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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临危决断

1.叶飞啃上了“狼牙棒”

半塔集地处苏、皖两省五县交界地带,是连接两省五县的纽带。从战略上看,也是最便于新四军与八路军联结的地域。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半塔集驻扎着新四军5支队的后方机关,教导大队的3个军事队,2个学生队,1个女生少年队,加上附近的1个团,1个特务营,约2000人。此时罗炳辉率主力在西路作战。

韩德勤的趁虚而入,抵御韩部的任务首先落在了将寡、兵新、武器又差的教导大队肩上。形势的危急不言而喻。3月21日凌晨5时,韩军697团为第1梯队,698团为第2梯队,从半塔集的东南、东北、西北三面发起进攻。军事队、学生队全部投入战斗,女生、少年队和民兵抢修工事,半塔集的居民自动投入战地服务……

兴化。苏皖战区总指挥部。一张硕大的苏北作战地图,覆盖了整个墙面。

韩德勤背对地图:“新甫,从你的89军再调一个旅,怎么样?”

89军军长李守维,别号新甫。黄埔二期生,修长的身材,冷峻的长脸。此时他的眼光越过韩德勤,盯着地图。

地图上:半塔集的东北方向插着697团、698团两面小旗,兵力3000;东南面,有13团、16团的标记,兵力2000;西北面,是18团,兵力1400;西南方向,是19团、20团,兵力2000……

李守维突然哈哈大笑。

大病初愈的韩德勤,脸色由灰黄变为灰紫。他一向对这个性情狂虐,放荡不羁的中将军长忍让三分,但李守维自恃为蒋介石心腹,狂妄之态有增无减。为这个89军军长之位,大骂韩德勤贪婪,说韩德勤军政兼职多如“兴化之蛙”。韩德勤解释,他兼军长是过渡,最多一年。李守维仍不依不饶,韩德勤为维持指挥部的安定,让李守维提前从副军长晋升为军长。

然而欲壑难填,李守维还是不满足。韩德勤一忍再忍,大敌当前,委员长把半壁江山托付于他,他只能以大局为重。苏北的事盘根错节,派系横出,泰州的李明扬、李长江,姜堰的陈泰运,都是难剃的头。

韩德勤这场突发的大病,便血不止。请了名医诊视,说是“中焦不通,郁闷所至”,韩德勤暗自感伤。此时他按住内心腾腾窜起的火苗,语调平静地说:“新甫,你为何发笑啊?”

“为几个毛贼,搞十面埋伏,不怕闪了你的腰吗?!”

“新甫,我正因为看不到新四军的危险,委员长批评我要用大眼光看局势。现在,顾祝同、冷欣在进攻江南指挥部,汤恩伯、李品仙在进攻江北指挥部,罗炳辉西援江北指挥部,带走了主力部队,拿下半塔集这是天赐良机!”

“你可以把鸡看作羊,但也犯不着动用牛刀嘛!”

“半塔集地理位置的重要,新四军比我们更清楚。我们一旦拿下半塔集,就遮断了他们和八路军的联系。所以,只要我们一打,他们必定不惜一切代价派重兵来援。那时,我们放在半塔集四围的部队一齐出动,把新四军全歼于半塔集!”韩德勤被自己鼓舞,挥着手,“这叫作‘攻敌所必救,消灭其救者;攻敌所必退,消灭其退者’。”

李守维翘着讥讽的嘴角,似乎用了极大的耐心听着,韩德勤的话一落音,他说道:“没那么复杂,你也太抬举新四军了。即便新四军全来,又怎么样?我大叫三声,也把他们叫垮了!”

“新甫,你的盖世气魄我向来敬佩,但你我身系党国半壁江山之安危,万不可轻敌啊!”

