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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对繁荣期(1937年7月-1946年5月)(22)

对于怎样编制教育影片,该文也将其作为重点内容加以阐述,并对生产类的教育影片编制尤为重视,提出:“在编制生产的教育影片之先,应该和各部门的科学家合作,或与管理生产事业的行政当局,取得密切的协助。……当制片机关无法编制时,就不妨与交通水利局等机关会同编制”[139]。他还将民众教育片分为两大类,一是关于“普遍性”的,例如党义的宣传、爱国意识的传导、政治机构的说明……“可以择其要点编成一套,作为普遍性的教育片,随时随地,到处放映”。而对于带有“特殊性”的教育片,也就是富有地方色彩的教育片,则必须从调查入手,就调查所得,选择其值得编制教育片的材料,拍成电影,在指定的地域,公开放映。例如“扫除各地特有的封建、迷信、及不合时宜的风俗”的教育片,因为“像这一类的教育片,是不必到处放映的”。[140]在谈到教育电影的放映时,作者根据其朋友刘之常(刘曾携带着教育影片,在一百多个县份进行放映,教育了五百多万民众)的经验,提出:“掌管全国社教的最高教育当局,必须有计划地发动全国各地的民教馆,担当放映的任务;并按照行政上划分的区域,组织巡回施教团,成年累月无远不届,进行施教的工作;……全国师范学生宜学习教育影片的编制方法及放映上应有的技术。”最后,通过教育影片在内的社教工作,作者认为“有许多普遍性的问题,例如:兵役、除奸,以及最近发生的粮食问题,要希望获得满意的解决,是非常可能的。”[141]可见,教育电影的实用性、效果论是此时教育电影理论最关注的问题。

同时,在本期教育电影理论建设方面,教育电影界更加关注美国的教育电影理论、教育电影发展状况、经验总结和相关试验活动,希望通过师法美国教育电影的先进理论和实践活动来推动中国整个教育电影事业的发展。因此,本期涌现出了比上一个阶段更多的对于美国、英国、加拿大、苏联等国教育电影理论的译介。下文就是其中较为典型的几篇。

他们用电影作战[142]

明经 译

美国进攻大批的M4式坦克车经过平扩的战地冲向敌方阵线。战斗机低飞掷弹并扫射敌方的一切。接着步兵在飞机坦克充分掩护下挺进,在一座小山岗的右面,隐伏于丛林中,一队摄影师正冷静的把上述详情一一摄制下来。

这些人并不是新闻片摄影师,他们是军部通信大队的人员,作他们的经常工作。此后战略的指挥人员,可以从容的把这影片看了再看,直到他们明了这次出击如何,胜利或失败。……这些电影又用为训练未上阵的下级干部。银幕上出现作战实况,声带发出飞机俯冲的吼声,机关枪得得声,和重炮炸弹的雷轰。当这些青年军官实际作战时当知道如何适应。

各战场皆配有此项摄影人员。中途岛一役,海军中一摄影师将日机轰炸机场的情形摄成影片。

……同时应用电影训练全军作战的工作正大量进行。被征入伍的士兵一入训练营,他首先就要到军中电影院看以下这类影片:《军中纪律》,《排教练》,《飞机鉴别》,《认识敌人》等等,这是每一军人必须看的。俟训练渐渐专门,他们看的片子更多,而更趋于专门,例如《空中射击原理》,《骑兵如何渡不可渡的水》,《注意俘虏的惊叹》。……狄斯尼的画师把若干机械无从解释的部分画出活动画来解剖说明。例如步枪撞针如何撞击枪弹的引信,而使之发火,枪弹行经枪筒,以及气机原理,航空力学,和弹道等,使士兵一见而明。

至于军官必须了解的大战军略,则可用活动的箭头在电影上指示,两方部队用不同的颜色表明,同时有说白详加解释。……长岛摄影场外,好莱坞各摄影场亦均参加军训影片工作。

苏联电影近况[143]

苏联电影艺术委员会主席,波而沙科夫发表谈话说:带着电影摄影机的人,在苏德战场的所有各战区是常常可以看到的。像《德军在莫斯科大败》,《列宁格勒在斗争中》,《黑海水兵》,《战争的一天》各片,都是在战地,在敌军围攻的城市,以及在敌军的后方直接摄入镜头的,都是爱国战争的真正文献。

去年放映的影片之中,已博得特别成功的,有《察里津的保卫》——刻画俄罗斯国内战争的场面,《乔治萨卡柴》——关于伟大的乔治亚军事领袖的影片,以及《马幸卡》——描写刚勇的苏维埃少女——护士。在苏联制片厂和影片公司的大量出品之中,我们应该特别提到由军事教育机关所应用,并且也对一般观众放映的军事训练影片。现在,若干新的影片正在监制中。(转载《新华日报》一月三日副刊)

