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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与爱的魔障(1)

人一旦命运交泰,就像扯满风帆的船,诸事顺遂,无往而不利。康世泰近来就是这样。宅子还是原来的宅子,招牌却换成了“赐封内务府奉辰苑卿康府”;商总虽还是商总,却多了一个双眼花翎的红顶子;新盐政阿里得克到任,谁都想为他接风洗尘,却唯独被康世泰不动声色地抢了个头功;杭浚睿倒台,被罚没的二十万盐引令所有的盐商眼红滴血,他康世泰却不费吹灰之力获取其半。其半什么概念?其半就是十万引,接近一个大户盐商所拥有的盐引总数,阿里得克与卢雅雨还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目:接驾有功,给予奖赏。总之一句话,这如今的康世泰就像六月的太阳,亮光光,威赫赫,高高悬在扬州盐商们的头上,你抬头不抬头都会感觉到它的热力。众商们无不争先恐后地敬着他,趋奉他,并且时不时在想:他是皇上喜欢的人,盐政衙门与盐运使衙门的座上客,生意上万一遇到什么麻烦——这是常有的事,人在江边走,难免不湿鞋嘛,嘻嘻,还要仰仗他美言美言,疏通关节呢。他一句顶你一万句,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解决不了的难题,他动动小拇指就能搞定!于是,就有人时不时往他府上跑。事情倒没事,就是专诚拜访,听听高教。还有的送来大红洒金帖子请他吃饭,一请,二请,三请。一开始康世泰还掂量着,该答应的答应,不该答应的说什么也不答应,可到后来,改变了主意,心想,众商们既然这么抬举我,就应顺应大势。

行船靠的什么?靠的水,水涨才能船高,才能跑得快,从前的那些恩怨仇隙统统丢开吧。因此到后来就连方阔达来请,他都高高兴兴答应。去了,一律被待为上宾,喝最好的酒,品尝家庖烹制的最美味的菜,酒足饭饱,再到花厅里品茶看戏,听说书,看艳舞,听口技,观皮影戏。他也回请,但不是一个一个来,而是七八个合在一起,当中只要没有相克相犯的就行。从乾隆爷离了扬州以后,康世泰几乎一直被美酒佳肴包围,虽早已厌倦,但身不由己——好戏开了场,就得一出一出演下去,这是规律嘛。

六月的一天,康世泰从季商总家吃过晚饭回来,蓝姨见他脑门亮光光,嘴里带着很重的酒气,连忙扶老爷在凉榻上躺下,同时招呼小月盛一碗冰糖绿豆汤给老爷消暑。见老爷背后绸衫汗湿,转脸吩咐侍立在侧的两个丫环打凉扇,丫环立刻转到翡翠碧荷大插屏后启动机关,于是悬在头顶的白绫风扇缓缓扇动,屋里微风习习,光影摇漾,一派清凉。老爷喝了半碗汤,又歇了歇,身上变得利利爽爽了。蓝姨怕风大老爷受凉,叫她们停止,取过一把绢扇给老爷扇风。

“等您半天了,有件事要跟老爷说。”扇了一会儿,蓝姨开口道。

“什么事?”康世泰此刻很惬意,仰对着蓝姨清秀细白的脸问。

“汪商总家的大管家下午来过了。”

“他来什么事?”

“我也觉得奇怪。如果是件正经大事,该派汪商总上门;如果是丁点小事,也犯不着他大管家亲自劳动,派个手下管事的就行了。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我才把他的底细摸清,是冲我们家芝芝来的。”

康世泰扭过脸:“提亲?”

“正是。当时我就心里想,秦老爷早已跟我们通过话,怎又冒出个汪家来呢?”

康世泰身子往起拗,蓝姨就势把他扶起,两眼望住他。

“你怎么回的?”康世泰问。

“我能怎么回,我说,这么大的事,我说不了话,要等老爷回来。”

康世泰摇摇头:“你跟他不必绕弯子,下次直接回掉他,就说我们家芝芝有主了。”

蓝姨盯住老爷被烛光映得亮光光的脸说:“老爷这话说得也是,人家秦家早跟我们有约定了。今儿翟奎还过来说,他碰到秦府的人,说就这两天要过来下定。日子也确实拖长了,去年媒人就来传话,之后秦夫人又亲自上门,再接下来碰上乾隆爷巡幸的大事,一阵子忙乱,七拖八拖,耽搁到今天。”

康世泰打断她话:“秦家的事,就罢了吧。”

蓝姨诧异,汪家不谈在理,可这秦家,之初是你点头的,咋又作罢了?但冷静一想,心里立刻通明透亮。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康府毕竟不是从前的康府了,老爷作如此的改变纯属正常。但嘴上却问:“可我们之先答应过,怎么向人家交代呀?”