“你大权在握,即便把89军全拉到半塔集,我又能如何?你说吧。”

韩德勤点点头,把身子转向地图。

3月23日,叶飞接到江南指挥部的命令,星夜率部离开吴家桥,直奔半塔集。

一路上,穿邵伯湖,渡运河,横跨天(长)扬(州)公路,昼夜兼程急进。

四百里路,一天两夜,和遭遇的日军、忠义救国军打了两仗,抓了一个日本战俘。赶到临近半塔集的马集,正与向半塔集进攻的韩部独立6旅撞了个正着。

韩德勤的独立6旅名气很大,旅长翁达黄埔三期,少将军衔,翁旅兵员充足,武器精良,步枪一色“中正式”,轻机枪一色“捷克式”,重机枪一色“马克辛”。在国民党部队里,翁旅被称为“梅兰芳式部队”。

叶飞啃上了个“狼牙棒”。

历史造就了这个舞台,叶飞一出场就与这个“梅兰芳”联袂挂了头牌主演。

2.孽贼当道,国之不幸

稀落的星星渐渐隐去了,雾霭慢慢升起。

通往泰州的土路上,一辆独轮车“吱吱呀呀”地滚动着。车的一边坐着惠浴宇,另一边坐着陈毅。静谧的空旷中,独轮车的吱咛声显得异常刺耳。

“老惠,给支烟。”

“不是戒了吗?”

“莫小气嘛,借一支,还一包,行不行?”

“行。这个买卖划得来。”

陈毅哈哈地笑着,点上烟,贪婪地猛抽一口,小半截烟燃掉了:“老惠,吃过河豚吧?”

“没有。”

“你这个土地爷,江都盛产河豚,号称‘扬子江第一鲜’嘛,你住在这里,居然不曾吃过。怕死鬼一个。”

惠浴宇打趣地:“如果咱们平安地从泰州回来,就冒死吃它一回,如何?”

陈毅笑了:“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呢。我一个司令,你一个工委书记,效命疆场是我们的本分,万一吃河豚死了,悼词都没法写,划不来。哈哈哈……”

惠浴宇望着畅笑的陈毅,脑子里闪出诗句:笑行刀丛,江南一人。

天光渐强,雾霭淡去,泰州城楼如同一幅水墨画,浮现出来。

西门是泰州城的偏门,他们选中此门入城。

刚下了独轮车,迎面走来一个戴墨镜的人。惠浴宇侧目看了一眼,那人也在打量他,双方的眼里都闪出惊异之色。惠浴宇心里倏地一紧,大脑迅速地搜索这个熟悉的面孔。他回头望去,那人也在回头,并且摘去了墨镜。惠浴宇更加警觉,脑中一下子清晰起来。他在国民党中央监狱坐牢的时候,此人是狱中特务,作恶多端,惠浴宇联合狱中难友和他较量过,彼此印象深刻。

“老惠,有情况吗?”

此时已经进城,不便细说,惠浴宇含糊地答道:“一个熟人。”

李明扬、李长江并不知道陈毅来访,城里没有动静。惠浴宇因为有了进城的“狭路相逢”,担心陈毅的安危,不敢贸然造访“两李”,先找个旅店,安排了陈毅,他即去找颜秀五。

直到天黑,颜秀五才送来消息,两位李指挥在乔家花园会见陈毅。

夜色浓重,陈毅、惠浴宇穿过假山,随警卫走向大厅。

气氛的紧张、压抑,与上次大不相同。

李明扬还是不失礼的,大厅里已经摆下了一桌鱼翅宴。看来,陈毅派人送来的亲笔信,起了作用。

“广公,贸然拜访,造次了。”

“仲弘兄不避凶险专程前来,长江与我都不胜感动。”

把陈毅迎进大厅,李明扬又道:“现在是风声鹤唳,局势紧张。让仲弘兄等了一天,还请海涵。”

李长江给陈毅、惠浴宇满了酒,说道:“韩德勤发令了,说如果我们不把吴家桥的新四军赶走,总部可以直接出动武装到泰州来,帮我们解决新四军。”

陈毅笑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假途灭虢吧。”

李明扬叹了口气:“孽贼当道,国之不幸啊!”

“广公当年起兵反袁,光荣北伐,又在台儿庄战功赫赫,难道会畏于一个置民族利益而不顾,专事同胞相残的小人吗?”

李明扬苦笑:“世事艰维,我是虎落平阳不如猫啊。”

“沧海横流,云翳蔽日,方见英雄,广公不该出此颓言。”陈毅有些激奋,从全国抗日的大势说到目前国民党的反共逆行,从蒋介石说到韩德勤,上下纵横,恢宏浩荡,正气逼人,“大英雄以国以民为重,历史上,多少仁人志士断头丧身以殉国,宋有文、陆、张、郑,明有史、左、顾、黄,广公以前辈之尊,功臣之躯,指挥部又设于抗倭大将岳飞当年之虎帐,多为当今有识者仰敬,难道能与倒行逆施之辈为伍,残害自己同胞?”

