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无比坚定地发生打断这诡异的管家亲情展示现场。
“四小姐不能走。”他说,“四小姐还未说明,这位置从何人手上购入。”
管丹灵哼了哼声,“国丈府想要,自有人双手奉上。”
管锦娆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一面柔声道:“是比翼客栈的小二。”
我想再多听几个类似的消息,就能治好面瘫的毛病了。
比翼客栈正是我先前暂居之处,小二是请我吃炒青菜的小哥!
他定下的外廊?
这处可谓一掷千金,难不成他也有十八套房收租、来端菜打扫体验生活?!
我正心头汹涌,这边儿龙跃楼的账房带着录本来了。
账房秀才打扮,瘸了一条腿,赶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瞧着酸楚。可他却很精神,大声吆喝道:“找着了找着了,记录客人出入的册子在这儿呢!你猜它跑哪儿去了?书柜下边!嘿呦要不是被人拌了一跤,谁能找得到它!”
我细看去,他的一边脸颊果真灰蒙蒙的,还擦破了些许皮。
也不知他究竟与谁说道,秀才已将蓝皮录本双手奉给岑蔚。
“摔着了?”岑蔚看着他。
秀才赶紧举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没事儿!我没事儿!”
岑蔚拍拍录本,仅仅一月经营,便已写得这样厚:“早些休息吧,站久了不好。”
秀才愣了一下,赶紧点头笑道:“等再一个时辰打烊,草民就休息去。”
目送一名官吏搀高了他离去,岑蔚才翻看起来。他在新城多时,人总认得七八成;实在面生的,名字也是眼熟的。
他在偏中的一页倏然停下,眉头便蹙成了山丘。
岑蔚忽将视线挪到我与沈琛身上,沉默一番,引得我二人面面相觑时才复说道:“比翼客栈小二所出的是江升的位置。”
我……我将脸转向沈琛,尤其想问问他:你瞧我现在的表情生动否?
沈琛‘喔’了一声:“这好理解。江升向来简朴,开客栈也那么多年了,总有一点点积蓄——阿砚你没发现吗,同样的菜同样的价,比翼客栈的量可少了两成啊。”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夸奖。
沈琛又说:“江升与姒娘若是情深,定是有求必应、费尽心思讨她欢喜。京徽戏班一年只这一次,若阿砚你想看,我挤破头也要为你抢个位来!”
“停,打住,我不看。”
山谷野人拒绝配合您的演出,并表示城里人的钱真好赚。
管锦娆幽幽地说:“今日傍晚,我谴贴身丫鬟来问。那丫头是个没眼力的,见十二人里唯有江掌柜好说话,便直冲冲往比翼客栈去了。结果不知怎的是小二哥替江掌柜出面成交,两人便回龙跃楼做了登记……”
众人迟疑之际,管丹灵趾高气扬地接道:“这有什么?可知这龙跃楼外廊已炒至二十两黄金?换了旁人,一辈子都看不到。那小二必是钱迷了心,偷江升的木牌来交易的!”
这么想好像没什么不对……
我想起小二一幅高傲强硬又会害臊的样子,总觉得这样一个鲜活的人不会贪图金银。许是为了照顾客栈里寻着办法生事反抗的住客,实在转不开费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