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懵然地看看沈琛,看看傅姐姐;又看看沈琛,又看看傅姐姐。
脑内灵光一闪:我觉得他俩可能认识。
旁的不说,他二人都喜欢沿街摆摊,行情上总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沈琛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又不像是无意的关心,颇有刨根问底探个究竟的态势。
而傅姐姐微微垂眼,明眸白齿都内敛起来。
这是怎么了?
她画了丹寇的指尖捻着落下雪梨的瓷勺,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中搅拌。清甜干净的汤汁很快被梨肉糊得混浊,看起来不太好吃了。
“诶呀,问这个做什么~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傅姐姐忽然一笑,只是这回并不太真情实感。
我觉着这个‘也’字用得相当巧妙,不禁感叹一句中原文化博大精深。
沈琛轻笑起来:“小道曾于庐州与翟王见面。翟王年过花甲,精神依旧很好,若将一国政事皆丢于他处理,想必也是井井有条。”
我听着糊涂。沈琛在中原混迹得比我长久,阳城先生如何扶持太宗,他必然也是明白的。
这话乍闻是夸人健全健康……可我怎觉得怎么都不对味儿。
傅姐姐搁下瓷勺掩唇一笑,甚是娇俏绝艳。
“道长这比方打得不好。奴家那公公是闲散惯的,就是把王印搁在他面前,保不定还不如鱼饵来得实在~”她美目流转,视线又落在我头顶。“小乖乖,你说是不是?”
我懵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嘿,我懂个什么了就瞎晃脑袋?
傅姐姐亲热地捏捏我的脸颊。她的指甲有些尖锐,不小心掐进肉里,还怪疼的。
沈琛瞧我几乎满脸疑惑,最终咳嗽两下,也与我问话:“阿砚,你听过‘镜花水月’的故事吗?”
我没听过。
他便也探出一只手爪来,往我脸上捏了两把。一边又意犹未尽地说道:“那是起于玄海、亡于西域的传说故事。‘月’以死换取证明‘水’的反叛之心,‘镜’为追随‘月’而惨痛死去。你说,这当中最凄苦的是谁?”
……这是什么鬼故事啊!!
我被迫咧着嘴,含泪猜道:“‘花’吧……”
因为这厮报菜名儿只有‘花’没被提及。
傅姐姐这时才松了手,饮了一口浆糊似的雪梨汤。
她说:“小乖乖真聪明。”
可我听不出一点夸奖的意味,甚至空气里若有似无飘着一股火药味儿。
沈琛笑道:“没有故事的人,才是引人怜惜呀。”
我眨眨眼,仍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可傅姐姐听懂了。也许她自己没察觉到,那扶着碗壁的指甲,裂开了细微的碎痕。
我知她心情不好,反观沈琛却浑身轻松,连眼下的黑眼圈都淡了不少。
他身前的汤饮一点没动,只又等了一小会儿,没见傅姐姐回应,便唰地将我拉起来,圈在臂弯里——嗯,勒脖子的那种。
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我根本没来得及站稳。哐当一下自他手下摔去,与凉飕飕的板砖亲密接触。
唉,沈琛这厮——这厮做什么呢!
我额头磕到了地板,一时间眼冒金星。
我好像听见罪魁祸首与旁人说:“重来一次,‘水’是否还敢借着‘花’,与‘月’为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