李明扬早已坐不稳了,借着酒力,辩白道:“自古以仁得仁,师广虽老朽,断不敢为虎作伥,畏豺帮恶,部下与贵军之隙,完全是有人从中挑拨。不瞒仲弘兄,我这里有位政治部主任,是三战区直接委任的,我之苦衷,想仲弘兄能解一二。”

“两军毗临,口舌纠纷在所难免,挺纵有些事情也考虑欠妥,极端、简单,伤了兄弟部队之间的和气,也望广公、长江兄多包涵。只要我们团结抗日的宗旨不变,打打嘴巴官司也无妨。亲兄弟也有磨牙的时候嘛。”

李长江的脸色也柔和下来,说:“陈司令是个痛快人,我李长江大小肠子都不拐弯,既然陈司令把话说白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愿大家以后都不要再干伤害对方的事。”

李明扬忙接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既然我们同为国难舍躯,就是风雨同舟的兄弟,同心同德,同对国贼和倭寇。”

陈毅举起酒杯:“广公说得好,我们就为同心同德,同对国贼倭寇干杯!”

李长江的副官走进来,神色惊慌,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长江的神色也变了。

“什么事?”李明扬放下酒杯。

李长江说:“韩德勤的参谋长来了。在客厅等候。”

“多少人?”

副官说:“一个加强连,20多支快慢机。”

李明扬一听,长长的龙眉跳了几跳。

惠浴宇马上想到进城时撞上的那个人,心脏紧缩了一下。

陈毅不紧不慢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淡然一笑:“有啥子嘛。不要说韩德勤的参谋长,就是韩德勤来了,也算不了啥子。他和我们是老打交道了,这事你们也晓得,早在江西,他就是我们的马前败将,当过我们的俘虏!他的一个参谋长,难道还不好对付吗?”

李明扬点点头:“那是。”他站起身,理了理本来就十分整齐的头发,整整衣服,对李长江说:“你陪陈司令、惠主任,我去应付一下。”

李明扬出去之后,李长江虽然坐陪,但是神色惶惶,词不达意,催着上菜、上酒,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

陈毅心里明白,韩德勤对“两李”早有怀疑和不满,正欲抓到把柄,治他们暗通新四军之“罪”呢。从斗争策略考虑,此处不宜久留。

陈毅有滋有味地吃掉了筷子上的鱼肉,擦了擦嘴,说:“好一桌鱼翅宴啊,可惜肚子的容量有限。长江兄,感谢你和广公的盛情,天色已经不早,告辞了。有事明天再议,你看如何?”

李长江连声道:“好,好!明天再议,明天再议……”

出了乔家花园,惠浴宇说:“我们马上出城。”

陈毅反对:“干啥子嘛,天已经这么晚了。”

“情况回头向你汇报,反正旅店是不能回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惠浴宇为陈毅的安全悬着心,不等他同意,就对随行的侦察员老周说:“你今晚到城内地下党的同志家里住一夜,明晨转告‘两李’,就说大桥来人,挺纵驻地有敌情,要陈司令和我连夜赶回,不及告辞。”言毕即带陈毅往城门的方向走。

“你这是绑架嘛!”陈毅抗议。

“就算是吧。”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摸了几个店,买了个灯笼,怎么也点不着,还是摸黑走。

陈毅深一脚浅一脚,发着牢骚:“简直是搞夜行军!”

惠浴宇为陈毅捏着一把汗,不吭声,只是急匆匆地走。

出了南城门,又走出几里,惠浴宇把进城时的遭遇,详细说给陈毅听。陈毅嗬嗬地笑了起来。

“我紧张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你还笑呢!”

“你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抱头鼠窜?”

惠浴宇也笑了起来。

走出10多公里,陈毅渐渐跟不上惠浴宇了。惠浴宇侧过身一看,只见陈毅两条腿岔巴着,一扭一晃,简直像个孕妇。

“伤腿支持不住了?”惠浴宇关切地问。

陈毅发脾气了:“格老子,何止腿嘛,痔疮也犯喽!”

