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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情局诞生始末(3)

1883年,多诺万出生在美国纽约州的布拉罗,父亲是一名铁路警察。小时候,多诺万身体强壮、个性勇敢,曾经是橄榄球队的明星球员。在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就读时,他和未来的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成为同班同学。毕业后,多诺万回到家乡,迎娶了当地首富的女儿,拥有了百万家产。

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多诺万也参军入伍,并成功领导了由“爱尔兰恶棍”组成的69团。在法国战场上,多诺万带领69团突破了三面包围,成功穿过了乌尔克河。因为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多诺万获得了十字勋章。有趣的是,军人并不会将勋章带到战场上,那样只会让自己成为敌人狙击的目标。多诺万则恰恰相反,他喜欢将勋章挂在身上,以鼓舞士兵作战。多诺万喜欢开玩笑说:“他们打不中我,自然不会打你们。”

一战后,多诺万以战争英雄的身份回到了家乡,并被授予了荣誉勋章。告别了战场上的峥嵘岁月,多诺万成为一名从业律师。很快,他就厌倦了这份职业,他去参加纽约州副州长的竞选,最后遭遇失败。后来,他获得了美国联邦政府地方检察官的任命,成为美国司法部刑事总检察长的助理。

在地方检察院工作一年后,多诺万辞掉了工作,搬到纽约开办了律师事务所,赚到了一笔钱。永不安分的多诺万再次参加选举,这一次他竞选的是纽约州的州长,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事实证明,多诺万真的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在爱尔兰选民心中,他大手大脚、花费无度,更像是生活富裕的共和党人。

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多诺万将兴趣全部放在了旅行上。虽然他已经是一家之主,同时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非常少。多诺万的行踪不定,今天在华盛顿,明天就可能在开曼群岛,因此,在他妻子的日记上,最常出现的话就是“比尔今天不在家”。

多诺万出行的名目是联系海外的业务或者休闲旅行,实际上,他也做一些搜集情报的工作。在二战前,美国尚且没有一个正式的情报机构,美国的外交官也认为,间谍活动实在不符合绅士风格。因此,一些商人和律师就会扮演情报员的角色,为美国政府提供一些可靠的消息。

很显然,多诺万经历了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才找到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谍报。1939年,多诺万在西班牙会见了弗朗西斯科·弗朗哥,拜访了意大利的总理墨索里尼,游历了德国的周边各国。多诺万对外声称是休闲旅行,实际上是为一个秘密组织搜集情报。

在英国,多诺万结识了一位加拿大商人——威廉·斯蒂芬森。和多诺万一样,斯蒂芬森也参与了一战,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此后,多诺万和斯蒂芬森便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而多诺万并不知道,斯蒂芬森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英国军情六处的间谍。当他们足够熟悉之后,斯蒂芬森向多诺万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且邀请多诺万加入反***的战争,多诺万欣然允诺。

随后,多诺万跟随斯蒂芬森前往伦敦,会见了军情六处的首脑和英国国王乔治六世。实际上,英国的情报机构要比美国早很多,即使在世界范围内,英国的军情六处也算是老资格了。不过,当英国人看到德国军队汹涌来袭时,特别迫切地希望和美国建立同盟,尤其是在情报机构方面。因此,多诺万在英国受到了极大的礼遇,首相丘吉尔不厌其烦地向多诺万介绍英国的谍报经验。

1941年,多诺万回到美国,向总统罗斯福建议效仿英国,在美国建立一个统一的中央情报机构。考虑到当下的形势,罗斯福下令成立美国的情报协调局,主要从事对敌国的战略情报研究,收集有关国家的政治和军事情报。

实际上,当时的美国官员非常反感间谍活动,当德国军队横扫欧洲,威胁英国时,美国国务院仅有18人在从事情报工作,直到日本偷袭珍珠港,这一状况才得以改变。不过,即使战略情报局宣布成立,军方的情报机构和战争信息局、联邦调查局以及国务院仍对多诺万的工作进行限制,为此,他不得不和各个部门争斗,产生摩擦也是不可避免的。幸好,多诺万似乎从来不惧怕争斗,有时候,他还会先斩后奏,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工作时,情报协调局分成两个部分,对外公开的部分是从事情报的分析和研究工作。多诺万招聘了许多学者,要求这些学者监听敌国的广播,研究农业报告、工业统计、科技杂志和当地的报纸,还要了解德国占领区发生的一切。

隐秘工作则效仿了英国的谍报模式,在敌后从事破坏、游击战等活动。情报协调局和后来的战略情报局共有五个专业部门:秘密情报处负责谍报工作;特别行动处负责破坏与颠覆活动;反情报处负责防谍工作,并执行特别行动处的任务;心战行动处负责制造和传播“黑色”信息;作训处负责训练打入敌占区的游击队。此外,还有财务管理、通讯联系、人员招聘和训练等后勤部门。

情报协调局转变为战略情报局后,多诺万领导的机构被放置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之下,依然由多诺万直接领导。可以说,多诺万的头脑非常灵活,在工作中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战略情报局的工作氛围很好,管理宽松,工作人员可以随心所欲。招募情报人员时,多诺万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调查对方的背景,只要有从事情报工作的才能,就会被多诺万收入麾下,因此,他并不介意情报人员有前科。

多诺万有着无穷无尽的想象力,这也使得他的情报工作看起来充满戏剧性。多诺万曾经领导情报人员酝酿了一个针对希特勒的计划:向希特勒的食物中投放雌性激素,使其日渐女性化,降低他的攻击性。情报人员选择了一种无色无味、效果缓慢而微妙的雌性激素,在服用数周或者数月后,效果就会出现。

不过,这项任务的难度在于,需要情报人员能够接触到希特勒的日常饮食,而且不被他的试毒师发现。有趣的是,英国的情报系统非常重视这项计划,甚至已经派人潜伏在德国,成功地在希特勒身边安插了间谍。若不是前方的战事局面有所改变,这项计划可能已经实施了。

多诺万还设想过在蝙蝠身上绑上燃烧装置,用飞机空投到日本,由于日本人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这样就能让日本人的房子着火。除此之外,还有单枪匹马地参与秘密谈判、煽动政变、开展暗杀等策略。战略情报局的心理学家还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德国的士兵接触到大量的色情作品,他们就会变得士气低落。于是,多诺万让情报人员去收集淫秽书籍,准备空投给德军总部,后来被一位军官认定为“无厘头”而没能实施。

当然,多诺万的脑子里并不完全是这些荒诞的想法,长期以来,他都建议罗斯福建立一个长久的中央情报机构,也希望自己能够担任这个机构的主要负责人。可惜的是,在罗斯福时代,他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到了杜鲁门时代,战略情报局被解散,多诺万也被撤职,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

直到1947年,杜鲁门听从了内阁成员的建议,建立了中央情报局。在第一任局长罗斯科·伦科特由于不喜欢这份工作选择辞职后,多诺万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继任的中情局局长,但因杜鲁门不喜欢他脑子里的想法,最终未能如愿。1953年,艾森豪威尔担任总统时,多诺万被任命为驻泰国大使,不久后,他开始出现老年痴呆的症状,不得不住进医院。

1959年,多诺万因病去世,享年76岁。尽管多诺万一生中从未担任过中央情报局的局长,却为中情局的诞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在他培养的大批人才中,很多人后来都成为中央情报局的骨干人员,其中还有4人先后当上了中情局的局长,他们是艾伦·杜勒斯、理查德·赫尔姆斯、威廉·科尔比和威廉·凯西。为此,艾森豪威尔称他为“美国最后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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