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雷就这样怯生生地坐到了我面前。他的脸有点婴儿肥,镜片后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他买单时会掏出荷包里皱巴巴的零钱;我们走在一起,他总站在离我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位置;他不会趁过马路牵我的手,而是默默站到车来的一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早已阅人无数波澜不惊的我,被孙雷自然的小细节打动着。
我爱上孙雷时,不为他任何的物质条件,甚至他为我花了不到两百块我就爱上了他,只因为,他是唯一使我有安全感的男子。我们像一对异性知己,相处的温度不会过高,但舒适得让人留恋。确切地说,他是我心底唯一的朋友、恋人。
4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母亲又来信说,她的风湿病越来越重了,希望我能好好照顾自己。我泪眼问天:若不是我把积攒给母亲治病的钱拿来上学,她不会这么痛苦,而我,此时怎能狼狈地退学!还有孙雷,我多么希望能与他正常地恋爱,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然后把母亲一并接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我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小杜留的电话。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我会与他联络。我说:“能不能只陪人家聊聊天,喝喝酒?能不能只要三十岁以内的,形象素质好点的?如果我看不上眼,任凭给多少钱我也不接。”
他笑着打哈哈:“闭了眼不都一样吗?只要人家不挑你,你表现好点,除了定下的价格,小费拿多少都算你的。”
当晚,他就急切地把我当“新人”推了出去。在某四星级酒店,我穿休闲白T恤,蓝仔裤,清清爽爽地进了某董的房。我咬咬牙,再不济当他是初夜那个男人,所不同的是换了酒店房间,再不适也不会抵过初夜。
当那个陌生的躯体侵袭过来,我还是条件反射般尖叫、反抗。没想到我剧烈的反应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兴致,他像洪水般翻腾着,最终将我淹没得奄奄一息。
我得到一笔可观的小费。某董说他这回没被耍,遇到的是真学生。小杜说我真幸运,一回赚了人家三回的钱。
我顺利地交了学费,和孙雷又见面了,一起看书、打球,在阳光下健健康康活活泼泼地舒展我们的青春。
小杜继续为我介绍不同的老板,一个月三四次,基本与我和孙雷约会的频率相当。有时我刚从别的男人床上离开,孙雷的电话就进来了。我们如常甜蜜地问好,闲聊,我故作镇定地解释一句:“刚才手机没电了,所以你没找到我。”那一刻,我的心在滴血,生怕他发现有什么不对,而使我更加万劫不复。
5
日子就这样在虚拟的天堂与地狱间转换。
可能孙雷在家里睡前喝牛奶、看电视的时候,我正从酒店出来,穿着薄裙浸在寒风中和的士司机讨价还价。可能孙雷还在羞涩地试探着拉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亲吻我,而我却学会了镇定地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我不敢把自己的窘境告诉孙雷、同学,甚至疼爱我的母亲,我不想离开大城市回家乡,更不想离开孙雷,所以我只能任由自己泥足深陷。可悲的是,我不愿乞求现实中那些“知情者”的同情、帮助,却选择了这种耻辱的“自救”方式。
我曾经算过一笔帐,并暗暗发誓,做到第一百次就收手。那时我的学费、生活费基本无忧,我一定会找份体面的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对待我的爱人、家人。希望当我转身后,迎接我的是真爱温暖的怀抱。
可是,上天却没有给我最后的眷顾。警察早已暗里盯上了到处在网上搜罗女孩的“美女经纪人”小杜,他们正顺藤摸瓜地等待一次抓到切实证据的机会,而我,恰巧不幸地成为了撞上枪口的那一个。那晚,我刚到酒店拿了钱,准备完成任务时,门就被撞开了……
我被重重罚了款,后来被学校开除。幸而成教管得松,没有通知我的母亲;也幸而孙雷任我说一套信一套,不可能得知真实情况。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我的心跌落到万丈深渊里,但就算死得再难看,我也不愿这两个人看到。最亲的人就是我最后的底线。
想知道我现在过得怎么样吗?我花了几十块做了张假毕业证,回家带给母亲看,告诉母亲我在城里找到了像样的工作,我每个月寄生活费和医药费回家让她宽慰。
我和孙雷分手了,我告诉他我和他相处时间长了才觉得不适合,他太不成熟了,我已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了。直到上个月,我打开那个许久没用的QQ,还在邮箱里收到他的信:“如果当初我大胆一点拥有你,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珊,现在我工作了,我变成熟了,我可以给你幸福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很想弥补当初的遗憾,继续和你在一起,看到信请和我联系好吗?”
他一定还在怀想我和他当初的种种美好吧?他说不定到结了婚、到老到死都忘不了我这个初恋的“纯情”女孩吧?这样也好。
我的眼泪涌出来,花了妆。但,只花了几秒时间我还是抬手点了屏幕上的“删除”键。因为那时我正在酒吧休息厅里借用电脑,再过15分钟,我就要“上班”了。不知道哪位客人会第一个看中我呢?但是很明显,这不是我的第100次了。如小杜所说,第一次与第100次或第N百次有什么区别呢?我已习惯了堕落,只有它,是我伤心的麻醉剂。
停下“借口”: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你堕落
《南方周末》和中央电视台曾报导这样一则新闻:某发廊小姐被嫖客勒死后,警察在收拾其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大信封,里面有一千多个写着丈夫名字的纸叠成的“心”,同时还有一个日记本,写满了对丈夫的思念和对富裕生活的无限憧憬……这则新闻被各家网站转载后,跟贴者如云,同情之声不绝。
然而同情归同情,说到底,她选择的生活方式令人唏嘘和唾弃。这位“真情”小姐日记里的梦想无外乎是住好房、穿好衣,过上她和她的农民丈夫两人实际上很难奔到的“好日子”,不管她为了家庭也好,为了虚荣也好,她真诚也罢,虚伪也罢,归根结底,她只是个脆弱的人,没有毅力的人,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是一个不肯吃苦不走正道的打工者,一个不称职的妻子。
不管遇到怎样的境况,“自爱”应该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准则。而那些引诱你堕落的价值观,根本是错误的。
不要给自己的堕落找一些让人来同情、理解的借口,你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要任何解释来证明自己的迫不得已——因为任何时候,一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完全可以用心和脑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到。
堕落就像一剂毒品,服下后,会让你习惯上瘾,越陷越深,难以回头。
如本则倾诉故事中的主人公,一个本可以学好的女孩,从一开始与已婚网友的不小心“失足”,到后来的一步步堕落、习惯性堕落,实在是令人扼腕痛惜。
检阅一下现实生活中,你有没有堕落的时候?
因为婚姻不如意,去寻找一夜情,婚外情;
因为生活艰苦,去从事危险的工作;
因为人生遇到挫折,从此一蹶不振,寄情于酗酒,吸毒,赌博;
……
如果有,请及时悬崖勒马。要知道,所有的堕落行为都是饮鸩止渴,这世上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你堕落。请不要打着爱的名义玷污爱,打着颓废的名义伤害自己和亲人——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爱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别人来爱你?
我只觉背后一阵冷风吹来。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对我的亲朋说出一些事的真相,现在甚至连离婚的力气也失去。也许我将一生挣扎在这苦闷的旋涡里,最多只能选择以这种方式偷偷地倾诉,找一个发泄和忏悔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