陈毅这一夜走得实在是痛苦不堪。

3.史沫特莱问朱德:“共产党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半塔集之战以新四军的大胜画上了句号。

老子曰:“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第二次从延安到华中,又匆匆赶到半塔集的刘少奇,在向中央报告半塔集战斗的电文中曰:“韩部溃退如此之快,主要是政治原因,师出无名,不能提出讨伐新四军与共产党口号,官兵均不愿打,屡次叫部队冲锋亦无人来冲。围攻半塔集各敌,在受到坚强抵抗后,愈攻愈使他们丧失战斗意志……”

半塔集保卫战的胜利,打开了皖东抗日根据地的局面,新四军很快建立了天长、六合、高邮、仪征等8县抗日民主政权。

在半塔集战斗中有着扭转战局殊功的叶飞部,经过休整,回到吴家桥。

半塔集战斗给26岁的叶飞以丰富的战争感受。这样的仗他从未打过,无论在闽东还是在江东,打的都是游击战,奇袭、伏击,像这样守着打,敌人四面进攻,对他是战争的新课目,也是他走向战争更广阔领域的一个转折点。只是此时的叶飞还意识不到。

回到吴家桥,叶飞即召开军政委员会全体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管文蔚、姬鹏飞、张藩、苏北地委书记韦一平、副书记惠浴宇。

叶飞讲了西援的情况,重点介绍了皖东地区的做法:即建立政权、发动群众、减租减息、发展武装……

姬鹏飞说:“这种搞法有奔头,革命发展大有可为!”

张藩很激动:“我们为什么不能那么搞呢?我们也可以像皖东那样嘛!”

管文蔚说:“民族民主抗日,两者不可缺一,我们现在只是民族抗日嘛。”

“说到底,革命就是为了让人民活得像个人,让人民群众参加到革命里来,我们的革命才有胜利的可能。”惠浴宇说。

史沫特莱曾问过朱德:“共产党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朱德回答说:“我们只有一件秘密武器,就是以人民的利益为利益,一刻也不脱离人民群众。”

叶飞见大家意见统一,即决定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也像皖东那样搞起来。

韦一平这时提出一个问题:“我们一直执行的皖南路线,如果照你说的这样干,要么是皖南的路线错了,要么是你反党。”

问题提得严肃而又尖锐,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

叶飞愣了,他不得不和盘托出本来不想公开的内情。

半塔集保卫战叶飞和挺纵亮了一个漂亮、利落的相,受到上下左右的一片赞誉。这么一个善攻能守,装备齐整的部队深为刘少奇器重。一天,刘少奇和叶飞见了面。

这是叶飞第一次见到刘少奇。

叶飞很拘谨。刘少奇笑了,没有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谈两个问题:一个项英的错误,一个解决苏北。”

叶飞吃惊地望着刘少奇:项英的错误……

“项英同志在东南局不执行中央的指示,对国民党顽固派一味退让、妥协,强调新四军力量小,强调华中特殊,不敢到敌后发展抗日武装,不敢建立政权,更不敢和顽固派坚决进行反摩擦斗争。这些,已经给新四军带来很大危险。新四军军部就在顽固派的眼皮底下,没有回旋余地,不晓得哪一天会被国民党顽固派消灭掉。”刘少奇一支一支抽着烟,眼睛细眯着,使得他那很有特点的大鼻子,更加突出。

叶飞的目光聚焦在刘少奇的脸上,却是什么也没看到。这样的话题对于他来说,是过于严峻,过于重大了。

刘少奇继续说:“中央要新四军军部和主力向北发展,到江北,项英同志迟迟不动,而华中的局势,又是一天比一天紧张。蒋介石对华中是下了决心的,发生事变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新四军现在的被动局面,如果再不及时改变,危险更大。”刘少奇把中央与东南局项英来往的电报递给叶飞。

叶飞只是知道项英反对陈毅让他率部东进,其他一概不知,经刘少奇一说,再一看电报,恍然大悟。

叶飞说:“陈司令对向东、向北发展,一直是积极的。让我率领部队东进苏、常、锡,他是顶着抗令的压力的。”

