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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嘉弗洛斯(2)

“好了,”大的那个细声说,“很舒服。枕头简直是鸭绒的。”

“我们不说枕头,”嘉弗洛斯喊道,“说tronche。”那两个孩子挤在了一起。嘉弗洛斯把他们安顿好,又把毯子一直拉到他们的耳边,再次发出命令,那语气不容置疑:

“睡!”随后,他吹熄了烛芯。

不一会儿工夫,那三个孩子头上的纱罩便发出一阵不寻常的震动声,那是一片窸窣声,仿佛有些爪子在抓那铜罩,有些牙齿在啃那铜丝。同时还有种种轻微的、然而是尖尖的叫声。

5岁的那个孩子,被头上的骚动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推他的哥哥。那哥哥已听从嘉弗洛斯的吩咐,睡熟了。他没有醒来。无奈,小的只好惊动嘉弗洛斯了。

“先生!”他壮着胆子,屏住呼吸,低声喊道。“嗯?”嘉弗洛斯刚刚合上眼睛。

“什么声?”

“耗子。”听罢,小的又躺好了。

大象的躯壳里,孳生着成千上万只老鼠。我们上面提到的那些黑点点,便是耗子。它们一见光亮便保持安静,而一旦暗下来,便立即活跃起来。它们嗅到童话作家贝洛所形容的那种“鲜嫩的肉”味,就一齐拥向帷幔,拼命地撕咬那铜丝网,想钻进这新型的碧纱橱。

那小的难以入睡:“先生!”他又喊了一声。

“嗯?”嘉弗洛斯应了一声。“什么是耗子?”“就是老鼠。”

听了这话之后,孩子心中安定了许多,因为以前他多次见过白色小鼠,没有觉得它们有什么可怕。然而他又问,而且提高了嗓门儿:

“先生!”又喊了一声。“嗯?”嘉弗洛斯又应了一声。“那这里为什么不养只猫呢?”

“有过一只,”嘉弗洛斯回答说,“我搞到过一只,但是,不久,它们就把它吃掉了。”

这次的说明把第一次说明所产生的效果完全破坏了,那孩子又开始害怕,并且抖起来。于是,他和嘉弗洛斯之间进入了第四轮对话:

“先生!”

“嗯?”“是什么被吃掉了?”“猫。”“是什么把猫吃了?”“耗子。”“小老鼠吗?”“不错,耗子。”

孩子被那些吃猫的小老鼠吓破了胆,赶紧追问:

“先生,耗子会不会连我们也吃掉?”“兴许!”嘉弗洛斯说。在破晓前不久,有一个来自圣安东尼街的人,穿过广场,躲开7月纪念碑的那个大围栏,一直溜进大象栅栏,到达大象的肚子下面。假使这时有一种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么,可以发现他浑身已被雨淋透。由此我们推断,这人是在雨夜中度过的。到达大象下面之后,他发出一种奇怪的呼喊,那声音好像是鹦鹉叫声的,绝不属于任何人类语言。那声音好像是:

“叽里叽咕!”喊到第二遍时,一个孩子的清脆、愉快的声音从象肚子里发出来:“有。”

几乎在应声的同时,堵洞口的那块木板移开了,随后,嘉弗洛斯顺着象腿轻巧地滑到那汉子的身边。那是巴纳斯山。

至于叽里叽咕的喊声,肯定就是那孩子先头所交代的“你找嘉弗洛斯先生就是了”。

嘉弗洛斯听到那声音,立刻醒来。他撩起帷幔的一角,爬出壁厢,仔细整理过帷幔,掀开门板,顺着象腿滑下来。

开始,那汉子和孩子在黑暗中都默不作声,片刻,等彼此认清之后,巴纳斯山才说了一句:

“我们需要你帮一下忙。”那小淘气并不问缘由,答应道:“好的。”

说罢,两个人一同顺着巴纳斯山刚才走来的那条路走向圣安东尼街。他们从一长串赶早市的蔬菜车子中间左穿右插,急忙往前奔走。

这时,雨仍在下着,菜贩们伏在车子的蔬菜堆里打盹,头深深地埋在衣服里,谁都对这两个奇怪的过路人不加理会。

同一天晚上,拉弗尔斯监狱发生了这样的事:巴伯、普吕戎、海嘴和唐纳德之间早已商量妥要组织越狱。唐纳德是被关在单人牢房里的。但这并未妨碍他们的谋划。

巴纳斯山当作他们的外援。一个月之中,普吕戎在牢房里做妥了两件事:一是编了一根绳子,二是制定了一整套越狱计划。从前,狱里的制度是让囚犯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囚禁犯人的地方是严酷的,房子的四壁由条石砌成,上面是条石盖顶,地上铺了石板,放一张布榻。有一个透风洞,上面加了铁栏杆。有一道门,上面加了铁皮。这种地方叫做囚牢。