“没什么不好交代,当初只是说说,又没正式下定。他秦家三公子,也就是个举人出身,甘泉县的一个小小县丞,日后未必有什么大出息。我们家芝芝,能诗会文,容貌姣好,我要让她嫁一个像模像样的大户人家。”

蓝姨见老爷完全成竹在胸,也就不再乱说,随手取过一把美人锤给老爷轻轻敲腿。

康世泰呷了口香茶,舒舒服服躺下道:“汪商总家来提亲不奇怪,这些日子跟我提这码子事的多了。可就凭他们,我怎么会答应?我想跟你说的是知府大人家。对,扬州知府刘宣刘大人家。前天我到程墨斋家吃饭,跟刘知府坐一桌。喝酒闲聊时,刘大人听说我们家芝芝待字闺中,就玩笑着要跟我做亲家。当时酒话,说过算过,没当回事。可昨儿在盐政衙门碰到刘大人,他私下里又跟我提起这事,要我给个准信。”

原来如此。蓝姨很见机地顺应着老爷的话说:“没想到老爷不声不响,竟在运筹着这么件大事。以我之见,这是大好事,知府大人肯定比秦老爷、汪商总强十倍,要是做成这门亲,芝芝小姐不仅不会受委屈,说不定还能博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呢。”

康世泰目光幽远,沉吟道:“都说扬州三大户,盐政、盐运使和知府。我跟刘宣结上亲,这三大户岂不跟我成了一家?”

蓝姨脸上显出赞许的笑意。

说着芝芝,蓝姨很自然地想到舒媛。舒媛长得端庄,皮子白皙如玉,可就是天不假人,腿有点瘸,婚事一直不顺,好一些的户家,因她腿瘸,总不大乐意;稍次一点的,这边又看不上,不肯答应。蓝姨深知老爷不忍让舒媛再受一丝一毫委屈,因此把长女的婚事看得特别重大。于是蓝姨转换话题道:“芝芝不愁找不到一个好主家,只是舒媛,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康世泰眉头蹙起:“老黄家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既没说谈,也没说不谈,拖着。”

“托个人去问问嘛。”

“问?这是我们家做的事吗?”

康世泰摇摇头,叹息。

蓝姨见他额上冒出细汗,放下美人锤,抓起扇子给他扇,一边扇一边宽慰:“您也别急,这事急不起来。好在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康府不同以前,老爷身份更高了,围着您转的人比先前多得多,这对大小姐的婚事肯定有利。也怪我,能力缺少,又没经验,一直拖到现在。不过这两日我又拜托了人,他们都挺积极地张罗去了。”

康世泰叹道:“你也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已很卖力了。不过我想强调的是,媛媛的事既要抓紧,又不可草率,请你务必多用用心呀。”

蓝姨望住康世泰:“老爷放心,我记住了。”

又躺了躺,康世泰拗着身子爬起。

“不再躺躺?”蓝姨扶着他问。

康世泰微低着头,趿着拖鞋说:“我想到静瓶房里去一下。”

蓝姨想,安静瓶生活极有规则,晚上睡觉早,这一刻应该躺下了,但她多了一个心,没把这话说出来。

蓝姨打起帘子把老爷送到门口,叫小月在前面打着灯笼。

天上有星月,屋顶上的鱼鳞小瓦亮闪闪的,月光从东面墙上大花窗的砖格里射进,玲珑而皎洁。时不时有小南风刮进来,树影婆娑,光影满地。

上房门关上了。小月叫了两声,正儿在里面应。一会儿,门缝里有了灯亮,一阵木屐声响过来,门打开。正儿一身白夏布衫儿,头发匆匆挽了一个鬏。

“老爷好。”正儿吓一跳,连忙对老爷行礼。

康世泰往东屋望去,见槅扇窗里都是黑的,问:“太太呢?”

正儿回:“睡了。”

康世泰诧异:“睡这么早?”