“陈毅同志对项英同志的错误是有斗争的,是与项英不同的。现在对项英同志的错误在党内还不公布。争取他到江北来,执行中央路线。”刘少奇接着说到苏北,“现在解决苏北问题比较麻烦。华中的情况与华北、山东不同。抗日初期,华北的国民党军队逃跑一空,八路军是奉命挺进敌后作战,北方局放手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武装,国土是我们从敌伪手里夺回来的,蒋介石没料到我们能在敌后建立根据地发展壮大。徐州会战,还令八路军115师进入山东,帮他扯日军的后腿。他是想借日寇来消灭我们。结果,我们不但没被消灭,还建立了山东根据地。而蒋介石意识到这一点,已是哑巴吃黄连,没法叫苦,因为我们在华北、山东开辟的根据地是合法的。

“华中就不同了。蒋介石接受了教训,苏、浙、皖都留有部队。他们占着臼子不捣米,也不让别人干。韩德勤在苏北光收税不抗日,也不许新四军在苏北抗日。现在是蒋介石变聪明了,我们反而蠢了,强调新四军的特殊性,规规矩矩地受约束,不敢独立自主。当然,这个错误不光是项英个人的,他是执行王明的投降主义路线。”

刘少奇站起身:“苏北的抗日怎么办呢?”他走到地图前指点着:“中央已抽调山东八路军黄克诚纵队南下,现在已经到了陇海路边;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在皖东,4、5支队部署已经展开;江南指挥部也很快到江北。”

刘少奇讲到这里,把目光移向叶飞,凝视了片刻,说:“你的任务是在苏北大胆地发动群众,打破苏北的沉闷局面,把群众的抗日力量组织起来,建立抗日根据地,收复失地。”

叶飞犹豫了:“我这样一搞,韩德勤决不会坐视不管,他兵力是10万,而我只有两个团,恐怕……”

“打起来,你守一个星期可以吗?”

叶飞想到这次半塔集,仅不到一个团的兵力,而且还不是主力部队,不是也守了一个星期吗?

“守一个星期有把握。”

“好!”刘少奇握住叶飞的手,“就这样,你回去就放手干。韩德勤要是不许,一旦打起来,你固守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新四军和八路军的增援就可以到了。”

叶飞讲明了这些情况,不讲,中央的路线就没办法执行。

大家的认识很快统一,当下就决定成立江都县人民政府,任命惠浴宇为江都县县长。

布告大张旗鼓地贴出了,江都县人民政府成立了,减租减息,发动群众。一切正在开展中,日军1000多人出来大“扫荡”。

管文蔚、叶飞决定大打一仗,提高苏北人民的抗日信心。

激战一天一夜,天下大雨,一直把日军打到大桥附近的一个村庄,包围了起来,又是终夜激战,歼敌大部,挺纵的伤亡也不小。苏北像这样和日军扭着大打特打,还不曾有过。“两李”的部队有来观战的,回去报告说:“鬼子死了一片一片的,尸体整整烧了一个晚上,抬伤兵的担架有100多副!”

李明扬没有作声。

受到如此重创,日军必来报复无疑。部队激战了一天一夜,需要休整。在原地休整显然是不行的,而且吴家桥地域狭窄,没有一点回旋余地。

惠浴宇对苏北熟悉,提供了一个方案:“郭村地区很好,群众基础好,地形也好,又是三角地带,是日、韩、‘两李’三家的结合点。挺纵转移到那里休整比较理想。”

管文蔚说:“郭村是不错,但需要和‘两李’打个招呼。那里从地域上说,应是他们的防区。”

惠浴宇说:“这由我来交涉。”

叶飞对着地图思索了一会儿,下了决心:“好。通知部队,立即向郭村转移!”

4.陈毅发了大脾气

陈毅发了大脾气。

军部到江南来,是在东南局和军分会联席会上决定了的,军部的服务团已经分批来到江南。为策应军部转移,谭震林提前到了江东,陈毅这里更是日夜忙于准备,专门成立了侦察、勘测、社会调查小分队,甚至哪里架桥,哪里准备船只,哪里宿营,哪里休息,以及电台呼号、通信联络办法等等细节,都一一地作了研究。粟裕还布置了3个团迎接、护卫军部。

可是,项英派了袁国平到江南来,带来了军部不移江南,而且还要江北的4、5支队,叶、管部队逐步南调,以加强皖南力量的指示。

“出尔反尔,不顾大局,五心不定,这是儿戏!是轻率!是犯罪!”

