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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秘礼物

沐紫凝端着她和莫扬一起做好的香煎小豆腐再回到饭厅,就只看到绫罗一个人在收拾碗碟。绫罗解释说大家吃饱后便散了,一边将快要被汤水饭菜填满的泔水桶藏到身后,怕被沐紫凝看见。然而正是因为她挪桶的动作,反倒让沐紫凝起了疑。

“你在弄什么呢……”沐紫凝一边说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往绫罗身后看,莫扬心下一惊,毫无预兆的拉起沐紫凝就往望月楼跑。沐紫凝始料未及,只能跟上他的步伐以防摔倒。等到了顶楼沐紫凝的房间外,两人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你干什么呀?”沐紫凝喘着粗气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干燥火辣的喉咙这才稍稍舒服些。也不等莫扬回答,沐紫凝率先推门进屋打算倒杯水喝,却意外的在房间桌上发现了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拿起盒子能闻到一股宁静雅致的香气,竟是沉香木的味道。

这个盒子,竟是用珍稀的沉香木制作而成的。

“这是什么?”沐紫凝拿起沉香木盒问尾随而来的莫扬,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情。

“打开看看!”莫扬怂恿道,沐紫凝有些犹豫,但终究敌不过强大的好奇心,便打开了。随着盒盖揭开,一颗鸡蛋大小的血珍珠顿时跃入眼帘。莹润夺目,流光盈动,光泽的表面可鉴人影,那一抹沉淀的血色更是浑然天成。

“哇……”

“哇……”

两人张大了嘴异口同声的惊叹,彼此对视一眼,后又默契的连连啧声。

“这是谁放在这儿的呀?”沐紫凝小心翼翼的捧起那颗血珍珠问道,手心感受到的除了罕见的细腻和光滑之外,竟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温热之感。沐紫凝心头一惊,很快却又释然了。想来应该是自己手心的温度将这血珍珠暖热了吧,纵使这颗珠子的成色和大小皆是世间罕见,但说到底还是一颗珍珠,又怎么可能会有温度呢!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莫扬说着就去翻那个沉香木盒。只见盒子里垫了一方轻薄柔软的白色丝帛,轻盈如蝉翼一般,显然也不是凡品。翻遍了整个盒子,就只有这颗血珍珠和一条丝帛,再无他物。

“不会是谁放错房间了吧?”将血珍珠原封不动的放好,沐紫凝素手托腮凝眉猜测,莫扬思索片刻,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平日里进出这内院的人可没几个,大宝小奕穗儿他们手里不可能有这么稀罕的玩意儿。未央那几个姑娘手里兴许能有这样珍贵的物件,但她们不声不响的放你这儿做什么?她们还能走错房间?这整层楼只有你一个人住,肯定不可能是放错了。依我看,应该是有人想匿名送给你!”莫扬条理清晰的分析,沐紫凝对他最后的结论虽然感到很吃惊,但又觉得不无道理。

“送我……还匿名?”难道,是父皇?沐紫凝垂眸一想,心里已然认定了这个答案。她的父皇,当今天子,九五至尊,每年要接收多少番邦进贡的奇珍异宝?对他来说,这区区一颗血珍珠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他为什么要送自己东西呢?

“算了,管他谁放的呢,既然都送到我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认定了东西是沐燿天送的,沐紫凝也就欣然接受了。莫扬的想法与沐紫凝不谋而合,他也觉得沐老爷是最有可能送血珍珠给沐紫凝的人,所以也就没再多言。

屋顶上,一隐藏多时的光头男子听得沐紫凝说收下了这颗珍珠,方才悄然离去。一路择僻静小路来到离丽人坊不远的茶楼,男子由后窗翻入一雅间,单膝跪在了一位青衣老者身后。长须白髯,以一枚墨玉簪随意挽起的长发似雪般白,竟有几分道骨仙风。

“启禀尊主,小姐已经收下礼物了!”

“如此甚好!”老者满意的点头,之后便领着光头男子扬长而去。茶楼小二见客人走了,便进屋来取茶钱,却不料桌上并未放有银两,而是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探出身子从窗口往外望,人来人往的街上早已寻不着刚才那俩人的身影,小二心下狐疑着,当即拿着那颗珍珠去找掌柜。经掌柜确认了这珍珠是真的,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可能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手头暂无碎银两,便用珍珠代替付账了吧!

望月楼上,沐紫凝还在追问莫扬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把她拽回房间。莫扬随口胡诌了三四个理由,都在沐紫凝的连连追问下宣布失败了,无奈,莫扬只能借题发挥,说他是特意带她上来看那颗血珍珠的。

“你一早就知道?”沐紫凝斜眼而睨,澄澈的双眸里装满了怀疑。

“当然啦!”莫扬回答得理所当然,却心虚的不敢直视沐紫凝的眼睛。沐紫凝疑心更甚,本想继续刨根问底,却在视线无意间扫过窗口时看见太阳已俨然偏西。

“什么时辰了?”沐紫凝小跑奔至窗边望天,这才发现已是申时过半。真没想到这一折腾就是小半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呢。

“哎,你去哪儿?”见沐紫凝到窗边看了一眼后就急匆匆的往外跑,莫扬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问。

“有点事儿要办,你先找大宝他们玩儿去吧!”沐紫凝头也不回的回答。脚步轻快,明黄纱裙在身后飘动,宛若一朵绽开的黄鹤翎,唯美而清丽。

“什么事啊?”莫扬驻足追问,沐紫凝的身影已消失在楼梯转角,声音却传了上来。

“晚上你就知道啦!”