正儿答:“太太天天戌牌二刻睡觉。”

小月催正儿:“快去叫太太呀。”

康世泰说:“罢了,不叫了。”转身就往门外走。

康世泰再一次过来,是在第二天午饭前。上房屋里焚着一支伽蓝香,淡淡的香气从门里飘出,老远就能闻到。安静瓶一大早去清圆庵张道姑那里参加了一场佛事,回来一直在念米经。那条叫雪儿的猫伏在门口,见康世泰过来,毛竖了竖,“呼”地一蹿,在梳妆台前转了转,轻轻一跃,跳到安静瓶腿上。安静瓶低眉垂眼念经,任它伏着。雪儿朝康世泰眯了眯眼,静静合上。

正儿把沏的茶轻轻放在康世泰面前茶几上。

一段经念完,安静瓶转过身,神情祥和,脸上微微发光。

“昨晚让你空跑了一趟。”安静瓶向他打招呼。

康世泰说:“没想到,你睡那么早。”

安静瓶说:“也不早了,在家里,天天都是那时候睡,惯了。”

“其实早睡早起好,只是扬州这里,家家睡得很迟。”

安静瓶说:“都贪个热闹,不奇怪的。”

康世泰不语。停了停,说:“家里几次请客,你都不肯出来一陪。”

安静瓶道:“有蓝翎照应着就行了。”

“可你是女主人。”

安静瓶微笑道:“一样的。”

康世泰说:“我晓得你脾气,总不能勉强你。”

“说实在,我已经不习惯那种场合了。要是去了,会别别扭扭的,搞不好会塌你台。

蓝翎我知道,她能力很强,有她在那边,一切都会照应得妥妥帖帖。”

康世泰不语。一时俩人都没有话了。

“过来有事呀?”安静瓶问。

“噢,也没什么,只是想说说芝芝的事。”

“给她物色到婆家了?”

康世泰有些诧异:“你怎么晓得?”

“不,我不晓得,猜的。”

“是这样,之先跟你说过的秦老爷家不谈了,如今扬州知府刘大人看中了我们家芝芝,近日想为他家的三公子提亲。刘大人是当朝命官,位居四品,家业之大是不要说的,扬州这一方土地都在他的掌握范围,而且盐务衙门也与他关系甚好。他家三公子现在府学读书,是个廪生,书读得很好,日后会有大发迹。芝芝许配给他,不会委屈。”

安静瓶打断他话:“罢了,你大可不必说那么多,说多了我不大听得懂。这些年在乡下待长了,我已变得愚木了。不过,芝芝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我都想让她好,这是共同的。只是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芝芝最近跟我说过几次了,她想回老家,说在这里待不惯,我觉得这孩子有心事。”

康世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事?想回去?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安静瓶微笑:“她不敢对你说,她怕。”

“怕?怕什么?”

“怕你骂。”

“这,这怎么可能?”

安静瓶的微笑像一朵清淡的山花缀在嘴角:“这有什么不可能?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芝芝打小生活在歙县,老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落在她脑子里,她对它们有感情,离家日子久了,自然会想它们,这不能怪她。有一句话我刚到扬州时跟你说过,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不过,今儿既然说到这话题,我想对你重复一遍也不为过。芝芝这孩子一直跟我在老家,受的娇惯多些,是有些脾气,但你放心,这孩子我了解,是个很好的孩子,心正,讲理,凡事只要跟她说明白,她会顺着你,听你的话,开开心心,但你不能硬拗着她,逆着她,更不能一点不把她当回事。我只希望你记住这些。”

“我记住了。”

“那我就放心了。”

“大概就这几天,刘大人那边要来人,到时候你也出来看看。”

安静瓶想了想说:“没头没脑的,我就不必出面了,还是交给蓝翎办吧,我相信,她会做得很好的。”

又坐了坐,就走了。

从安静瓶屋里出来,康世泰没有回西屋,一脚来到秋佳轩。

跨进院门,一阵古琴的清韵流水一般从琴房传出。康世泰知道,这是舒媛在琴房弹琴。

琴房在院子西南角,是一溜飞檐翘角的船轩,整个朝东的一面,上半段是白色贝壳片组成格子的大窗,窗口披着翠幽幽的常春藤,下半段是槛墙裙板,裙板上雕满了桂枝蝙蝠,寿桃猴鹿,里面雕花月门,落地花罩,红木琴案,各种构件精致古雅,一派静美。康世泰当初建它,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在这里看看花,赏赏月,弹弹琴,过上真正上流的生活。

进了琴房,康世泰不声不响在一张绣凳上坐下。

一曲终了,舒媛发现了父亲,脸红了红,起身给父亲施礼。

康世泰目光暖暖地落在舒媛脸上。舒媛这张脸,活活就是她母亲当年的样子,可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让她跛腿呢?康世泰语重心长道:“好,好,你也坐,爹好长时间没听你弹琴了,爹想听听。”

舒媛叫丫环秋琴给父亲上茶。

“罢了,我刚喝的,你歇歇神吧。”康世泰说。

舒媛乖巧地在琴凳上坐下。

康世泰说:“爹整天乱忙,很少过来看你,怪爹了吧?”