加拿大战时电影[144]

本年六月为加拿大战时每月定期影片《加拿大前进》创刊以来一周纪念。

战时加拿大电影活动较以往更形活跃。加政府所设之国家影片处(National Film Board)形成国家情报组织之一翼。每月发行一套短片,以向民众报道加拿大参战之政策与行动。此一串之影片总称为加拿大前进(Canada Carries On)。其中包含极广泛之题材,如加拿大地理位置在战略上之重要,战时工业的长足发展,调整农业以适应战时需要,加拿大海外远征军之行动,国内空军之训练等。

国家影片处所出之系统影片《加拿大前进》已由哥伦比亚影片公司发行,一年以来已于全国一千一百所电影院中概括九百所。此种大量之发行,每月出新片一套,从未脱期,对于加拿大之新进导演,剪辑,摄影师为一极佳之训练。

一九四二年六月《世界动态》(World in Action)开始摄制,此为又一串影片,与《加拿大前进》相当。后者系使加人民了解加拿大之贡献,前者则使其了解加拿大在整个联合国之地位。

《世界大势》以《渡洋驾驶员》(Ferry Pilot)一片为始,显示加拿大在空运方面之重要。继之有显示中国及苏联战斗力之影片,如《战斗中国》(Inside Fighting China),《战斗苏联》(Inside Fighting Russia),以后更转而摄制处理较为复杂问题之影片,以分析世界大势,如《石油之战》(Battle for Oil),《粮食》(Food),《地理政治》(Geopoitik—Hitler’s Plan for Empire)等。《世界大势》并将英美在突尼斯的大捷,以及对欧攻势等作前所未有之分析研究,以影片方式表示之。

《世界大势》已出十余期,其全部所耗业由优良之发行成绩偿还。该系影片系由联艺公司经理,其在加之发行已及于六百所影院,在美国及于五千五百所影院。另在英国,南美,南非,澳洲及远东亦发行颇广。此系影片与《加拿大前进》一系同有训练青年电影工作者之效用。目前担任此系影片工作者两年前均为初入之新手。

今后一年中加国家影片之制片政策决将仅出少量战略影片,而多处理大战所产生之经济及社会变化,以及此种所引起的战后建设各类问题,其中显要的,例如人力问题,环球航空,战时经济的意义及方法,复兴计划。其目的为以加拿大本身问题而配合上述各点,以促进明日的国际合作。

本文资料来源:Canadian War Film

本期教育电影理论的发展还表现在对教育电影制作技术和质量的强调上。如对影片摄影技术的强调就不但胜于教育电影的初创期,更胜于当时中国的常规故事片对其的重视。在登载教育电影理论的专刊《电影与播音》里,就收录了数目众多的涉及影片制作技术的理论文章。如:摄制电影十戒纠正摄影常症[145]

孙大营

一、戒取景太短。缺点:表现时间不足,不但不能节省影片,反而白耗影片。纠正:平均的景,静物或简单的动作约以十秒钟为宜。如用十六毫米片,无声片为四英尺,有声片为六英尺。摇景视景物及剧情而定,约需二十至四十英尺。

二、戒持机不稳。缺点:画面摆动颠簸。纠正:尽量使用三足架。……

三、戒摇景太多。摄制滥用摇景(Panorama)者心理上以为可多概括景物。缺点:景物轻重失调,多耗影片,观众视觉吃力。纠正:非剧情特别要求,不摄摇景,而精选片段之景摄入。

四、戒摇景太快。犯此病者以为可省影片。缺点:观众抓不住主体,并易看得眼花。纠正:摇动宜慢,速度宜一律。

五、戒摇景往复。缺点:耗费影片,缺乏表现力。纠正:必要用摇景时宜单方向摇动而不反复。

六、戒缺乏特写。犯此病者以为多摄特写,虚耗影片,故常喜多摄远景。缺点:主体及主动作不显明,观众注意不能集中预定剧情中心,表现无力。纠正:尽量多用特写,并善用之。

七、戒发条不足。缺点:(一)在摄重要动作时,摄影机停止。(二)如机器稍旧或出品不良,片行速度渐减,放映结果则必动作速度渐增,且末段曝光渐强。纠正:宜于每次停摄时摇足发条。但工作完毕后不宜上紧。