陈毅的“政治脾气”一发,似排山倒海。怒火冲天,怒发冲冠,怒目圆睁,目光如火鞭“呼呼”飞舞,言辞如金石,掷地有声,又似刀子,锋利无情。

口才、辩才均不在陈毅之下的袁国平沉默了。不是无道理可说,而是这个易动感情的陈毅与他们的思维方式太不相同了。革命不是做诗,在三种敌对势力的扼制下,更来不得半点浪漫。军部人员近万,机关、医院、教导队、被服厂、枪械修理厂……穿越道道封锁线到江南来有多大风险?为缓和与三战区的紧张状态,项英前不久派袁国平到上饶去与顾祝同谈判。顾祝同很强硬,不把江北的部队调回江南,便无其他可谈。何应钦给李品仙的电报直截了当地命令:“把新四军压迫于大江之南或一举歼灭之,或将其向日寇较多之地区压迫。”

如此等等,军部大动作移动,江南指挥部再向江北转移,岂不是为国民党顽固派进攻新四军制造口实?袁国平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不得已而为之,项副军长权衡再三,这是临危决断……”

“这种决断是为虎作伥,危上加危!”

“在10师包围的状态下,只能是固守原地,以待时机。”

“自己吓唬自己!军部开赴江南敌后抗日名正言顺,他奈我何?你们来,我们派出部队接,两边对开,一天一夜即可完成。可是你们就是不肯离开那个老虎窝!你们做出这样的决定,报中央了吗?”

这正是军部最痛苦,最感委屈之点。远在陕北的中央,始终难以理解皖南的苦衷!袁国平坦率地说:“中央批评了。但我们保留我们的看法。”

陈毅眼睛又瞪圆了:“中央批评了?我是东南局委员,军分会副书记,中央的指示也对我封锁吗?!”陈毅咆哮起来。“你报告东南局,我的电台要和中央直接联系!”

项英把陈毅的计划全打乱了。

陈毅既要重新安排江南的事,又对军部放心不下,一上火,痔疮又加倍向他进攻。

皖南的决策同样使中央不安。

3月29日,毛泽东给华中的电报明显表露了他的焦虑:

……在华中为新四军摩擦日益尖锐的条件下,顽方有可能利用其优势兵力向新四军军部地区进攻。因此,军部及皖南部队应预先有所准备,以免袭击。万不得已,可向苏南陈支队靠拢,再向苏北转移。

时隔4天,毛泽东又专电项英:

项英同志:

请以你对下列各项的意见电告:

一、部队被某方袭击时是否有冲出包围避免重大损失的办法?其办法以向南打游击有利,还是向东会合陈毅为有利?渡江向北是否已绝对不可能?

二、党内干部是否已有应付某方可能袭击的精神上充分准备?

三、皖南、江南地区各友军中是否有坚持抗日同情我党的高级中级进步军官与进步部队?在突然事变时是否有掩护我军或与我军一致行动的可能?我在附近友军中统一战线工作如何?

四、某方在第三战区的意向如何?顾祝同等中央军态度如何?黄绍态度如何?东南局领导下的地方党是否有保存干部、蓄积力量、应付突然事变的精神上和实际上的准备?

泽东三日

入夜,陈毅在油灯下独坐。多少久远的往事像烟雾一样缠绕着他。他和项英在危难中相识,于绝望中逢生,共同经历了酸辣苦甜,生死危难的日日夜夜……

陈毅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窝渐渐湿润了……他自认为是最了解项英的,而现在茫然了。项英的固执已经到了极限,让人震惊、不可思议。

粟裕本来话就不多,这些天几乎一整天一整天地面对着地图。

“粟裕同志,看来我们要有独立‘向北发展’的精神准备了!”

粟裕看着陈毅,没有作声。

“你有啥子想法?”

“我们是不是再做一次努力?”

“你说。”

“我们和中央的直接联系已经接通了,我和罗忠毅、邓仲铭同志商量过,可以以我们四个人的名义向中央和军部致电,申报我们对江南、皖南发展的意见,力促皖南。”

陈毅点着头:“好,就这么办!”

