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掌推开了门,大喊了声:“乾坤掌,嘿哈!”
司空易无语地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地欣赏了我的全部表演。
第二日我头疼欲裂,回想起醉酒后的情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奇怪的是,我的记忆只到这里便断层了,后面回房后我怎么脱下的人皮面具,如何洗漱的,什么时候上的床,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片空白,好像后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连司空易究竟有没有跟着我进房间,我都记不得了,但因为太过丢脸,我也不好意思去问他,只得灰溜溜起来,用冷水敷了敷肿胀的双眼,拾掇好自己后,打算去找西周品。
在路上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贪杯了,实在是误事,幸而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想到昨晚神秘兮兮和司空易说的秘密,感觉一阵丢脸,以他的聪明,猜到我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鉴于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决定暂时不去见他。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阿蓟。”
身后传来司空易的声音,我浑身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缓慢地转过身,举起手来挥了挥:“司空,早啊。”
他一边走向我,一边微微偏着头仔细打量着我。
“怎么这么看我?”我内心十分焦虑。
“酒醒了?”他问道。
“哈哈哈……”我希望打个马虎眼将此事翻篇:“醒了,醒了,打算去找西老爷。”
“哦。”司空易平静地点了点头,“酒醒了啊……”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是什么语气?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打算率先出击:“昨晚多亏司空照顾,我……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何谓出格?”司空易偏头问我。
我尴尬道:“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唱歌啦……或者跳舞啦……”
“那倒没有。”司空易话音一落,我立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我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司空易慢条斯理地扯下他的左手手套,然后将手举到了我眼前,我清晰地看见,他左手虎口处有个牙印,深能见血,不过伤口已经凝结了,看得出咬的人下了狠口。
“谁敢咬司空?谁?”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司空易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在他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下,最后似蚊子哼唧一般问道:“不是我吧?”
“哦,不巧。”司空易斯文地戴上了手套,“正是思维敏捷,能言善辩的阿蓟。”
“我我我……”
“没想到你功夫不怎么样,牙齿倒是挺利的。”
我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到吗?
貌似不能。
于是我秉着求真相的态度好奇地问道:“真是我咬的?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咬你?”
司空易听着我质问的语气,轻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你一个男子,我能做什么?”
我咳了一声,不死心地问道:“那我为何咬你?”
司空易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记得了。”
我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喝完酒以后,记性不大好。”
“看出来了。”随后他三言两语描绘了一下昨晚在我房间发生的事,总结一下,大致就是我借着酒劲耍酒疯,让他给我的相思豆浇血,他不从,我就用强了,直接自己下口把他咬出了血。
至于为何仅仅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我,能咬到武功高强的他,这已然成了千古之谜。我完全不相信司空易所说的“没想到阿蓟喝完酒后力气大得出奇”这样的鬼话。但如果真要追根究底,还是我咬了他。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也就不再问了,反正目前看来,吃亏的不是我。
我和司空易结伴来到大厅,西周品早就收拾妥当等着我们,我又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三人便一同来到了西半芹的院子,院子里热闹非凡,鸡飞狗跳。
是真的鸡。
满院子鸡毛乱飞,伴随着繁杂的咯咯哒的声音,西半芹徜徉在一群母鸡里,嘴里还叫着:“你不要跑呀,小乖乖。”
她的头发因为动作太大显得凌乱不堪,许多发丝已经跳出了束缚,耷拉在额头上。小丫鬟们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有些胆小的甚至哆哆嗦嗦站在旁边抹眼泪,都是小姐房里的贴身丫头,哪见过这等场景。
念薇在旁边吆喝:“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抓住,愣着干什么,快!”
西半芹尽情地享受着目前的疯癫状态,若不是我知道她是装的,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我会以为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西周品看到此景也是一惊,急忙吩咐一个丫鬟多去叫几个人来,把这院子里打扫干净。
念薇见到我们急忙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子:“老爷,柴公子,司空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西周品指着眼前兵荒马乱的场景,吹胡子瞪眼。
“老爷,小姐一大早起来,便说要玩真的老鹰抓小鸡,她来扮老鹰……”念薇的声音越来越小,西周品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转过头问我:“柴公子……小女真的有救么?”
“有的,有的。”我安慰他:“别担心,小孩顽劣,病好了就会恢复的。”
“但愿如此。”西周品来之前的信心满满已经被这一幕打击得偃旗息鼓了。
等将院子收拾好,已是好一阵之后了,西半芹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们,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甜甜地喊了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