八、戒光圈不符。缺点:曝光过度或不足,景深不切合需要。纠正:宜用曝光计校正光圈大小。……

九、戒距离不准。缺点:焦点及景深不合,景物模糊。纠正:练习目测。摄近景时宜用尺量度。光圈放大时,距离尤需量准,如摄甲乙二物,甲近乙远,量距离不应采二者之中点,而应趋甲与中点中之一点。

十、戒构图杂乱。缺点:画而不美,使观者生厌,或前景与背景应用不当,使剧情失调。纠正:平时注意构图之修养。临时应加以思考,将摄影机移动多次,慎选最佳观点,勿将有损剧情之景物摄入。

笔者按:本文系金大电化教育专修科《电影摄制》学程孙明经先生讲授之片段,颇足为初学电影摄制者之戒条,特书出以供同好。

对战后教育电影的发展构想,也成为本期重要的理论成果之一。这些探讨又主要集中在抗战从相持阶段逐渐转入反攻阶段的时期。

最后,本期教育电影理论的一个突出特色就是关于战后教育电影事业发展构想的理论文章大量涌现。这些文章从各个方面为战后教育电影的发展、摄制题材、片型、施教材料等提供了较为全面、系统的构想。虽然不乏理想主义成分,仍然体现出当时国人在重庆时期对于教育电影及其功效的推崇。以下几篇文章正是当时较为典型的关于战后教育电影发展的构想。

论战后我国电影摄制之题材路线及片型取决[146]

孙明经

……为谋百年发展大计,奠定电影企业基础,发挥电影教育功能,摄制题材之路线及片型之取决不能不预为筹谋。……

题材之路线

不宜以好莱坞卖座电影为畴范

……考过去好莱坞影片之最卖座者若干为诲淫或诲盗者,为我国所弃绝,一部分为伟大之文艺片,必具下列条件一项或数项:(一)演艺新奇,(二)场面伟大,(三)摄影翻新。凡此种种为我国所感困难者。

我国过去电影界之失者

……但在我国神怪片则给予观众怪诞不经的思想,阻碍科学思想之灌输。……古装神怪片而外流行一种歌舞片,其内容几全系模仿好莱坞,而形成东施效颦之可怜作风,毫无独立风格之可言。……最可惜一点为过去我国电影界之眼光仍未放宽,出品仅求在国内行销。……我国电影界有一亟宜纠正之观念,即不惜屈身于摄影厂中。……如以消耗于摄影厂之材力人力用于摄制纪实影片,以天然景物布景,以一兵一民为演员,耕作冶炼为剧情,其出品或可质于量大为增进。

今后我国电影题材宜取之路线

……今后我国摄制题材应力避模仿好莱坞之流俗出品,因循过去我国电影所走路线,而宜放宽眼界,步入革命的道路。作者愿建议五点如下:

(一)以教室为对象

电影可用作教科书,电影可用作参考书,电影可用作新闻纸,娱乐品非电影的主要用途。……

(二)以世界市场为出路

第一期应注重世界各地之教育影片馆为顾主。因教育影片馆收集影片首重内容,技术优劣尚可作为次要,我国影片技术尚在手工业时代,技术自难与人竞争,但题材内容我可有独到之处,不难入选。……

(三)以我国地理及人文为题材

中国地大物博人众。……凡此种均非在外国或外人所能优为,而为我之不成文专利品。……以上各类影片不独宜于国外发行,尤有功于教育我国群众,可大量辅助各级学校之教学。

(四)尽量注重卫生,农事及工业化题材

……卫生对全体国民均有切身之用,农事直接影响百分之八十之人口,同时此一部分之人口或为文盲,或为文字欠通者,亟需卫生科学农事之知识,以及农场上之工业知识,惟电影可于短期内供以深刻之印象,而不受文字之隔阂。……工业化影片为辅助建设最佳之利器……

(五)采用活动画

华特·狄斯尼之米老鼠、唐纳鸭等活动画影片系以全世界六万戏院为对象,成人幼儿无不乐观,其主要原因即活动画影片可少对白,避免语言文字之成分,表现可大为夸张,以彰显事理,应用以解释科学原理尤最为清晰。我国电影实应大量采用,以确获世界市场。……

片型之取决

一、采用十六毫米片型

……简要之十六毫米优点较多……品质方面不减三十五毫米,但便利与经济方面则较三十五毫米片型超出甚多:机械及影片均较轻便,放映方面宜于推广至穷乡僻壤,摄制人员不难做到无远弗届。……

一、机械及影片本身价格较低,运费亦省。

二、十六毫米影片全为安全片,绝不着火,非如三十五毫米片基本身即系炸药。

二、尽量采用彩色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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