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身体着实是有点虚弱,若非我的重瞳在他身上,我是真的不想栖居在他的体内,我的瞳力有限,不能坚持太久,很快就会陷入沉睡,三年后记得叫醒我,或者你帮我寻一枚圣身果,帮我重凝道躯。”左夜灰说道
“圣身果举世难寻,万年难出,几乎说的上是传说之物了,其效果可塑无上道躯,纵使身躯不复,只要真灵尚存也可虚空凝身,是疗伤圣品亦是种道圣物,我可不是道尊送的起圣身果,难办啊,不过若有可能,我会拜托三师弟帮我问问,我好像听说过他老爹有圣身果,实在没有,那只能拜托他们去找找了,不过生身果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身上也是有几枚的。”
“你觉得以区区生身果可以凝化我的身躯吗,别开玩笑了。”左夜灰轻蔑地说道,似乎是极其看不起生身果的效用。
“以我手上的生身果,塑造一副普通的身体倒是绰绰有余,反正你也不是以肉身见长,但你那重瞳有点难办,魏千璇当年确实是下手有点不留余地,怕你死灰复燃,所以在你死后重瞳内布下了重重封锁,果然你又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突破了他的封锁,再次死灰复燃的,但只要封锁还在,生身果就无法塑造你的重瞳,除非道主出手,或者你找来大量太一之水溶解他对于你的封锁,不然,没戏,看来只能指望那虚无缥缈的圣身果了,对了,还有一个办法……”
佑天光眼前一亮,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左夜灰,觉得大有可为。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美了,想让我低头,那不可能。”
左夜灰的话语显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佑天光显然也觉得那不可能。
“知道就好。”
左夜灰顿时觉得打消佑天光的想法是个明智的决定。
“若有可能,我真希望你们成为朋友。”佑天光显然又在进行不该有的幻想。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夫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没有什么不变的,不变的是人,易变的是心,至于朋友,还是算了,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能够改变的。”左夜灰喃喃自语。
“你时间不多了呢。”佑天光看着左夜灰。
“你也是。”左夜灰同样看着佑天光,两者默默无言。
“再相见,也许之后就是永隔。”
也许是感到可惜,佑天光这样说道。
“那可说不准,不过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也许漫长的等待之后,你依旧活着,别忘了你的承诺。”左夜灰这样说道。
随后左夜灰的身体晃了一晃,被佑天光急忙的搀扶住了,佑天光知道左夜灰的意识已经再次回到了封锁内静养,下次见面,就是三年之后。
他也不再多想,只是将方浩的身体放置在地上,静静地等待方浩的苏醒。
此刻的方浩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段时间,梦里一片漆黑,隐约间听到了什么三年之后以及血月出世什么的,听的不大清楚,断断续续的。
随后,他再次睁开眼时,见到了陪同在一旁的大师兄,同时一阵阵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身体,让不明真相的他险些再次昏迷过去。
佑天光见势不妙,及时度了一道真气给他,防止某人的昏迷。
换在平时,一向心细的方浩一定会感受到他这个大师兄的真气与他同出一源,若是有差别的话,也就质和量差距巨大。
此刻的方浩只是感觉到大师兄的真气驳杂无比,什么力量都存在着,有些令他本能的产生抗拒,甚至畏缩,但好在他缓了过来。
似乎是感觉好多了,方浩本能的推开了大师兄的传递真气的右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脸虚弱的问道:“大师兄,我这是怎么了?好难受啊,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还有,我的境界,怎么会只剩下蕴道境了?还有,我手上的卷轴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我会突然昏迷?这太奇怪了,莫非是我的重瞳?”
