒,链接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众弟子不住后退。叶开喝道,
尊掌门令,阵法已成,我们任务已然完结,各位可以回去了,按商议好的路线,幽冥外集合。
幽冥入口处,清极、紫涵三人负手而立。
清极真人长眉一挑,道:“阵法已成,地府烛龙已被引动,幽冥结界已破,可以过去了。”
紫涵真人叹道:“掌门,这地府冥龙一旦出世,人间必有祸乱,你的紫微斗数天下无双,紫涵不敢多言。师兄也言道取得此物关乎天下苍生安危,但人间自有运势,这实是不该我们修道之人强加干预的”。
清极真人淡淡道:“虽说我执掌门派,但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以势压人,发布过掌门令,这是我执掌门派以来第一遭”。
说道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可还记得?师尊羽化之时,令梵师弟在身边护法,并留有遗命。
一年前,梵师弟拿出了掌门信物,令我筹划此事。先师的笔迹应是没错,因此我不得不尊。
玄月真人浅笑道:“事以至此,想也是无用,一会我用’缚龙术’锁住冥龙,想来应能锁住三息时间,掌门师兄趁机去摘它额上仙机玉骨,紫涵真人在旁护佑,防外敌出现。”
三人道法高强,不一刻,已到黄泉边,黄泉秽气仍不断涌出已达数里之高,百丈之长,望着由黄泉秽气慢慢形成实体的的巨大龙身,清极真人那波澜不惊的眼中,不由也慢慢变色。
酆都城鬼判殿中,秦广王端坐宝座之上,一名鬼役高声来报,单膝跪倒道:“报吾皇,地府烛龙出世,有人间玉清修士在黄泉出现。”
秦广王闭目沉思片刻,缓缓道:“该是人间之物,地府也不能常留,取走也好,倒省却了我一番麻烦,他们既然不怕扰乱了人间运数,又不影响阴司运转,随他们吧。”
又沉吟道:“继续去探,如若他们取了便走,倒也罢了,如若不走。”似是低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那便不要走了。”
黄泉的天空,巨大的旋涡越转越快,渐渐形成一股吸力,地下的秽气不断涌出。
叶开狭长的双眼望了一眼张道陵奔去的方向,从怀中取出一面玉版向上面喷了一口清气,那玉版上渐显沟壑,一个个光点不断亮起,形成了一个地图,地图变幻莫测,竟随着地脉气机不断变化。
叶开将地图交给云清道“云清师兄,这件法宝是掌门交予我的,你可按地图的指引撤出幽冥。我另有要事,这个重任就劳烦师兄了,定要将这一众同门带出去”。
云清看了一眼渐渐成形的阴烛龙,又望了望身后的众同门,叹了口气,接过了玉版。
这时有几名弟子鼓噪起来:“叶开师兄,你一路带我们前来,历尽艰险,你又如何不和我们回去,我们信不过旁人”。
叶开喝到:“我另有机密要务,这乃是掌门亲令,云清师兄道行高深足以胜任,情况紧急,有不尊者,斩”。
此时黄泉附近阴气冲天,青鬼,冥兵、幽骑等阴兵,从地下不断冒了出来,睁着红红的血目发出阵阵刺耳之音将众人团团围住。
由不得半点犹豫,云清看了一眼手中之图,拔出长剑,领众人向弱水之东杀去。
那叫做竺法僧人将身上袈裟取下,用手舞做一片火云,也掩护众弟子退去。
叶开笑了笑,取出一张符箓,身体不断虚化,在阴兵中不断穿行,向弱水之西奔去
张道陵拉着越奔越快,丹田中那点黑暗不断闪烁,望着那不知名的星空,手中不指诀变幻,不住盘算方位。雯璟既不说话,也不害怕,任他牵着手,上至青冥,下至九幽,也陪着他到天的尽头。
说也奇怪,这一路奔行,却绕过了无数阴司恶鬼、鬼府幽兵,直至一棵高耸入云巨大的青沙罗树下方才停下。
张道陵松开拉着雯璟的手道:“歇歇吧,这里应该无事,那东西应该不会到这里”。
却见雯璟仍牢牢抓着他的手,美目微眯,唇角微微上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道凌又道:“喂,你在想些什么,这里安全了”。
雯璟身子一颤,看了看握着张道凌的手,脸一红,急忙松开了手说道:“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道凌道:“刚才我神识中觉察黄泉下有个巨大阴影,似乎有什么魔神出世,那东西可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我就拉着你逃到这里,也不知道云清师兄他们怎样?”
雯璟道:“清极真人紫微斗数穷天地之变,即然密旨在那里布下紫斗天罡阵应有深意,师兄他们应是无虞,对了你既然惦记师兄,为何独独将我一人拽出来。”
张道陵道:“离你最近,当然只能拽你了”
雯璟嗔道:“那叶开离你最近,我怎地不见你拽他?”
正待张道陵答话,忽然就在此时,一声轰鸣,整个地府似乎都剧烈地震颤起来,一时间轰轰隆隆、尘烟四起,弱水滔天巨浪涌起。
忽然又有一道大力从弱水方向袭来,二人也未曾有所防备,一时间都被掀得飞起,翻翻滚滚,撞在了那棵青罗树上,才算止住了冲势。饶是二人修道有成,身体强健,这么一撞之下也觉得周身筋骨欲散,头痛得如要裂开一般。
他闷哼一声,挣扎着站起,向雯璟望去,却见一个紫色的光罩将她护住,却连发丝都不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