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不理他的错愕,径直流泪道:“我娘亲说你不是东西,说你只会骗人之时,她已是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她说这话时,她快死了!她是气你在她临终之际,还不来瞧她;你明不明白,她说的是气话!她说的气话!我跟你重复她的话,不是要你跟她生气,不是要你令她伤心,我是让你知道她的担忧和恐惧,让你寻个法子让她安心,让她好好活着;她是我娘亲,是我挚爱的娘亲;我不明白,我爱我娘亲,我能感应到她身体的好坏,能体会她的心情,你也爱我娘亲,为何你不能,为何你做不到?”
话说到最后,若儿已是声泪俱下的失声痛哭起来。
上官云琰见她哭得凄切,腾地探手将她搂在怀里,哑声道:“若儿,你何时长大了?为何爹爹不知?你这样小的年纪,不该明白这多,不该看透这多的。”上官云琰心疼若儿以六、七岁的年纪,而成熟得有十六、七岁,二十六、七岁的心智。
她,该是天真烂漫的啊!
若儿搂着上官云琰的脖颈,哽咽道:“我也不知我为何会明白这多事情,我只知我不能没有娘亲,我想要娘亲疼我,爱我,拧着我的脸蛋唤我作小丫头片子。”
上官云琰闻言,更是加重了手臂的力道;他一直以为,若儿单纯无知,整日只会缠着人讨糖果梅子吃,可就因为“爱”,就因为她需要“爱”,就因为她“爱”她的娘亲,她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就懂事了……这样的成长,让人心酸,让人心寒。
拍拍若儿的脸蛋,上官云琰道:“若儿,莫要哭了!爹爹明白了,爹爹知道怎样做了。天气太冷,你回屋取暖吧!”
“那……你还……!”
上官云琰坚定的摇摇头,低声道:“爹爹暂且不走,你放心!”
若儿闻言,抹了一把鼻涕,笑道:“我不回屋,我要去跟孜孜去玩儿!那丑八怪,呃,不对,是严斐叔叔给孜孜买了新的木偶,我要去瞧瞧!”
上官云琰啼笑皆非的剜了若儿一眼,心道:这还像个小孩儿说的话。他对若儿挥挥手,若儿便是屁颠屁颠的朝着严斐居住的屋舍奔去。
上官云琰瞪着她雀跃的小小身影,突然感觉自己要对凌小刀的病负责任,或许,他该重新衡量一下凌小刀对她的感情,重新衡量一下凌小刀嬉皮笑脸,任性胡闹之下对他的感情。
只因,这个女子,太擅于隐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