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凌小刀吃过饭后,朱似玉又来了,当然,她是给凌小刀送药汤来的,顺带监视凌小刀喝下;整日不是吃饭就是喝药,凌小刀肚子撑得都快爆裂了,他们还是不管不顾。不过好在但凡有腥苦的草药喝,就有酸甜的蜜饯吃,她也是感觉快乐。
朱似玉离去后,翠萍又来了,翠萍领着两个少年,抗着宽大的木桶进屋,后面又跟着两名少年,手中提着热水;翠萍指挥四人跑了几躺,将木桶灌满了热水。
凌小刀手中毛笔一顿,疑道:“翠萍,昨夜我不是才泡过澡么?天气又不热,你干嘛又让我泡澡。”
翠萍笑吟吟的摇摇头,道:“就是因为天气不热,天气冷,才让你泡泡,夜晚睡得安稳些。”眨眨眼,翠萍续道:“这热水是搁了老爷子开的药沫的,对你肋骨上的伤有好处,有些腥臭,你可是不许不泡!”
凌小刀坐在榻上,伸长脖子,望了望那泛黄的热水,撇撇嘴,掩鼻道:“果然是有些腥臭,我若是泡了,浑身上下定是也很臭!”
翠萍眉毛一扬,喝斥道:“但凡药物,总是难闻的,你若是不听话,似玉跟我可是不饶你。”
咦——!凌小刀有些诧异,“翠萍,你何时转了性子,对本‘王妃’我,凶悍起来了?”
翠萍努努嘴,不快道:“你若是有王妃的样子,我也定是不敢凶你,然……!”翠萍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凌小刀,不屑道:“你说你这衣衫不整,满脸墨汁的模样,像王妃么?”
衣衫不整?凌小刀垂下脑袋瞪着自己身上上官云琰的宽大褥衣,呃,屋中火盆烧得极旺,她不喜欢老是穿棉袄锦袍;满脸墨汁?手边没有铜镜,她不知自己写个毛笔字,写到了脸上去,抬手摸摸脸颊,满手漆黑。
翠萍见她傻兮兮的,嗤笑一声,便是招呼那四名少年走了;凌小刀刚欲挪开矮桌下床去洗脸,便闻门扉轻响,上官云琰合上房门步上前来。
上官云琰刚一瞧见她的脸,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凌小刀的鼻子,“……哈哈,小花猫,长胡须了!”
凌小刀眼圈一黑,她可没忘记午后上官云琰忿然离去的“坚定”背影,当即抹了抹脸颊,怒道:“你不是准备马匹干粮去了?这早回来作甚,该当予严斐麻骨等人去道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