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丫哭仗义施奇计,为报深恩事何休。提醒周元母与子,杭州逃去脱奸谋。
却说玉英见秋菊说话有因,乃急忙问秋菊,秋菊干是将林坤设计之事以及自己怎样的听闻一一实情诉上玉英闻言,叹曰:“此事非同小可,倘一旦泄漏机关,我满门性命就难保了。若不将他母子搭救,则周郎母子与我家何仇,又安忍坐视其死而有不救之理;倘若直将其事对周郎说知,叫其逃往他方,岂不是扬父之过奋还恐周郎异日见了卞上,奏上一本,那时主上怪将下来,若把我父难为,我的不孝之罪又重若渊深。如此进退两难,真乃令人无计。”乃对秋菊言口:“我与贤妹,自少相亲,情如骨肉。今日之事,又难对双亲而言。况且我父为人,难干谏阻,贤妹有何妙计搭救他们,并为你主洗却欺君之罪?若得成功,异日自当深报,决不忘恩。”
秋菊闻言,想了一会,点头说道:“若要搭救周郎母子,除非借小姐之言语,待奴蝉前去,对周郎说知,但要移祸干东昊,方能做得。除此之外,并无别计可行矣。”
玉英闻言,急忙问曰:“怎样移祸东昊,贤妹且说一番?”
秋菊说道:“小姐若依奴脾之计,可将白银百两,表计一端交与奴蟀去到周郎家中,对他们说道:‘圣旨未到之前,我家老爷曾将小姐许与土豪邓士祥儿子为婚他已选定吉期,欲来行聘。不想我家老爷见了圣旨之日,谓其未有实凭为凭,便将小姐许配于你,故此昨日命人推却于他。不想邓士祥心怀不忿,话你夺却他儿子的婚姻,他声言定要找寻你母子二人,将来害却,方肯干休。我家老爷与夫人小姐一闻此事,坐卧不宁,未知真否。恐防母子二人一时未曾提防,中了他的毒手。故小姐暗将银子一百两并表记一端,特命奴牌赶来对你母子说知,叫你目下不可到他府中,恐防贼人在路上截杀于你。又叫你不可久居于此,可同着母亲到京中寻了主上,请了圣旨,’然后方可回乡。那时奉旨迎亲,还有谁人敢与你做难并云小姐致嘱,叫你母子路上须要小心忽其不能远送’如此之计,不独救周郎性命。即小姐满门之祸亦可免矣。倘他日周郎得了高官,奉旨回来,此时那怕老爷之不允如奴脾他日得随小姐左右,把邓士祥东昊之帐从中解释,岂不美哉。此是万全之策也,不知小姐以为如何?”
玉英听罢,鼓掌称奇,便谓:“再世张良,不能及也。”
主蝉讲罢,天色已晚。到了次日,玉英就唤秋菊前去。语毕,就去房中取出白银一百并王鱼一双,乃将一个赠与周郎,以为表记,他日得以物合相逢再复致嘱秋菊小心行事,以免泄漏机关,干方早早回来,免我闺中悬盼。
秋菊领命,于是带了白银、玉鱼等项,潜出府门,直往周元家中而去,不期数刻,已到周元茅居。于是推门而进,适遇周元母子在家打叠纷纷,以待进城到曹府居祝忽闻步履之声,举目看时,周元认得是曹府丫鬟秋菊,只当是厨丈使她前来迎接自已的。遂急忙问道:“姐姐此来,想是岳丈大人使你前来迎接我等么?’于是移开椅子,请秋菊坐下。
秋菊见其母子还在梦中,欲把戏言将他取笨,恐回城路远,有虑小姐盼望,只得将自己昨日所定计谋从头至尾对伊母子说知。周元母子闻说,忽然惊讶,况又朱闻邓士祥很恶,遂信为真。随即说道:“既蒙岳父母与小姐如此盛言,小子自当从命。”
秋菊又曰:“侍婶临行之际,小姐恐姑爷进京路途遥远,盘费不足,特将银子一百两命奴婶送来,以助姑爷路上凑用并有玉鱼一个,作为表记,使他日洞房花烛得以物合。小姐又吩咐奴脾,叫你母子明日就好起程,不可久居于此,又云路上须要小心,恕其不能远送。”说毕,遂向身边取出玉鱼、银子,一应递上,并云:“路途远矣,不能久坐,恐防老爷悬望。”即欲告别。
周元于是接了银于,将玉鱼挂在补前,开言说道:“敢烦姐姐回去,对你家老爷、太太、小姐说知,谓我母子二人不胜铭感。待至重逢之日,然后报答深恩,明日就要起程,恕不登堂拜别。”
秋菊领命告辞,出门回到闺中,将此事察知小姐。玉英见说,略放愁眉,自此谨守闺中,以待好音来报。
再说周元母子,是日见秋菊前来报知此事,又有银子、玉鱼送赠,深感曹家恩惠,于是母子商议,明日就好登程。周元乃对母亲说道:“母亲年老,焉能去得京都,况且此路崎岖,甚难行走,莫若明日先到杭州舅父黄瑞超处,将母亲寄在他的家中暂住数日,待孩儿独自进京,见了义父,看是如何。然后回来,迎接于你,岂不更好?”
黄氏见儿子说得有理,点头称是。到了次日,母子清早起来,梳洗已毕,用过早膳,遂将金银以及随身所用轻小的东西打作一包。母子二人出来,反将房门虚掩,直往杭州而去口不期数日,已到舅父黄瑞超家中,此时姑嫂相逢,舅甥会面,喜出非常。瑞超便问周元母子,柯故而来。周元素知母舅乃是正直之人,便将始末情由,一一对他讲说。又将银子一百两留在母舅家中,以为所用。过了几日,周元便欲起程,遂向母亲票命。黄氏母盼咐路上小心,以免为娘挂念。
周元领命。到了次日,便将正德所赐玉环带在身边,遂与舅父、母亲告别,并让他代为体恤母亲,然后出门,直往京都而去。
正是:各人直有心中事,那管他人是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