正因为这样,普吕戎才能够带着一根绳子走出了他的囚室。在查理大帝院内,他被认为是一个危险分子,因此被安插在新大楼里。就在那里,他有了两个发现。

第一,他发现了海嘴。第二,他发现了一根钉子。海嘴,意味着犯罪;一根钉子,意味着自由。

外部给他们实现越狱提供了有利条件。当年,那监狱的房顶曾重新翻修,换上了新的石板瓦。在翻修过程中,泥瓦工为了施工的方便,便在圣贝尔纳院、查理大帝院以及圣路易院之间架起了脚手架和梯子,也就是说,这三座监狱不再彼此隔离,而是有了一些可以和外界沟通的天桥和云梯。

新大楼实际是那监狱的薄弱环节。这里处处开裂,那破旧的程度在全世界数第一。

新大楼有四间上下相叠的房间和一间叫做气爽楼的顶楼。这相叠的房间均被一道直贯楼顶的像一根扁平柱子那样很宽的壁炉烟囱分为二。海嘴和普吕戎被关在一起。人们为慎重起见,把他们安置在最下面的一层。他们的床头紧抵着那烟囱。

唐纳德住在气爽楼里,正好在他们的头上。那道墙尽管很高,但是,从墙头上仍然可以看到一道更黑的屋顶,那便是新大楼的屋顶。屋顶上面有四扇天窗,全都装了铁条,那便是气爽楼的窗子。一道烟囱伸出屋顶,那便是上面提到的那道直贯屋顶的烟囱。

气爽楼在新大楼的顶层,房间很大。这里有好几道门。有一道门的两面都装了铁皮,并布满特大的铁钉,其余的均装了三层铁栏。我们假使从北头进去,左面便是那四扇天窗。右面,正对着天窗,有四个特大的方形铁笼。四个笼子并不靠在一起,它们之间各有一条窄窄的过道。笼子的下半截是墙体,齐胸高;上半截是铁栏,直达天花板。

自2月3日晚上起,唐纳德便单独被关在这样的一个铁笼子里。

在许多监狱中都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官不官,匪不匪,向警方通风报信,掩其耳目,另一方面则与囚犯窜通,协助他们越狱,自己则从中捞取油水。

就在小嘉弗洛碰斯上两个流浪儿的那天晚上,普吕戎和海嘴得到消息,知道巴伯已在当天早上逃出。他们还接到通知,说逃出的巴伯将和巴纳斯山一起在街上接应他们。于是,他们行动起来。普吕戎用他手里的那根钉子,在做挖通壁炉烟囱的工作。床成了承接挖下的灰渣的最好不过的容器,因为灰渣落在床上声响不大。风声雨声夹着雷声,各处的门被风吹得撞击门框的声音,合成了监狱里骇人的交响乐。被吵醒的囚犯们都假装睡着了,听任海嘴和普吕戎干他们的事。普吕戎技术熟练,海嘴体力充沛。狱监睡觉的地方对着囚室,中间还有一道铁栏门,是个单人房间。他没有听到海嘴和普吕戎的任何动静。

在这楼顶和巡逻道之间,有6法尺的距离。这楼顶离地面有80法尺。可以看到,地面上一个站岗兵士的步枪正在黑暗中闪光。普吕戎在牢里编的绳子派上了用场。绳子的一头被拴在烟囱顶上刚刚被扭曲的铁条上,另一头向着巡逻道那边甩过去。他们一先一后,溜了过去。他们已经到了班家宅子的一个屋顶上。接着,他们收回了绳子,跳入班家院子。他们进入门房,推开一扇小窗子,抽动一根悬在小窗旁边的销子——大门开了。他们到了街上。

不久,他们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巴伯和巴纳斯山。他们的手掌上的皮差不多被磨掉了。除此以外,他们没有其他的伤。当天晚上,唐纳德已经知道了越狱的计划。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将近凌晨1点钟的时候,他看见两个人影在漆黑的楼外的狂风大雨中晃动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还在天窗口边停了片刻。尽管那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唐纳德还是认出了那是普吕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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