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说话,对视了一下,周循武功高强,并不惧怕这两个女子,殷文开口,“人说吴老板只有个妹妹,几年前染病身亡,今日你又是他的哪个妹妹?”
吴妙从腰间拿出弓弩,对准他们,冷笑,“我是哪个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此偷鸡摸狗,不敢露出真面目,一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这里可是辽城,怕你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吴妙拿出弓弩那一刻,周循死死的盯着她手上的弓弩,他自己的弓弩他摸了两年,他知道它跟眼前这个弓弩一模一样,就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殷文又说:“姑娘好大口气,只怕两位很难出这个门,还谈何救兵?”
殷文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只觉得眼前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出在哪见过。
“这弩是哪来的?”周循低沉的声音响起。
吴妙仿佛受到一击,连忙退后两步。周循的声音她如何能听不出来?吴妙双眼放大,直直的看着他,道:“你不要命了?这里你也敢来?”
周循听不出她的话意,又问:“这弩从何而来。”
吴妙放下弓弩,“你在明知顾问吗?”
听她的口气,似乎认识他?周循搜寻了所有记忆,自认为没有见过她。
“主子先抓住她,何惧问不出来。”殷文冲向她。谁知道阿丑的刀挡了过来,竟有股强大的力量让殷文后退两步。
这分明是一等一的高手。
难怪这两女子敢只身前来,这女侍卫身手不凡,果然人不可貌相。
吴妙道:“周循,你走吧,别再来了。”
周循心里一击,竟像万箭穿心般受,“你叫我什么?”
说完扶着墙,痛苦万分,一股气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少装腔作势,阿丑,我们走。”
吴妙说完,阿丑却三两下已经摘下殷文的面具。
吴妙吃惊,她记得这张脸,她赶紧拦下阿丑,道:“殷文?”
殷文这才停手,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到:“你认识我?”
吴妙冷笑,道:“一面之缘。没想到殷家也做起了走狗!”
“你!”说着就要向她冲来,阿丑挡在前面,殷文看着周循有些不对劲,没有恋战,收了手。
这时楼下有人叫了声:“妙妙!”
吴妙紧张的叫殷文:“把面具带上。”
只见楼下的人慢慢走上来的脚步声,吴妙使了眼色,几个人才面色如常。
“妙妙。”那人走进来,只见他英姿焕发,一脸英气,身上是一身干净的白色衣服,背挺的很直,一支手端正的放在后面,这样的与生俱来的高雅气息扑面而来,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惊叹他的英姿。
殷文面色一惧,此人就是昔日赵家小世子赵昔,以前京城里的天之骄子,几年不见,赵昔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的雅正端方。
周循心下一惊,赵昔这样的这北魏的大人物怎么也来了?莫非今日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惊动赵昔,他真的很难出辽城了,此刻他很后悔没有调查清楚吴老板的底细。
他很久没有这么失策了,都是因为那弓弩,真是关心则乱。
吴妙对赵昔点了点头,赵昔又对着易容的周循拱了拱手,“吴家大哥,好久不见。”
周循点头。
“这几日辛苦大哥,过两日定给大哥接风洗尘。”赵昔又说。
只见周循变了变声,说:“好说,好说。”
“大哥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今日不宜久谈。”吴妙找借口,又对殷文使眼色,殷文连忙扶着周循,借故离开。
吴妙和赵昔让出一条道,殷文扶着周循出了门,下楼。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
走到楼下的周循听到楼上的对话,两人望了上去,只见他们动作亲昵,赵昔帮吴妙拨弄头发,竟无违和,仿佛天天如是般娴熟。
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心口又是一痛。
此女,他一定要查出是谁。
避免意外,殷文强行带周循回边关,周循也知道其中利害,不再勉强留下。
只不过心中的遗憾不予言表。
于是南魏的边关的官员连夜被这位雷厉风行的王上召见,周循知道当地的官员最了解对方的情况了,他今夜就要问清楚才好。
地方官员见到周循,立即跪下,感激着:“谢王上愿意两地互通,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打仗像左手打右手,着实没意思。”
当年雍州之乱,士兵和百姓们也吃了申超不少苦头,怎的些年还打出感情来了?
“你这话说的本王很奇怪,当年申超谋反,先帝是下了旨的,如今出现瑞王遗孤故弄玄虚,你们真信了?他们不过是一帮乱臣贼子,你们还能打出什么感情来?”周循听罢,有所不解。
他是太后生子,是箫煜唯一的弟弟,箫煜失踪,他继位也有可说。更何况这些年他赶走鎏金卫,不许太后干政,也收获不少民心,官员百姓皆说他治理有道,心服口服。
他这还第一次知道北魏还能收服别国人心,真是稀奇。
“王上有所不知,这北魏着实讲义气,打仗从不杀俘虏,我们抓过他们的兵卒,皆愿意退让只为换取小兵性命。打完仗皆会派人过来认领死尸,这样的举动让长期咋边关打仗的将士为之动容,边关将士无一不服气的,都自动让路,归还尸体。有一次,我们抓一俘虏,问他,为何如此拼命,您可知那人如何说?”
“我死,家人皆有国养,死后可进烈士陵园,让世人跪拜,死亦何惧。”
“下官活了五十年,对烈士陵园是闻所未闻,再以打听才知道那是个让世人去祭拜的坟山,坟山立了个很大的墓碑,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死了的士兵们的生平,在北魏,烈士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从此以后,抓俘虏皆不敢让他们多说,他们忠烈的可怕,会扰乱我们军心的。因为每每打仗,他们皆谈我们是兄弟残杀,将士们有些被说的痛哭流涕,实在无奈。王上,北魏太可怕了。”
周循听他一番言语,又解释烈士陵园多达十座,真真惊人。
可恨他好似丢了几年记忆,竟想不出这瑞王遗孤从何而来,让这刘景和赵昔都甘心为他卖命。
听闻边关打仗吃紧,却不成想,是自己手软,任人摆布。
“我想起来了!”殷文突然说到。
周循转过头,问:“你想起什么?”
“王上,臣想起来了,今日那女子与臣确实有过一面之缘,那日我父亲被人诬陷,我在大街上差点被当时的赵世子砍杀,是那女子就了我一命。”
殷文把来龙去脉再与周循说着,周循仔细一听,觉得更奇怪了,这刘赵两家从来刘不对付,赵府上来了这么个人物,他怎么全然无印象?
周循道:“你是说,赵老侯爷似乎还有点怕她?赵家当时深得重用,岂会怕一个丫头?就算是后来被太后逼迫,赵老侯爷也英勇赴死。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老侯爷惧怕之人。”
那边关官员听他们所言,问到:“王上,您所说的,不会是一个一身玄衣身边站着一个丑姑娘的女子?”
“正是。”
那官员也有所疑虑,“这段时间听说,北国的国主,是女子,那女子身后,总站着个丑姑娘。又因是玄冥令的主人,故一身玄衣。”
说到这时,周循更加震惊,“不可能,申超是个出了名大老粗,怎会听命于一个女娃娃?”
众人也是疑惑不解自然不能给他答案。
周循一顿烦闷,退下旁人,拿出身上的弓弩,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