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忽而想到了什么,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娘说,烫伤了直接涂点儿酱油或者大蒜就……”
没等赤练将她这个在朋友圈绝对能受到中老年大妈们疯狂转发的秘方分享完,翘楚忍无可忍打断了她:“替我谢谢你娘!你娘那不是治疗烫伤,你娘那是在做酱肘子呢……哎,我的这双眼真的是看穿了太多……嘶嘶……我去,一生气就扯着了更疼!”
“你们都别吵了,主子平日里主意最多,又是见过世面的,还是听她的,她怎么说,咱们照做便罢!”铃兰对众人说,接着又转而对翘楚柔声道,“主子您说,我来帮您看!”
饥肠辘辘的翘楚,高速转动起迟钝了好几个级别的大脑,努力搜索着脑中的知识储备:“一度烧伤的症状是:局部表皮层红肿,皮温稍高,不会留瘢痕;
浅二度烧伤:局部表皮层红肿,未伤及真皮层,有水疱,不留瘢痕;
深二度烧伤:红白相间,渗出液较多,会留疤和色素沉着;
三度烧伤:这是最严重的,烫伤的地方形成焦痂,创面蜡白或焦黄,甚至炭化,干燥,无渗液,发凉,针刺和拔毛无痛觉。愈合后留瘢和色素沉着。
仔细观察观察我这伤口是哪个程度的烫伤?”
一口气说了太多,翘楚有些吃力。喘气咳嗽的
越发厉害了。然而,听完铃兰接下来的话,翘楚决定先去吐会儿血。
铃兰颤巍巍道:“主子……您能说人话吗?或者说慢点儿,我得慢慢琢磨一下……”
闻言翘楚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冲动,她想骂人:“我靠大姐!你们有点儿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有急诊抢救的紧迫感好吗?还慢慢琢磨?!等着写论文啊?!”
这时,一个大掌一把夺过翘楚的胳膊,并顺势挤走了铃兰——是慕容洵,趁着几个婢女分身无暇,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他便走了过来。
翘楚本能想要挣脱他,然而,饿着果然是要影响战斗力,卖力抽了两下,胳膊在慕容洵掌中竟然纹丝不动!
慕容洵一边目不转睛观察着伤口患处,一边对翘楚说:“放心即便你这手就算是废了,我也照娶你!”
继而一番细辨之后,敛眉道:“从目前你这伤口来看,应该属于你刚刚说的,浅二度烧伤。”
翘楚听到他的第一句话,一时愣怔在那里。
慕容洵则着紧翘楚那伤着的患处,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对于嫁给我这样的心思,你竟然急切成这样?那你也用不着感念成这般模样!好歹等先处理好了伤口再释放出这些情绪……”
三秒钟后翘楚才想起自己火辣辣的手臂,回过神来对铃兰道:“去拿我药箱,取出我那瓶上次我用白酒蒸馏过配制的消毒酒精。用棉花蘸取适量,把剪刀消毒。剪开水泡,再用消毒棉球蘸干后,涂点紫草油……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要晕一会儿了……”
说完,翘楚如期的、放心的、依旧饥肠辘辘的晕了。
再次醒来时,翘楚的伤患处已经按照她晕之前的指导处理好了。
铃兰对她说,慕容洵一开始不太放心她给自己诊断的治疗方案,急切之下,宣了老院正过来瞧了,又将翘楚的方案向院正询问了一番,被告知行之有效方才实行的。
铃兰疑惑着:“那太子,着紧主子的样子不像是假,但是……”
“但是什么?”翘楚直觉这当中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处理好主子您的烫伤之后,我跟钩吻在你昏迷的时候又给您脖颈处换药。太子殿下看到您这样骇人的伤口,非但没有任何关切询问,脸上反而露出……主子您常说的那个什么来着……对了,迷之微笑!”铃兰道。
翘楚皱着眉头想象着慕容洵那张柔美的脸上再搭配铃兰口中的神情——倒也不失为一种风情!
翘楚道:“没有关切询问这不难理解,我同他原本就是虚与委蛇,假意奉迎。有些情意,强装也装不来。
倒是这伤口……噬血族的齿印异常骇人,而他却没有任何惊吓和动容?这着实在我意料之外。”
翘楚忽而想到了什么,道:“坏了!这慕容洵怕是早就知道了慕容沚的软肋。他这样精明的人,在这东凌又遍布眼线爪牙,早就知晓了噬血族的存在也不一定。”
翘楚越想越觉得蹊跷,又将铃兰的话反复思量:“你说他……迷之微笑?坏了,难不成,是打算用我这伤口来对付慕容沚?
难怪他一直留着慕容沚这个严重威胁他继承权的障碍物不除,留着这个心腹大患,常年在他的卧榻之侧,日复一日窥伺着他的诸君之位。
原本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现在,他将来的太子妃被对手伤成这般,他势必要同慕容沚好好讨要一个说法,势必要将此事闹大!最好,让慕容沚到皇帝面前解释一番,比如,为何孤身前往未来太子妃的闺房;再比如,在太子妃身上留下的如此怪异的齿印又作何解释?而这些桩桩件件都是慕容沚的死穴!”
翘楚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问铃兰:“你说,那慕容洵说就算我手废了也会娶我,这是当真有这么回事,还是我梦中yy啊?”
“确有此事,我们四个人八只耳朵都听见了!”铃兰回答。
其他几个丫头闻言都应景地朝主子点头确认!
翘楚见状放心多了:“是吗?怎么……幸福来的太突然,有些不敢相信呢!到底,是什么促成了慕容洵从一个肇事凶手到一个良心发现者的转变呢?”
“可能……是出于对主子您……特殊气质的折服吧?”赤练打趣说。
铃兰用胳膊撞了一下赤练,以示对她胡说八道的惩罚,接着转头心疼的问翘楚:“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翘楚闭眼投入的“感觉”了一番,说:“我感觉……身体一被一掏一一空……以及……饿!”
最后一个拖长音的“饿”字成了一句指令,指引着轻功好的赤练夺门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去准备吃的。