舒媛摇头。

康世泰说:“琴要弹,但也要到外面转转。”

舒媛不语。

“外面花开着,空气好,转转对身体有好处,不能总待在屋里。”

舒媛点头。

康世泰又坐了坐,叮嘱了几句,就出来了。

西屋,芝芝正歪在美人榻上看书,见父亲进来,吓一跳。

“干吗这么惊慌失措?爹爹是老虎吗?看的什么书?给我看看。”康世泰伸手道。

芝芝下意识地把书藏到背后。

“怎么,不给看?”

“不,不是……”

“给呀。”

芝芝缩在背后的手慢慢转过来,将书交出。

康世泰抓过一看,是《西厢记》,脸往下一板,喝问:“哪来的?”

芝芝嘴唇发颤:“借,借的。”

“跟谁借的?”

是修竹雨,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三哥……”

“跟他借的?为什么要跟他借?我跟你说过,离他远着点,为什么不听?他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真的太不像话了,居然看这种邪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见芝芝被吓哭了,心里又有些不忍,“你看你看,错了不知错,还哭。给我听好了,以后离这类破玩意儿远着点,边都不许沾,想看什么书,到我书房找,找不到,向我说,我让人给你准备。听到了吗?哭,哭,不许哭了!”

康世泰见秋儿在门口张了张,脸一沉道:“退下去,我跟小姐说事呢!”

秋儿缩头缩脑退下。

康世泰掏出衣袋里丝帕给芝芝揩眼泪:“听你妈说,这段日子,你总闹着回老家,有这回事?”

芝芝手绞着丝帕,点头。

“好糊涂的东西!我让你三哥千里迢迢把你接来,你难道一点不知道爹爹的心意?”

芝芝小声说:“开始不晓得,后来晓得了。”

“晓得了,为什么还要乱想?”

“不是乱想,不是,我只是想回去,做梦都想回去。”

“不行。知府刘大人看中你了,想你到他家做媳妇。你是要在扬州安家的,要在扬州过一辈子的。”

芝芝瞪眼对着父亲。康世泰见女儿脸蛋红涨,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好意思,语气温和下来道:“扬州挺好的,热闹,繁华,园子多,无论吃的,穿的,用的,没一样不天下第一。过长了,你不光会习惯,而且会喜欢,越来越喜欢,喜欢得让你舍不得离开。老家毕竟穷乡僻壤,孤陋寡闻,没法跟这里比的,你说是不是?”

芝芝突然一扭身道:“爹,我走了!”

康世泰叫道:“别走,爹还有话对你说。”

芝芝笑着撂下一句:“姐姐教我弹琴呢!”身子已到门外。

康世泰愣怔着,只觉这个小女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早饭后,守慧正在书房翻阅一部与罗影从教场街淘得的宋版古籍,后院传来继书的啼哭。继书这两日着了风寒有些发热,守慧心里放不下,将书装回锦函,来到后院看儿子。

继书刚吃过张大夫开的汤药,丫环纹儿正收拾桌上的药碗水盂,修竹雨抱着继书轻轻哄拍。守慧摸了摸继书的头,仍有些热。修竹雨以为他一早去大哥盐号了,没想到仍在家里,就对他说:“孩子没事的,你到盐号应卯去吧。”守慧讪讪地站了站,就出来了。

修竹雨的话虽不入耳,但多少有些作用,守慧换了身玉色绸衫,向轿房要了顶轿子,去了守诚的吉和盐号。

吉和在南河下。守慧自从自己的丰裕盐号被父亲收掉后,一直在守诚手下应差。

守诚与他毕竟是同胞手足,因此守慧并不觉得难堪,而守诚也晓得这个弟弟禀性散淡,无心俗务,因此也不指望他管什么大事,只把一些最轻松简单的事交给他办,为了维护他的脸面,还特地替他安排了一间听事房,一个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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