方浩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双手摸了摸脸上的重瞳,他感到惊恐了,而令他没注意到的是,重瞳内部闪过一瞬间的剑芒,虽然极为微弱。
“额,那个啥,你不知道啊,哦,那个,那个,对了,你只是失忆而已,没什么关系,对,就这样。”
佑天光之前总觉得左夜灰有些事情瞒着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师弟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左夜灰的存在,看来得给自己这个师弟一个合理的解释,唉,头疼,现在看来用言语进行解释好像过于苍白,要不实话实说,就怕这个小师弟会自挖双眼,与左夜灰同归于尽,不行,得找个善意的谎言圆过去。
正在佑天光思考如何给自己的小师弟一个合理的说的过去解释时。
方浩默默地摊开了手中的卷轴,看起了其中的内容,结果,看到上面写道:“余修道无数载,一身道痕驳杂无比,致使壶天道界紊乱,四时逆行,日月颠倒,天地互逆,延寿之物绝迹于壶天道界,余更是多灾多难,半生病弱,卧于病榻,自感不久于世,幸得道尊赐下圣物圣身果,助余重塑道身,可惜未能保住余一身法力,只能将其封存于壶天道界,化为道身无数,后余著书立传,研其道理,用半生底蕴化为半道印诀,每每想到此,多有遗憾,后余释然,不在过于纠结,后世子,若有朝一日你若是能于蕴道之境修此印诀,那也说明你我有缘,此印若与壶天决配合,可侵日月之玄机,夺天地之精华,据余推测,若你能修成蕴道极境,一粒息壤造就道土,也许会产生不为人知的变化,虽不知是好是坏,当然,那只是一个猜测罢了,若能验证一番,也算了却余的一桩心愿……”
此刻的大师兄表示:“唉,还是实话实说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要开口劝慰这个一脸虚弱的小师弟时。
看完卷轴的方浩也许是过于虚弱导致的神志不清,很明显他被其中各种如同空口套白狼的语言给忽悠到了,一脸感激的看向了佑天光。
只听他说道:“师兄,你不用说了,在下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把您给我的卷轴发扬光大,师弟我会努力的,嗯,对了,师兄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佑天光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方浩误会了,但他也没过多纠缠,也就顺着方浩给自己的这个台阶下了,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他有点不明白方浩脑补了什么。
至于三年后,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谁爱管谁管。
对于小师弟的脑洞,他还是很佩服的,虽然猜错了,但好歹擦边了。
“咳咳,你明白为兄的苦心便好。”
佑天光装的可谓天衣无缝,顺带摸了摸方浩的头,表示自己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方浩虽然不知道为何佑天光会摸自己的头,但也未过多抗拒。
“师兄,蕴道极境要怎样达到啊?”方浩这样问道。
佑天光这时才明白方浩究竟看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原来是那个简直堪比忽悠的卷首语,顿时脑中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许多:“我若说不知道吧,会落了自己的颜面,若是装作知道吧,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我也未达到蕴道极境,要不编一个,实在不行,转移话题也是一个好主意,没错,就这样办。”
佑天光装作沉默了许会,同时给自己的机智打了满分,于是他故作高深的说道:“我都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得你自己琢磨了,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水到渠成,当年的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还有事去找三师弟,你要不要一起去。”
方浩好像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在转移话题,知道他不想在蕴道极境这个话题上扯太多,也就放弃询问了,但对于大师兄去找三师弟这件事,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要去的,对了,大师兄,你找三师兄有什么事?”方浩好奇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佑天光对着方浩眨了眨眼,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拉着方浩的左手,进行挪移,毕竟他还是不善言辞的……
于此同时的裂月之地深处,一个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正手拿黑色棋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玉手捻着黑子不断摩挲着,似乎是在思考如何下,良久才下定决心,将黑子放入棋盘,发出清脆的响声,棋盘上的棋子似乎无数,白子与黑子纵横交错,似乎势均力敌,每当女子落下一枚黑子,抢占先机,白子总会顺势出现在最应该出现的位置进行阻隔,而棋盘也在不断延伸着,似乎没有边际。
而这时一道红衣虚影出现在女子身后,女子说道:“回来了。”
红衣虚影点了点头。
“怎么说?”女子淡淡的问道,眼睛依旧看着棋盘,似乎下棋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要见你。”红衣虚影言简意赅的说道。
“哦。”女子应了一声就在没有别的表示,依旧下棋,只是落子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他还说三年后,他需要一个结果,那时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远行。”
红衣淡淡的说道,似乎这件事在它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女子头一回放下了棋子,看向了红衣虚影。
“错不了,主上。”红衣虚影回答道。
“回来吧。”
女子探出了手,红衣化为了一道道红丝缠绕在女子的指间,如同红色小蛇一般诡异、灵动,随后化为一枚戒面刻有“朱”字的血色玉戒,显得女子的身上带有几分邪魅。
“三年后么,我也许会去吧……”女子喃喃道,手中拿出了一道白色的丝线,陷入了沉思。
“若是我错了,那你又会如何做,是保存仅剩的火种,还是在开辟出一条新路,自己当那个引路人,即使身陨也在所不惜么……”女子看着白色丝线,似乎在睹物思人,那是一个白发灰袍的身影,身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可眼睛依旧熠熠生辉,似乎如同亿万星辰一般璀璨,充满了不一样的韵味,女子虽不知那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剑心已碎的人啊,寿元如风中残烛一般易逝。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惜了,若是再相见,定要问个清楚,只不过,估计是见不到了,再次见面,也许我就是他眼中的前辈了吧,而且是名副其实的那种,有趣……”女子想到这里,轻笑一声。
随后女子再次拿起了棋子,接着奕棋,也不知这场棋盘何时会真正结束,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