“晚上?”莫扬心下猜想,这人该不会又悄悄准备惊喜去了吧!老天保佑,希望她别再卖弄她那神乎其技的厨艺了,否则大家的舌头又有得受了。不过看中午席间大伙儿用备受摧残的舌头对沐紫凝作出违心的夸赞,实在叫人捧腹不已。莫扬暗觉好笑,悠闲的迈着步子准备下楼去,却听得楼上突然传来异响。

“谁?”凝神侧耳,未见回答,莫扬心下一忖,攀着楼梯围栏往楼上疾奔而去。只见他迅捷如豹,身形轻巧,速度比之数月前追虹霁马时更是快上了数倍有余。不过眨眼之间,莫扬便到了顶楼,却只见一抹白衣翩然远去,转瞬间便融入了苍穹之间。回头,沐紫凝的房门敞开着,屋内桌上又多了一个盒子。

这样出神入化的轻功,莫扬自问追不上,也就没有去追了。进了屋打开桌上的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套白色衣裙。莫扬并未将衣服打开看,而是重新盖上盒子打算拿到楼下去给沐紫凝看。回身关门时,桌边地上一个白色的圆形物件突然出现在莫扬的视线范围内。

“什么东西?”莫扬径自嘀咕着,嫌怀中盒子太大抱着不方便,便又将那盒子放回了桌上。拾起地上的东西,竟是一片青白鳞片,长圆形,放于掌心略有盈余。青色于圆尖处逐渐淡却,最后变得近乎透明。置于鼻尖嗅一嗅,还带着明显的海腥味。很显然,这是某种海物的鳞片,可是什么东西的鳞片能有这么大?

莫扬苦思无解,便将这鳞片于腰带内收好,这才抱着那装着衣服的盒子下楼。

莫扬猜得没错,沐紫凝果然是在厨房里准备吃的,不过这次不是菜肴,而是月饼。见伶画在一旁监督指导,莫扬顿时放心多了。看来晚上不用像中午那样装得那么辛苦了。

“这是什么?”沐紫凝正在和用来做月饼的面呢,突然见莫扬抱了个大盒子进来,遂好奇的问道。莫扬也不说话,揭开盖子凑到她面前去给她看。

“女人的衣服?”沐紫凝随意一瞥后又问,见莫扬仍不说话,自己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喂,你不会是要送给我吧?”

“还真是送给你的!”莫扬瘪了瘪嘴,总算开口了。“不过,可不是我送的!”

“嗯?”沐紫凝不明所以,莫扬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与她听,听完后沐紫凝反倒更糊涂了。“你说,这又是有人悄悄放我房间的?”

“嗯,还是个穿白衣服的。”莫扬没好气的强调,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白羽,这小子消失了那么久,竟然又出现了。

“哦,那就放我屋去吧!”沐紫凝也猜到了是白羽,特别是当莫扬说到对方轻功了得的时候。她见过的轻功最了得的人,也就是白羽了。

“要放你自己放,我又不是转给你跑腿的。”莫扬心下不悦,将盒子放在一旁切菜的案台上就走了。届时,沐紫凝一心扑在和面上,生怕碱加多了做出来的月饼不好吃,所以根本没察觉到莫扬的异常。等她反应过来,早就不见莫扬的人影了。

夜,很快就来了。莫扬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和困惑在院子里的锦葵丛边坐了一下午,任谁跟他打招呼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慢慢的,也就没人去打扰他,天色转暗后甚至都没人发现那儿还坐着一个人。

八月,已经不是锦葵开花的季节,但枝叶却格外茂盛,夜色下,莫扬几乎与那丛锦葵融于一体了。可尽管如此,沐紫凝还是找到了他。

“叫你吃月饼呢,躲在这儿干嘛?”沐紫凝挨着莫扬坐下,然后把手里的月饼递给他。此时的莫扬对月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没有去接。沐紫凝眼中难掩失落,直到手臂发酸时才把月饼收回,赌气似得咬了一大口。

“我知道,我做的东西其实一点都不好吃!”沉默半晌,沐紫凝方才开口,莫扬闻言一愣,扭头望着她静候下文。

“其实我都知道,中午大家根本就没有吃我做的菜。应该都倒掉了吧?唉,还是挺遗憾的,我都没能尝一尝自己做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难以下咽!”沐紫凝故作无谓的自嘲自讽,莫扬却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明显的挫败感。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一早就看破了大家在撒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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