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岁月的留声。每一部电影,都是留给记忆的一缕香气。只要不滥俗,哪怕是喜剧、惊悚、动作,都记录着一点个人思想里的涨落起伏,都有值得珍惜和品味的哲理。我不经常看电影,尤其很少去电影院刻意看一部电影。但是我依旧对从电影院走出后的感觉怀有一点怜惜。为着一个故事、一个命运、一个人物而在心中反复掂量生活本身和艺术构成之间孰轻孰重,然后悄悄对自己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其实却在默默流泪。
《唐山大地震》,是眼泪汹涌的背景,是爱和恨、冷与暖的交织。时时擦着眼泪,也时时慨叹生命的脆弱与人性的坚强。没有人能够在天灾前保全自己。保全了生命,留下了阴影;保全了心智,丧失了生命;保全了亲人,埋葬了自己;保全了自己,却为自己留下了一辈子难以泯灭的愧疚和眼泪。没有人规定要怎么面对这些突发的灾难,而所有的人选择了承受。
是的——承受。只有承受才能在废墟中求得一点勇气存活。只有承受才能在渺小和伟大之间寻找到一时的平衡。也只有承受,才能让经受了这些灾难的人们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不再恐惧,再踏上征程的时候不再颤抖。
人们说那个在灾难面前毫不犹豫把自己妻子推出去而把自己投身到倾塌的楼中丧生的大强是伟大的。而那个在最艰难年纪里守着对丈夫的感激和深爱不再选择新生活的元妮也是一种伟大。她的伟大,在于自我的救赎。人们说那个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付出了爱的领养孩子的父母是值得称道的,而那些在亲情的维系下肯割舍的父母更是圣洁高大。人们说生命是无力的,无力得搬不动一块楼板。我们却看见那些流着泪拼命生活的人们,从他们平凡的日子里读出了太多的感动,从他们的眼睛里感受到太多的坚韧。
这也许就是一种上苍的赋予吧。
其实我深知,很多话对于这部电影而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就像经受了那么多苦难的人骑着车子从遇难者名单前走过。名单那么长,堆砌起来的,却是岁月长河里一人一地的辛酸。改变不了,于是大家只能微笑。
几天之前还想着要去非洲去南美去世界更多的地方。那个时候自己玩心很重,性子也变得远比以前“野”了。可是看到电影里的妈妈对孩子说,你们都不理我,你们都离开我。我想起妈妈的话,她说你去南方上学,那么远,我们要是能总在一起就好了。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想到杨绛的那本《我们仨》。我终于知道,太多的事情错过了就不可能继续,太多的人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有空就多陪陪妈妈和爸爸。
没有太多的明天可以完全受自己的掌控。就像亲身经历了汶川大地震之后,有人感慨,不要总想着,明天去做什么,来年做什么。人真的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如果你梦见了谁,第二天就应该去见他,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是啊,生活其实没那么复杂。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仅仅吃一次饭,做一个菜,洗着碗,谈着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小的时候,生活就像一个圆圈。你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长大之后,生活还是一个圆圈,转了一圈的我们却经历了太多不可反复的悲欢离合,再也没有能力重新开始。
假如明天的太阳还能升起,我就这么开心地生活。做我喜欢的事情,快乐地做我本来讨厌的事情;不再怨天尤人,不再计较一时的得失。
因为,活着,本身就是和自己谈的一场恋爱。怎么谈,要看你自己。
(201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