4月21日,四人联名的电报发出:

中央:

一、坚持江南对整个南方发展有很大的意义,我们历来同意军分会之主张。目前弱点是在兵力不足,饷不够,皖南、苏南分则力弱,合作可以开展局面。

二、苏南为解决人、枪、款良好地区。皖南则地形好,为向苏浙赣发展战略要点。但目前坚持力量不够,应先放弃皖南,集中全力发展苏南,直到海边。

三、在苏南,两年来因领导力弱未能充分发展,若皖南部队东移,三个月即可发展力量一倍至两倍,即发生事变亦可胜利击退顽固势力。

四、在集中力量充分发展苏南后,再向南可取苏浙皖边之广大根据地,皖南仍落我手……

五、苏南部队战斗兵不足三千,皖南力量较大,但亦必须集中苏皖力量才能应付我处于主动地位。开始靠近苏南,不能再迟。

……

陈、粟、罗、邓

中央的回电很快到了:

……陈毅同志对苏南的新布置是对的,望坚决执行……皖南军部以速移苏南为宜。

皖南接到中央这个电报,项英电告陈毅:不能接受。一旦顽固派进攻,就向南突围,长征闽浙。

陈毅、粟裕又一次愕然。

5.游击三肱折,摩擦一丘同

5月2日,陈毅满怀一腔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复杂情感,又向中央致电,再次建议把皖南主力集中江南,申明历史上多次长征损失均大,皖南部队不宜于顽军进攻时长征闽浙。

5月4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政治局的的名义回电:

在一切敌后地区和战争区域……我们均能够发展,均应该发展。这种发展的方针,中央曾多次给你们指出来了,所谓发展,就是不受国民党的限制,超越国民党所能允许的范围,不要别人委任,不靠上级发饷,独立自主地放手地扩大军队,坚决地建立根据地,在这种根据地上独立自主地发动群众,建立共产党领导和抗日战线的政权,向一切敌人区域发展。例如在江苏境内,应不顾顾祝同、冷欣、韩德勤等反共分子的批评、限制和压迫,西起南京,东至海边,南至杭州,北至徐州,尽可能迅速地并有步骤有计划地将一切可能控制的区域控制在我们手中……过去已经失去了时机,若再失去今年的时机,将来就会更困难了……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自1938年毛泽东对新四军的“五·四”指示,到1940年的第二个“五·四”指示,新四军由10000人发展到60000人,由游击队成长为攻守骁勇的正规军,刃血茹汗,冷雨凄风,金刀烈马,坚忍卓绝,在华中广大的敌后与堪称世界第一流军队抗衡,其状如黄蜂戏豹,引得世界注目。

艰维坎坷,多灾多难是毛泽东和他的军队的命运。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又常常是毛泽东的神来之笔。

毛泽东长达4000字的“五·四”指示,奠定了新四军转折关头的基石,陈毅“向北”迈动的脚步更加坚定了。

痛苦中的项英决定东移,向江南靠拢。

粟裕的地图上又开始勾画指挥部北上的行进路线。

陈毅又指挥吴肃做迎接军部的各种准备。

5月中旬,冷欣的一个正规团向水西靠近。陈毅没予理会。月底,又一个团向水西开来。

陈毅17日、19日、27日,连电催促军部速移。

刚进6月,江北叶飞急电:“两李”围逼挺纵驻地郭村。

突然的事变,似那长江的激浪,一个追着一个。

指挥部就要过江,韩德勤虎视眈眈,如果“两李”也倒向顽固派,苏北将更加艰难。因此,郭村战斗不是打得赢打不赢的问题,而是不能打!陈毅立即电示叶飞:坚忍镇静,避免冲突。

第二天,叶飞的电报又至:“两李”嚣张,坚请回击。

“打!打!打!简直是烈马,就喜欢猛打猛冲!”陈毅火了。

粟裕说:“江南这边,冷欣3个师一步步近逼水西;江北韩德勤十几万盯着挺纵,加上江南、江北的日寇,我们是三面、四面作战。”

“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我们决不听任他人摆布,坐以待毙!”陈毅从衣袋里摸出一支红辣椒,大嚼。此时烟的刺激力已不足以调动十分疲劳的神经。

陈毅嚼着、走动着。

粟裕沉默着,不干扰陈毅。

“提前行动,先解决苏北!”陈毅望着粟裕。

粟裕:“这是上策。”

军部的电报到:

……军部移动已停滞。如自加移动,因由皖南至苏南中间地区在两河之间,彼方军队已布置,须两日半行程才能通过,加以这段地区地方工作最差,很可能为彼方借词进攻。这一带作战极不利,故目前只有作待机移动。

