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一席话说完,发现钱多多再次陷入沉思,堂下五人甚至有点不耐烦了,蠢蠢欲走,白雪瞪了他们一眼,这才不情愿地站定身子。
“白堂主,五位兄弟!”钱多多终于说话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既然我现在是灭口堂二堂主,就有责任把我对灭口堂的见解说给大家听,如果大家觉得我的观点荒谬的话,我在此先向各位道歉。”
堂下五人面面相视,白雪也急于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抱拳道:“钱堂主有话请直说,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太多顾虑。”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刚才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把自己对吕家的恩怨说了一遍,我注意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全是被吕球欺负过,和吕家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所以大家的信条一直是灭吕家,原因就在于这理念是灭口堂创始人张堂主的所定,其实我们这些人内心里并不一定真是恨吕家全家,完全是张堂主制造出的大气氛所致。现在我想问白堂主和五位兄弟:如果现在让你们有机会杀了或是废了吕球洗雪耻辱,你们还会有心思灭掉整个吕家吗?”钱多多停下来逐个扫过几人的脸庞。
白雪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仿佛内心在做着某种难以取舍的挣扎……
这时堂下一人站出来,“二堂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等与吕家其他人并无深仇大恨,仇人只是吕球一个,如果现在能让我们废了吕球报仇,我们也不想再殃及吕家其他人,那样做没啥意思。”
又一人站出来道:“是啊,一来我们找吕球报了仇就没了多余的心思,二来现在灭口堂已经被官府祸害成这样,就是想灭吕家也不可能了。”
“住嘴!”白雪突然打断那人的话,满面怒容,转而对钱多多道:“钱堂主,你先前才说过要重振灭口堂,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说起折中的话来?”
钱多多笑道:“白堂主不要生气,我是听了大家与吕家的恩怨后才有了这些想法。白堂主想一下,大家大部分都是被吕球所欺,找吕球报了仇也就算了,何必大动干戈灭了吕家一门?况且,我相信从前兄弟们有这信念,也只是希望弄垮吕家后能揪出吕球,从而获得报仇的机会。既然这样,我们直接找吕球报仇岂不干脆?把目标定为整个吕家未免是画蛇添足了。”
“可是,可是这是张堂主创立灭口堂的夙愿,我白雪蒙张堂主厚爱,接了堂主之位,怎能只报了自己的仇,而弃他的仇而不顾?这我白雪死都做不到!”
“白堂主,其实一代人是一代人的恩怨,既然张堂主在有生之年没能报仇,这也是天意,他因病亡故,也算是恩怨的一种了结。我们如果这样一代报不了传给下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堂下一人接口道:“我觉得钱堂主说的有道理,虽然张堂主对我们都不错,但我们大家却都是活在他个人的仇恨里。按道义说我们是应该雪他的仇,可现在这局面如果想东山再起的话不知又要等多少年……”
“你给我住嘴!!”白雪大吼一声打断了那人的话,然后虎着脸对钱多多道:“钱堂主,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动摇兄弟们的心。我告诉你,我白雪是不会放弃灭口堂信条的!”
钱多多想了一下,道:“白堂主,既然你一时拐不过来这个弯,那咱们就从长计议,你是堂主,你决定坚持信条,我们自当无条件跟随。不过要重振灭口堂,就咱们几个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必须设法救出被捕的其他堂主。另外,为了涨涨这五位兄弟的士气,最重要是为了给目前还躲避起来那些兄弟树立信心,争取他们回来,我们必须有所作为。”
白雪听了这些话,稍感安慰,正色问道:“不知钱堂主有何打算?”
“这我已经想好了,涨士气,为逃避兄弟树信心方面,我准备安排五位兄弟包括白堂主,先在吕球身上撒撒气!营救其他堂主方面,我自己一个人包了!”
钱多多此言一出,白雪和堂下五人立时被震住,愣了半天,白雪才半信半疑道:“钱堂主,你确定方才说的话吗?”
“身为堂主,我岂能说话不算话?”钱多多一脸严肃。
“那……那请钱堂主具体说说。”
“恩,我是这样安排的,一会儿让这五位兄弟尽量多找些躲藏起来的兄弟,告诉他们大年初一将安排他们与吕球面对面了结恩怨。具体事宜,我是这样安排的,我待会儿写个便条,请哪位兄弟送到吕府门丁手里,告诉门丁,转交给吕球。我在这儿给大家保证,他大年初一会乖乖地站在你们面前给你们揍。”
一人立刻站出来道:“吕球从来不独自一个人出门,身边总是跟一大群,最主要是有几个会功夫的。如果他肯独自出门的话,我们早就收拾他了,也不用等到今天,钱堂主,这办法恐怕行不通。”
钱多多神秘一笑,“大家放心,我以堂主的身份保证,到时就他一个人。”
堂下五人齐问:“钱堂主此话当真?”
钱多多严肃地说以脑袋担保。
五人立刻互相击掌欢呼:“终于可以揍吕球喽!终于可以揍吕球那王八蛋啦!哈哈哈,报仇喽!”
等五人高兴完,钱多多说留下一个人,剩下四个赶紧去通知那些躲起来的兄弟,时间是明天下午,地点是镇西的杨树谷。五人领了命令,兴高采烈地分头去通知人。
白雪面带虑色,“钱堂主,这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钱多多笑道:“想重振灭口堂必须先给兄弟们树立信心,这办法虽然幼稚了点,但对激励他们却是最有效的。哎,对了白堂主,到时你也得去,你不是要为弟弟报仇吗,明天先出出气先。”
白雪面色凝重,“恩,如果钱堂主真能把吕球弄出来,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钱多多笑了笑,让白雪拿笔墨出来。
笔墨摆上,钱多多一挥而就,白雪还未近身看清,他已经把字条折了起来,交给堂下候命那人,“速送去吕俯,交与门丁,告知让其转交吕球即可。”
那人揣了字条,精神焕发地施礼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