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位公子不嫌弃,那就多喝点。”西周品高兴道,“要说这酒啊,我喝过最好的应该是赤炀的炀酒,入口辛辣,一下子能把你的眼泪呛出来,可喝下去之后,却回味无穷,热血激荡,那是战场上的好男儿喝的酒啊。”
“西老爷果然人脉甚广,竟喝过赤炀国的国酒。”我客气地接了句。
西周品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十九年前我去赤炀国国都朔城卖药材,正赶上赤炀的大皇子诞生,国主大喜,举国同庆啊,在街道上给百姓派发炀酒,我这不有幸沾了光,喝了一回。”
我啧啧了两声,“赤炀国凌霄太子诞生时竟然如此轰动,恨不能亲眼见证。”
“那是啊,赤炀的凌霄太子,我们东胥的三……哦不,是煊王,琅轩的摇光公主,猗郇的安心公主,还有夷玉的前太子,哪位出生时不是举国欢庆,万民欢腾。”
“东胥的煊王?”我有些疑惑。
“就是三皇子。”西周品答道。
“什么时候封了王?”
“前不久不是被刺客刺伤了嘛,国主赐封的。”西周品喝了口酒,发出了叹息声,“可惜煊王伤势过重,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唉,可惜,可惜啊。”
想着那个美貌惊动五国的皇子现在还病卧在床,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忍不住劝起了酒:“来,来,继续喝。司空,喝呀。”于是司空易又默不作声地喝了几杯。
宴席过半,桌上菜没吃多少,酒已经喝了不少。可是这酒喝的时候感觉香醇,后劲却十分大,我不过喝了七八杯,脑子就开始不清醒起来,眼前人影晃得厉害。
“西……西老爷……这酒劲,可真大。”我舌头已经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
“那是,柴公子,您悠着点喝,不然明早起来可要头疼了。”
“我……我不喝了……不喝了,我回房……休息……”我摆了摆手,摇摇摆摆站起来,司空易跟着我站起了身:“西老爷,那今日就喝到这儿吧。”
“好好好,你扶着些柴公子,他看起来醉得不轻。”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呵呵。”我踉踉跄跄地走向了门口。
但我明显高估了自己,四肢早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我只顾着往前走,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绊到了门槛上,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我的脸差点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司空易及时拽住了我。
他使了一把劲,轻而易举地将我拽了起来。我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司……空……我没事,我……我清醒着呢,我,我走个直线给你看啊……”于是我甩开了他的手,歪歪扭扭地走起了直线,走了几步,回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司空易说道:“怎……么样?”
司空易背着手走到我身边:“嗯,不错。”
“我……我说了吧,我没醉,呵呵……我的酒量,你放心……千杯……杯不醉。”
“哦,原来如此。”司空易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看来阿蓟身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我左右看了看,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秘密……是不能跟别人说的……”
“比如?”
“比如啊……”我脑子努力地转动着,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然成了一片浆糊,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比如说……我有好多人皮面具啊……”
“这件事江湖上人人知晓,算不得秘密。”司空易看着我摇摇头。
竟然不算秘密?我嘟囔着:“那我告诉你一个别人不知道的。”
“哦?”
我摆了摆手,示意司空易靠近点,他果然听话,弯下了腰,我附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戴了人皮面具,呵呵……呵呵……”
司空易直起身子,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我打了个酒嗝:“你……知道?不可能啊,我没对……没对别人说过,小茴告诉你的?”
司空易摇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我只好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走着,走了一半,发现他早就走到了我前头很远的地方,不由生气道:“你慢点!”
司空易真的停了下来。
“你……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吩咐道。
若我此刻清醒,肯定会为自己敢朝他发号施令而鼓掌。
“竟然……还不动?”我醉酒后脾气格外大,气冲冲地迈着不稳的步子朝他走去,走近后才发现,司空易竟然抿着嘴笑了。
“你……你笑什么?”我大着舌头问道。
“好笑。”
“什么东西好笑?”我环顾了一下,发现周围就我们两个人。
“你的人皮面具……”
“啊?”我大惊失色,急忙往脸上摸去,人皮面具好端端地披在我的脸上,“你……司空易,你个……大骗子。”
“你的面具质量不错。”司空易笑了一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耍我好玩么?”
司空易竟然认认真真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还行吧。”
我决定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打算一个人游荡回房间,可是脑袋越发晕晕乎乎,东南西北已经弄不清楚了,感觉每个方向长得都一样。
司空易从身后赶了上来:“不认得路?”
“什么……破园子,都……都长一个样。”我抱怨。
“跟我走吧。”司空易领着我朝另一边走去,我只好亦趋亦步地跟着他,他走得不快,像是在考虑我此时的情况,跟着他七拐八拐,终于到了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