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还在与笑笑你浓我浓的冷傲天,蓝太后语气打着商量,“傲儿,妙篱怎么说也是你舅舅的嫡女,你就去给她添添阳气吧?”
不悦的黑眸冷冷注视着多嘴的李公公,男人声音一反常态的冰冷,“母后先行一步,儿子随后就到!”
祥福宫里,蓝妙篱倚身奢华的郡主榻上,生产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亢,紧紧揪着被角,她含泪祈祷,“儿子,老天保佑,一定是个儿子!”
外屋里,蓝太后来回渡步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冷傲天刚一进门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紧紧桀眉不悦,一身正气的男人撩襟落座,“怎么样了?还没生出来么?”
接生的产婆恭敬屈膝,粘着鲜血的双手紧紧叩地,“回禀圣上,郡主郁气凝结久久不开产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轻轻握着怀里不安分的笑笑的小手,男人冷哼,“郁气凝结?她有什么郁气?”
里屋榻上,蓝妙篱紧紧揪着锦被,额上隐忍疼痛的汗水滚滚滑落,眸底那抹算计异常坚定,“表哥,快点救救妙篱吧,妙篱好痛啊!”
蓝太后心里一紧,看向自己儿子的眼里充满了希冀,“傲儿,你快点帮帮你表妹啊。”
扯了扯自己儿子的小斗篷,冷傲天一脸阴沉,“母后糊涂了么?女人家生产我怎么帮得上忙?”
颠颠拳头,蓝太后急的手足无措不禁扬声,“妙篱啊,你有什么难解的心事?快点说出来哀家替你做主!”
里屋华丽的榻上,蓝妙篱紧咬薄唇,强忍着一阵强似一阵的宫缩,孱弱的声音委委屈屈,“姨母,妙篱好苦,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妙篱只想有个知心的人伴我一生啊……啊!好疼!”
心里一惊,蓝太后轻轻捂着自己的嘴,看了眼随行的若干奴才不禁皱眉与冷傲天的目光对视,后者一脸鄙视冷清充满了不屑!
踌躇了许久,蓝太后微微扬声,“妙篱你且安心生产,姨母会一直在外面陪着你的。”
紧咬银牙,蓝妙篱一脸戾气夹紧了产道,“好痛啊,啊,姨母,篱儿是不是活不成了?”
产床前跪着的两名接生婆看着极不配合的郡主,无奈的轻轻掰着她的大腿,“郡主你松开啊,这样更加生不下来。”
一个必杀的眼神送上,蓝妙篱愤恨的看着那两名产婆低声威胁,“快去通传,就说我生不下来奄奄一息了!”
看着跪地的两名颤颤巍巍的产婆,蓝太后再也坐不住了紧紧贴着里屋的门扉低声承诺,“妙篱你再坚持坚持,等你生完孩子,哀家必定为你寻一门上好的亲事,以后你也是个有家的人了。”
终于达成所愿,蓝妙篱轻轻松开了紧紧夹住的双腿,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微微浮在苍白的嘴边!
随着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屋里屋外的人都轻轻松了口气,看着产婆怀里带血的小娃娃,蓝妙篱的手轻轻放在了孩子的男**官上,“呼!老天都在帮我!”
含泪亲了亲自己的亲生儿子,蓝妙篱狠狠推开了他对着产婆说道,“把他抱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
外屋里,一声婴儿洪亮啼哭的刹那,冷傲天早已抱着自己的笑笑宝贝离去。
看着还在襁褓里就被母亲嫌弃的小娃娃,蓝太后重重叹了口气,“把他抱到哀家宫里吧,以后这就是哀家的孙子。”
待下人收拾干净,蓝太后轻轻坐在外甥女的床榻上执起她的手,“你这傻孩子,这又是何苦呢?”
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蓝妙篱紧紧抓住蓝太后的手,“姨母答应过妙篱的,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妙篱已经半生尽毁了,余下的后半生,妙篱只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字字隐忍,句句含泪,蓝太后终是心生不忍,“唉,姨母会为你留心的,你且安心养着吧,至于你的孩子姨母亦会好好照顾,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爱。”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一肚子诡计的女人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满脸疼惜的给自己的外甥女掖了掖被角,蓝太后一声长叹,吩咐人抱着孩子随自己离去了。
冷夜漠年——子时。
整个皇宫内院一片灯火通明,因为明天就是他们的新皇要立太子的重要日子,同时也是小太子的周岁生辰,所以,合宫上下无一不小心翼翼精心装扮着。
德政殿里,看着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笑笑,冷傲天的内心柔得一塌糊涂,自从这个小家伙来到自己身边后,自己孤寂了近三十年的生活发生了翻天巨变,但他甘之如饴。修长的大掌轻轻抚着儿子绻绻的奶发,男人轻叹,“笑笑,你是父皇此生的唯一,父皇会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留给你!”
一旁的李公公近身上前,倾俯下身跪在帝王身侧轻轻提醒,“皇上,该为小太子更换衣物了。”
大掌一挥,男人一脸柔和,“送进来吧,朕一会儿亲自为他换上。”
李公公汗然,无奈的看着一脸宠溺的圣上,“太后吩咐奴才,您若不睡觉伤了龙体,她会亲自前来为太子更衣的。”
一个冷眸递上,男人的表情骤变,“你是谁的奴才?”
心底儿一颤,李公公赶紧咬住下唇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颤颤巍巍的悄声退了下去。同时暗暗心惊:这个小太子在新皇的心里,那可是无人能及啊,就连太后摸摸都不行,可见小太子的地位多么非凡!
抱着孩子,冷傲天缓缓踏步宫门口,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微微摇头,“可惜你的身份不允,不然……”
转身看着沙漏,男人一脸疼惜的轻轻摇了摇自己怀里的笑笑,“宝宝,快点醒醒换衣服,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