待机!待机!陈毅拍案而起。

“五心不定,必定输个干干净净!吴肃,发电!”陈毅再不对项英抱任何幻想。陈毅疾风暴雨般,先向中央、项英、刘少奇发出电报:

目前只有集中苏北攻击韩或者集中苏南打冷欣两个途径,一切应付已到穷尽之时,再不决定必致苏北苏南两方受损……在你们未指示前我决心布置移往苏北。到苏北后,皖南军部方面宜速部署。

接着给叶飞发电,指示上、中、下三策。上策:尽量避免与“两李”冲突,不能避免也要尽量拖,以待江南主力打退进攻,北渡长江,抑止战端;中策:实无法避免冲突和拖延,要打则退到吴家桥打,那里背靠长江,可以机动;下策:在郭村打,易受四面包围,态势不利,先派出代表到泰州谈判,以争取时间。

形势的突变,使得每一桩、每一件事都需要得到及时解决。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做着准备,但军部不到江南来,江南又不能丢,一切都要重新布局。新指挥部的组成、兵力的分配、大部队的行动、后勤的保障……

而这一切又必须不惊动冷欣,不被近在咫尺的国民党军队觉察,这实在是对陈、粟魄力和智慧的挑战。

陈毅修书一封,邀请冷欣副总指挥来水西“指导抗战反汪大计”。

冷欣敏感地判断,陈毅在他的重兵威逼面前,以此举表示退让了。但亲自到水西去,他还是不敢贸然。但这又是摸陈毅底细的难得之机,思索良久,派秘书长巫兰溪代表他来到水西。

陈毅一身呢制将官服,新刮的脸,新剃的头,英武潇洒,陪同这位钦差大人各处视察、讲话,所到之处满目“欢迎指导”的红绿标语,巫兰溪感到十分惬意。

入夜,陈毅又和巫兰溪抵膝而谈,巫兰溪大为感动。讲到抗日团结,陈毅情绪激动:“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个道理巫秘书长比我明白。望今后以民族为重,不要搞‘七国争雄’、‘三国争霸’。”

巫兰溪脸红了。

临别,陈毅又赠诗一首:

江南抗战地,谁为万英雄?

游击三肱折,摩擦一丘同。继光能抗敌,秦桧自和戎。

投降缘底事,敌伪图已穷。强梁海上来,三年战局开。

怒潮翻海岳,雄风起风埃。

反共仇所快,民主敌难摧。

唯君知我意,慷慨有余悲。

在这期间,粟裕和参谋长罗忠毅将转移与留守的方案均制定完毕。

巫兰溪此行对新四军挑不出什么毛病,冷欣因为秘书长亲自窥察了新四军,而把心放宽了些。随即邀请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到他的驻地演出。

陈毅欣然答应,并让粟裕亲自带领服务团的男兵女兵慰问演出。张茜也走在队列里,这也是陈毅的特意安排。

这期间,陈毅纵马到各部队落实转移方案,先头部队已经开始向江北移动。

服务团回来不久,冷欣有所觉察了,即令40师、63师、33旅向水西推进。

叶飞的第三封电报又到:郭村重兵围困,决心就地迎战。

陈毅不可扼制地生气了:前几天撤出郭村还是有余地的,为什么固守不动?!与“两李”兵戎相见,一是兵力悬殊太大,挺纵有被消灭之危险;二是抗日、联李、孤韩的大计毁于一旦。这一打,苏北的局势将会随之逆转。

陈毅立即发出两份急电。

一份给江北的陶勇:立即率“苏皖支队”星夜驰援叶部郭村!

一份给叶飞:我马上过江,一切候我到时再议……

刻不容缓,陈毅要先行渡江了。

这种危机的状态下离开大部队,仅带四个随从人员渡江北上,指挥部上下都反对。

只有粟裕没有说话。

陈毅笑道:“你们都莫再说喽,不要耽误我上路,粟副司令已经批准我喽。”

粟裕无言地举起手臂,向陈毅行了郑重的军礼。

陈毅紧紧握住他的手:“这里全部交给你了。”

“陈司令,这里请你放心。”

“我们江北见!”

此时,陈毅身穿柳条布长衫,头戴白色凉帽。

陈毅没有回头。他知道,在众人之后,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在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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